第三十五章 假扮

　　　　第二天一早，琦玉收拾停当，到王氏房中请安，琦娇和琦芸已经来了。琦玉见过王氏后，看见琦芸，笑了笑问道：

　　“妹妹的脚可好了？”琦芸见了琦玉正不自在，听见琦玉问她面上的笑容不免一滞，顿了顿说道：

　　“谢谢姐姐关心，已经好了，只是有一点点疼。”

　　“那就好，别落下什么病根一辈子的事儿。”说完略有深意的看了琦芸一眼。这时张厚和梁姨娘进来了，琦玉姐妹忙上前拜见。张厚走到正位坐下，清了清嗓子说道：

　　“昨天京里来人，说是你们祖母已经醒了，甚是思念你们，所以我和你们母亲商定还是按照原来打算，你们母亲带你们先上京。日子就定在初四，前几日已经叫你们各自收拾，都准备的怎么样了？”

　　“儿子已经准备好了。”张潇率先答道。

　　“大伯已经给你寻好了书院，你把自己的书理一理，到时候别给我丢人现眼。”

　　“儿子晓得。”张厚听后点头，又对着几个女儿说道：

　　“你们准备的如何？”

　　“女儿已经收拾好了，真是着急想见祖母！”琦娇甜甜地说道。张厚听完笑着点点头说道：

　　“这个丫头，就你嘴甜！”

　　“父亲，女儿说得是真心话。”这次张厚并未接话，而是转向琦玉问道：

　　“玉儿怎么样了？”听到这里，王氏、琦娇甚至琦玉都是大吃一惊，平日里张厚对琦玉和琦芸是一样，不闻不问，这次居然专门问一下，也是在表明琦玉在其心目中的位置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琦玉也冷不防张厚有此一问忙站起来回道：

　　“回父亲，女儿已经收拾好了，随时可以启程。”张厚听了满意地点点头。又对王氏说道：

　　“夫人，梁姨娘这次也跟你们同去。”

　　“是，老爷上次说过的。妾身会好好照顾梁姨娘的，老爷放心。”

　　“夫人，你路上要照顾几个小的，肯定很辛苦。琦玉也已经不小了，应该要学着为你分担，这次就将梁姨娘交给她照顾，也当锻炼锻炼。”王氏听完，顿了一下说道：

　　“琦玉还小，这样的事儿哪里晓得。难道老爷不相信妾身？”

　　“怎么会，我是想着琦玉年纪不小了，过几年也要出门，这些事也该历练历练。有不周到的地方，还有你提点着，也不会出什么大错的。再说了，我也不想你太辛苦了。”王氏听完也不好再说什么。眼睛一瞥，看见张厚身后的梁姨娘，嘴角泛着满意的笑容，心下道就让你得意这一会儿，别以为凭你和琦玉两个就能对付的了我。

　　“另外梅先生，你们也要去辞一下。毕竟教了你们几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师道不可废。”琦玉等齐声应了。张厚随即对王氏说道：

　　“我看，一会儿就安排人服侍她们姐妹去辞过梅先生，你准备几样表礼。”

　　“是，妾身知道了，这就安排人去打点准备。”

　　饭后，琦玉姐妹三人回房中更衣，各自准备送给梅先生的礼，小姑娘家送的不过是扇子、香囊之类的东西，聊表自己的心意。却说琦娇回到自己的房中，本来就因为昨天母亲安排的事儿没成心里不自在，这会儿又要去看梅先生，虽说梅先生对自己也不错，自己也常得梅先生夸奖，但是一想这一回京，与梅先生也没有什么关系了，就不想去看，但是又不敢违抗父命。琦娇的丫鬟翠绫素日里是个灵透的，见状自是知道小姐不想去梅先生哪儿，于是就对琦娇附耳说了几句，琦娇听完眉开眼笑的。

