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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上眼药


柳家大房,  柳延庆和林晓婉前来看柳玉莲。他们看到柳玉莲红肿的手,他们都觉得柳延波过分了。

        小妹是妹妹啊,当哥哥的怎么能那么对待妹妹呢。

        “有没有狠狠地打他一拳?”柳延庆问。

        “没有。”柳玉莲哪里可能去打柳延波,  她的力气没那么大,  就怕伤到自己的手。

        “也对,  没必要。你不用去打,  让其他人打。”柳延庆道,  “他就不是一个好东西。”

        “嗯,  是这么做的,让人打他。”柳玉莲道,“不能让我的手白白受伤。”

        “那就好,那就好。”柳延庆有些唏嘘,瞧瞧,  柳延波都把他们的妹妹逼成什么样子了。

        “还断亲了。”柳玉莲又道。

        “应该的,这样的哥哥就没有必要留着。”柳延庆道,  “这样的哥哥比外面的那些地痞还要坏。”

        “嗯。”柳玉莲点头。

        “家里养的鸡鸭鹅生的蛋,  你多吃点。”柳延庆想了想,  又道,  “家里没有养多少,就这些了。”

        “……”林晓婉听到柳延庆说的话,她都不忍听,什么叫就这些了。

        鸡鸭鹅还会再生蛋,  绝对不只是这几只蛋。

        “别听他的,  要是觉得好吃,  家里还有,可以给你送来。”林晓婉道,“都是一些不值钱的东西,  不用客气。”

        林晓婉知道柳玉莲有庄子,柳玉莲不缺这些东西,但是他们也不能把话说得太过难听,还是得把话说得好听一点。

        “客气一点不好吗?”柳延庆下意识说了一句,他意识到自己说的话之后,又连忙道,“我的意思是她总是看着我,不让我多拿。”

        然后,柳延庆被狠狠地踩了一脚,林晓婉还瞪了柳延庆一眼,这家伙瞎说什么呢。

        林晓婉又没有让柳延庆少拿东西给小妹,是不让柳延庆多藏私房钱。

        “你四哥就是这样,不用多理会。”林晓婉看向柳玉莲,“你这边应该不缺什么,要是缺,也可以找我们。”

        林晓婉就是认为柳延庆脑子有点问题,要是没有问题的话,怎么可能那么说。

        “没什么。”柳玉莲道,她低头看看受伤的手腕,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情。她能支撑得住,等过几天,这点伤就能好了。

        “坐着休息,别多做事情。”林晓婉道,“得好好养着,才能好得快。”

        “是这样。”柳玉莲点头。

        州府,柳延波被放出来了。昭阳公主不是让人要如何对付柳延波,就是关两天大牢,让柳延波被打一顿。

        柳延波以后还能继续参加科考,至于柳延波以后会考成什么样子,那就不是柳家大房的人需要关心的事情。

        “回去好好想想,脑子清醒点。”狱卒让柳延波出去。

        柳延波的脸上没有伤,身上有些伤。他就觉得痛,他从来没有被人这么打过。

        这一次,柳延波是真的意识到大房的人跟他们的不同。他们这些人不能随意折腾,大房的人可以,大房的人之前没有动他,只不过是因为大房的人懒得去计较。

        要是大房的人认真计较起来,那么他就没有好日子过。

        柳延波想着这一次没有考中秀才,他还会考。他倒是要看看前十名的人到底有多么厉害,为什么那些人就不多去说,那些落榜的人就不难过吗?