　　三人收拾停当，出到府门口坐上王氏给他们姐妹三人安排的车子。车子行到街市的时候，琦娇突然哎呦一声说道：

　　“我肚子疼。”一边的琦芸忙说：

　　“二姐姐怎么了，要不要紧。”

　　“突然疼起来，车子一颠就更难受。”

　　“那怎么办？还得去梅先生家呢，她家又那么远。”琦芸一边搂着琦娇的肩膀，一边满怀担忧地看着琦娇。琦玉看着她们两人的样子就知道琦娇在撒谎，但是实在也不愿与这两个“姐妹”虚与伪蛇，于是就顺水推舟地说道：

　　“要不，二妹妹先找个地方休息，派人禀报母亲后，再来接妹妹回去。”

　　“那倒不用了，太麻烦了，一会儿我找个地方休息，姐姐看完梅先生来接我就成了。”琦玉一听就更加确信琦娇撒谎，当下也不戳破就答应了。不多时，到了城中最大的茶楼——逸茗楼，琦玉就命人下去找了一个雅间让琦娇休息。就在琦娇下车的时候，她又说道：

　　“要不三妹妹留下陪陪我吧，一个人怪不习惯的。”琦芸听了看看琦玉，琦玉就说道：

　　“三妹妹也一并去吧，陪着二妹妹，有什么事儿也照应着些。”琦芸虽然不想去，害怕不去看梅先生，被太太和老爷知道不好交代。但是一看琦玉的态度，也就答应了下来。琦娇一贯把琦芸当跟班，自己想偷溜去逛逛，也想把琦芸带上，要不一个人逛着觉得没有意思。琦娇和琦芸在各自丫鬟奶妈的伺候下到茶楼上休息，琦玉将李妈妈和秋燕叫到自己的车上，留了一辆车给琦娇和琦芸。秋燕上来就问琦玉：

　　“小姐怎么那么体贴二小姐，明知她是装病，还让着她们。”

　　“我现在已经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两个姐妹，不在跟前恐怕更好。”琦玉的语气中透出浓浓的无奈。秋燕知道琦玉心里不自在，遂也不多话。梅先生的家住在济南城的东北角，那里是平民的聚集区，一般的达官贵人都不上这里来，唯恐失了身份。梅先生授课的收入微薄很难在济南城的好地段买上房子，因此将就住在这里。

　　车子突然停了，李妈妈隔着帘子问是怎么回事。这车夫是良儿的爹叫冯志宽，听见李妈妈问，赶忙跑到前面去探看。一会儿跑回来说前面街市上有人争执，把路堵了过不去，而且一时半会儿可能也散不去，李妈妈询问地看着琦玉，她皱了皱眉说道：

　　“那有没有路能绕过去？”车外的老冯回说道，

　　“倒是有路，从大名湖那边绕过去，就是路上不太好走，路途倒还短些。”

　　“湖边的地潮湿，可能比较泥。”

　　“妨事吗？”

　　“要是小心些，应该没什么事儿。”

　　“那就绕吧，这里不是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过去吗。”

　　李妈妈告诉车夫后，车子又缓缓行驶起来。不长时间，外面的人声渐渐消失了，车子也有些轻微的颠簸，车里似乎也冷了起来，琦玉不由裹紧身上的斗篷。秋燕见状，从茶吊里倒了杯热茶递给琦玉。

　　“小姐，喝上口，暖暖身子。”琦玉伸手接过喝了一口，一股热流顺着喉咙下去，身上舒服了很多。

　　“你们也喝点暖暖。”秋燕又倒了一杯给李妈妈，李妈妈刚要接得时候，车子猛然一停，茶倒了李妈妈一手，李妈妈也顾不得烫，朝外问车夫老冯怎么了。外边老冯跳下车一看，原来是车轮子陷到泥里了。老冯重新跳上车，赶着马往前走，可是车子非但没有出来，反而陷得又深了些。老冯无奈只得请琦玉等先下车，减轻车的重量，好让马把车拉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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