        苏秋雅没有去州府接柳延波,她又不知道柳延波什么时候能好。她就是觉得柳延波不是一个才华高的人,偏偏柳延波自己不明白。

        她不知道要是自己跟柳延波说了,柳延波会不会相信。

        毕竟青姨娘跟柳延波说了那么多年,以至于柳延波一直都觉得他自己很厉害。

        当初,柳延波考童生的名次在中间,他们都当时柳延波经历那么多事情,柳延波才没有考好。

        这一次,要是柳延波再看不清楚他自己的实力,那么柳延波以后又该怎么办呢。

        “我回来了。”柳延波直接从州府回来,没有继续待在州府。

        “先吃点东西吧。”苏秋雅道,她打算让柳延波吃点东西,等一会儿再跟柳延波说其他的。

        “他们是不是为难你了?”青姨娘问。

        “没有什么事情,就是被关了两天牢,受了一点小伤。”柳延波不忍心让青姨娘跟着担心。

        “你受伤,小妹……荣宁郡主也受伤了。”苏秋雅看向柳延波,她瞧着柳延波听到的,她的夫君顶多就是受一点皮外之伤,不可能是多严重的伤。

        大房的人做事向来都有分寸,他们会把握一个度,让别人都不好多去说他们。

        “她……”柳延波张张嘴,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柳延波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他那一天确实冲动了,见到柳玉莲就直接冲上去。他没有想过后果会如何,也没有想过那些人会不会愤怒。

        “我在牢里也挨了一顿打。”柳延波道。

        “什么?”青姨娘一听这话,她就想冲去大房。

        “只是一顿打而已,没有伤及性命。”苏秋雅道,“以后还能科考。”

        苏秋雅不用多想,她都知道大房会怎么做。大房不可能不让柳延波去科考,只是柳延波本身没有那么厉害。

        “算是。”柳延波进大牢的时候就担心自己以后不能继续参加科考,等到狱卒提醒他之后,他才想明白的。

        “大房派人来过,送来了文书,两家算是彻底断亲。”苏秋雅道,“他们不阻拦你参加科考,也不给你折腾别的事情,你就安心读书。”

        苏秋雅早就问好了一切,她就是担心这个家,不忍心家里的人去折腾那些有的没有的东西。

        “……”柳延波听着苏秋雅平淡的语气,就想苏秋雅是不是生气了。

        “说这个做什么。”青姨娘道,“多煮点面。”

        青姨娘看有点狼吞虎咽的柳延波,她就心疼儿子。都是因为大房的人,自己的儿子才会变成这样。

        “他们不想你好,你就更得坚持。”青姨娘道。

        苏秋雅看着青姨娘,只觉得青姨娘根本就不懂得教导孩子,青姨娘害了柳延波。

        柳延波哪里可能多说什么,他不忍让青姨娘忧心。

        苏秋雅没有当着青姨娘的面说其他的,就等着柳延波吃了面,等柳延波收拾了一番之后,她才到柳延波的面前。

        他们夫妻两口关起屋门说话,也别让人听了去。

        “我去了你的书房,看了你写的文章。”苏秋雅直接道,“上面都是一个华丽的词藻,乍一看似乎很好的样子,实则就是空中楼阁,没写好。”

        “你怎么知道没写好?”柳延波脱口而出,他就是随意写一写,根本就没有其他的想法。

        他当时那么写,也就是一时兴起。

        柳延波原本还想着等他中了秀才,可以让别人学习学习。而现在,柳延波根本就不敢说。

        “你要是觉得你写的好,可以张贴出去,让其他人看看,看看其他人怎么说。”苏秋雅从未觉得如此丢脸过,她当初嫁给柳延波,又跟着一起被流放,她都觉得还好。

        “不用,还是不用了吧。”柳延波没有想到苏秋雅会这么说。

        “你要是觉得这边的人被收买了,那么我们就去其他的地方。”苏秋雅道,“你总得知道你到底是如何,有没有你所想的那么厉害。”

        “可能……没有。”柳延波不得不承认这一点,他在大牢的时候也有想,自己真的有那么厉害吗?

        “你说侯夫人不让你科考,说你去考之前感染风寒,这是别人要你感染的吗?”苏秋雅问,“是他们给你开窗子了,还是你没有盖好被子?”

        苏秋雅经过这一次的事情,就在想也许人家侯夫人根本就没有要对柳延波如何。是青姨娘在那边脑补侯夫人要害他们,然后,他们就没有清楚地意识到他们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总不能是,总不能是我自己弄的。”柳延波抬头看着屋檐。

        “又不是泻药,就算你拉肚子,那也可能是你自己吃坏了东西。”苏秋雅道,“就算你科考中了状元,你还是庶子,成了不世子。人家好好的,没事,干嘛担心你那么厉害,连举人都不是,就只是读书,他们怕什么?”

        苏秋雅已经想明白违和的地方,那就是柳延波之前连童生都不是。别人嫉妒这样的柳延波做什么,侯夫人完全就没有必要对柳延波下手。

        “你们兄弟几个人,侯夫人就一个嫡子。”苏秋雅又道,“若是你们能好点,能帮衬侯夫人的嫡子一点,侯夫人必定也不能不让你们好。”

        所以青姨娘母子到底在忧心什么,苏秋雅就觉得很好笑。

        “今儿,我跟你说这么多,也是想着你能好。”苏秋雅道,“你若是不相信,就算了。”

        苏秋雅为了能让柳延波清楚地意识到他自己的问题,这才这么说。

        “实在不成,去其他地方,找几个夫子,让他们看看你的文章,也行。”苏秋雅道,“你以后还得继续考,得明白到底出什么问题。”

        “好,那就我们自己找几个夫子看。”柳延波也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延波不想自己心里一直去想自己是不是被压制了,是不是大房的人总在后面耍手段。

        大房的人不可能收买那么多人,柳延波想要知道这一点。

        “暂时就不要告诉娘了。”苏秋雅道,“她以前跟你说的那些话,未必就好。她说你文章好,可她读过多少书?”

        “……”柳延波沉默。

        “说你文章好的,除了她,还有谁?”苏秋雅问。

        柳延波不得不承认青姨娘总是说他学问好,可别人还真没有怎么说他学问好。

        “我不是想要你有多厉害,若是你考不上去,我们也能养家糊口。”苏秋雅道,“我还有点手艺,厨艺可以,总不会让你们饿着,也不会让我们的孩子饿着。”

        “你……”柳延波看向苏秋雅肚子。

        “还没有,以后迟早会有。”苏秋雅道,“我这么说,是希望你能明白,我们还有以后。”

        苏秋雅红着眼睛看着柳延波,柳延波从未看过苏秋雅如此伤心难过的模样。

        柳延波连忙上前搂着苏秋雅,“别生气,我听你的。”

        青姨娘只觉得苏秋雅事情多,有什么事情不能在她的面前说的,非得进屋子去说。

        苏秋雅在搞什么?

        青姨娘之前就感觉到了苏秋雅的异样,现在更是觉得苏秋雅有问题。

        石元村,柳延庆跟林晓婉一块儿回去。柳延庆骑着自行车带着林晓婉,等到村子口就停下来。

        柳延庆本来想去县城瞧一瞧,被淋晓婉给摁住了。

        “怎么不让我去县城里看看?”柳延庆嘀咕。

        “你去县城看什么,看人家过得好不好?”林晓婉挑眉,“还是看你的三哥有没有回去?”

        大房跟三房断亲,其他几房又没有跟三房断亲,他们也没有理由去断亲。

        林晓婉的意思是这一门亲戚可以有,但是他们没有必要多凑到三房的面前。

        这一次的事情让林晓婉非常惊讶,柳延波没有考上秀才,这跟小妹真的没有什么关系。

        小妹怎么可能知道这些事情,林晓婉真的无话可说。她认为柳延波这样的人,他就是天天想着别人害他,其实他根本就没什么能耐i。

        “应该回去了吧。”柳延庆道,“大哥他们真是仁慈。”

        “……”林晓婉认为不是柳延敬他们仁慈,而是他们要顾及到景宁侯。柳延波是景宁侯的亲生儿子,他们就会想着景宁侯愿不愿意他们对柳延波那样。

        若不是为了景宁侯,大房的人早就出手对付柳延波。

        大房忍了那么久,大房也终于跟三房的人断亲,这才是真的好。大房的人以后就没有必要忍着三房,柳延波是如何的,别人也会知道。

        “别去踩着别人的底线。”林晓婉想他们四房不能跟三房那样。

        “当然不可能。”柳延庆自认为自己不傻,哪里可能去做那么傻乎乎的事情,“就是说一说,也记一记,免得以后犯错。”

        林晓婉:我看你就是想看别人的热闹。

        “走走走,回去。”柳延庆连忙道。

        林晓婉看着柳延庆的身影,就觉得柳延庆非常高兴的样子。

        镇子上,三房的人也知道大房跟三房断亲的事情。

        “他们……”柴姨娘张张嘴,大房还没有跟三房断亲,自己还是得小心点。

        柴姨娘不想就这么断亲,没有断亲的话,至少还有点用处。要是断亲了,那么他们就是真的不好再过去。

        “你去县城里瞧瞧。”柴姨娘对着她的儿子道,她不可能让自己的儿子跑去大房,要是柳延远这个时候去大房,大房未必就高兴。

        柴姨娘没有想过要多关心柳玉莲,在柴姨娘的眼中,柳玉莲都不懂的帮助柳延远,柳玉莲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好。”柳延远点头。

        “你们还得跟着三房多学厨艺,多注意一点。”柴姨娘道,“就算大房的人跟他们断了关系,未必就不好。”

        柴姨娘认为三房的人都挺有本事的,就算柳延波这一次没有考中秀才,下一次应该可以。

        这里就有人考了两三次才考中秀才的,柳延波还年轻。

        柴姨娘不可能这么快就认为柳延波不行,她就是想着柳延波还有点用处。要是三房的人没有用处,柴姨娘也不可能对三房的人这么好。

        “记得。”柳延远记得这一点,他们现在就是靠着三房教他们的厨艺开铺子。

        “这些人就是这样,不能说难听的话,也没有必要为大房抱不平,懂吗?”柴姨娘一再交代柳延远。

        柳家大房,这两天有好几个人来看柳玉莲。柳玉莲没有都见,她要休息,又不想让这些人知道她多么惨。

        她就是手腕红肿了,等过一段时间,就能好。这又不是什么大事情,没有必要那么大惊小怪。

        柳母的心情不好,自己的女儿自己心疼。她看柳父的眼神都不好,柳父之前那么想着三房,她才那么小心的。

        当正室夫人,为了让别人说她端庄贤淑,认为她比较大气。她才得这么忍着,多少正室夫人都是如此。

        好在,她忍出头了。

        “我去看看莲姐儿。”柳母道,“她现在这样,就先别去水泥坊了。”

        “先别去。”柳父说话都小声了一点,他没有底气。

        “一个小姑娘,手腕肿得那么厉害,也不知道她有多疼。”柳母道,“别人是不是都觉得她好欺负,等到以后,一个个都来欺负她?”

        “不,没有的事情。”柳父道,“以后,你们就多注意一点,别这么委屈。”

        “可不就是委屈么,昭阳还说莲姐儿在柳延波在的时候,莲姐儿都不敢对他如何。”柳母心酸,“她都不敢让人打他两下。”

        “再发生这样的事情,就得打,她是郡主。”柳父道。

        “这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嘛,就怕你生气,怕你不高兴。”柳母道,“也怪我,是我让她要多忍着的,说他到底是你的儿子。”

        “是我错。”柳父还能说什么呢,这些人都这么顾及他,他哪里能说这些人不好呢。

        “不是你的错,不是我的错,那还能是莲姐儿的错吗?”柳母眼睛微红,都要落泪了,“她那么辛苦,去州府买东西,还不是为了多研究那些东西吗?我们可是都得到好处的了。”

        柳母故意这么说,以前不好给三房的人上眼药,现在就得多上一点。哪怕断亲了,也得让柳父知道他们都受够了三房,他们对三房的人仁至义尽。

        京城,皇帝没有让岑老爷子告老还乡,而是让岑老爷子停职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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