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 噩耗
“出来吧，布兰卡。”
约翰的这一次呼唤，并没有把布兰卡叫出来。
她现在无比虚弱，更重要的是，她十分绝望。就算离了佛兰德斯，约翰也没放她走。而她的丈夫，已经离开了。
从现在开始，她才是真的孤身一人。
在换得自己丈夫获得平安之后，布兰卡觉得自己的人生也值了。
“不出来的话就算了。”约翰说道。
布兰卡只是他的一个玩具而已。如果玩具出了问题，那就先放着，把重要的事情做一做。
现在有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是从科隆大主教那边传来的。
罗马教廷对于约翰的行为非常不爽，因为约翰明显打破了西欧的政治平衡。
英法德三国之间的平衡，必须由教廷来掌控。
“雅克，进来，帮我给杰弗里写封信！”
约翰将雅克叫了进来。
雅克进入大帐，没有看布兰卡一眼，拿起纸和笔记录着。
“现在教廷对我们很不满，我们必须得作出回应，尽量拖时间。当年卡佩家族上位时的口号是才德胜于血脉，这个我们也可以拿出来用，作为理论依据，和教廷展开理论斗争。”
“同时，我们也要抓稳物理斗争的手段。”
听到这儿，雅克愣了一下，看了看约翰，似乎不知道该不该劝阻。
而约翰的眼神不在雅克身上，而是盯着大帐里的火盆。
“给我拖到足够的时间，让我有时间进军罗马。这样，我们从物理上解决教宗，另立一位新的教宗……一位能对我们家族有利的教宗，杰弗里，你应该能明白的。”
雅克写着这些字的时候，感觉自己的心脏在狂跳。
操纵教宗继位，这件事情不是没有过。
可那已经是一百五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啊，最近一任操纵过教宗继位的君主，还是神罗皇帝亨利三世，那都是多少年前了。
“注意英格兰教会内的一些敌人，如果教宗绝罚我们，尽量让我们的教会自行运作起来。”
说到这儿，约翰也没有可说的了。
教会内部错综复杂，而且热衷于斗争，约翰也觉得自己把控不住他们。
将这些事情全部推给杰弗里，虽然称不上多高明，但绝对是合适的。要是让约翰兼管教会事务，他这仗也就不用打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当初约翰会把朱利安安排到伦敦。
杰弗里也没法在应对教会斗争的时候，再同时处理政务。
“这封信送到伦敦去，给杰弗里，要快。”约翰叮嘱道。
雅克点头：“我会尽快送到的，陛下。”
有了雅克的保证，约翰对这件事情放下了心来。对法兰西的战争，不是一朝一夕，也不仅仅是军事，更是国事。
在看着雅克离开之后，约翰又看向了布兰卡。
“怎么，还不愿意出来吗？”
约翰走到布兰卡旁边去，将布兰卡拎了起来。
以约翰多年征战下锻炼出的肌肉，把布兰卡这么虚弱的人拎起来还是轻轻松松的。
他将布兰卡放到床上，戳了戳布兰卡的脸。虽然她还有呼吸，眼睛也还睁着，但心似乎已经死了。
“好吧，那看来必须得收拾一下你了。”
约翰对自己的小玩具很失望。他从旁边拿起了一根鞭子，用力扯了一下，发出炸裂般的响声。
似乎是条件反射，布兰卡的身体颤抖了一下，整个人也有了神。
有畏惧，但也有一些奇怪的成分。
“果然不吓唬一下你就不行，布兰卡。”约翰走到了她的面前。
如同恶魔般的阴影，遮蔽了布兰卡的视线。
在经过半夜的调教之后，布兰卡总算愿意吃东西了。仆人从厨师那里拿了点吃的，带到了大帐当中。
约翰没有理会布兰卡，自顾自地在大帐中来回踱步。
“你觉得，你的丈夫会来找你吗？”约翰问道。
布兰卡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
看向约翰的时候，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恨意，让约翰觉得颇为有趣。
“怎么，你的丈夫还会来找我复仇吗？”
约翰摸了摸自己眼眶处的伤口，那个伤口到现在都还没好，偶尔的疼痛，会让约翰回想到当时的场景。
那个砸中约翰的人，正是布兰卡的丈夫。
当然，布兰卡不知道这件事，因此她还觉得，自己的丈夫活得好好的。
“他不仅会找你复仇，还会把你的头颅砍下来，送给国王邀功。”布兰卡难得开口说话。
这一刻，约翰体会到了掌握别人的命运，居然是如此有意思的事情。
高高在上如神明般无所不知，愚弄凡人的感觉，的确让人上瘾。也难怪有人热衷于权力，这样的爽感，谁会不喜欢呢？
“希望他能有这个机会吧。”
约翰说了这么一句话，布兰卡却没听懂。
在她听来，约翰就是不在乎而已。
她吃完晚饭，看着约翰将自己重新绑起来，悲凉再一次涌上心头。
或许，自己真的永远都没有自由了。
第二天清晨，约翰带着军队继续前进。
巴黎已经出现在了士兵们的眼前，就像上一年一样。只是，这一次再也不会有意外阻挡约翰了。
约翰不相信，教廷还能整出什么花活来，逼迫自己停战。
“真是个大城市啊。”
再次来到巴黎的士兵们，还是感叹着巴黎的宏伟。
这座西欧最庞大的城市，正是他们需要攻克的目标。再勇敢的士兵，看到如此庞大的城市，也会深感自己的渺小与无力。
不过，士兵们相信，约翰会带着自己走向胜利。
在这样的信念驱动下，士兵们开始构筑围城营地。约翰骑着马，带着亲兵骑士们在城外巡视。
巴黎可以分为三部分——南北两部分和法兰西岛。
北岸是市民们的聚居地，因此城墙也是由市民们兴建的。这里人口密集，街道繁杂，对于约翰来说是一个相当棘手的难题。
而且，由于巴黎的特殊性，其水陆交通便利，并且城墙无比漫长，导致了约翰没法封锁这个城市。
在无法封锁城市的情况下，约翰想要拿下巴黎，就只能靠硬打了。
“全英格兰都没有这么伟大的城市，真是个遗憾啊。”约翰说道。
皮埃尔笑了：“这儿很快就会是我们的了，陛下。”
约翰没有回应。在尘埃没有落定之前，谁也说不好。万一自己在此折戟，功亏一篑，那就是法兰西的大反攻了。
也不一定，还有理查德呢。
一想到理查德，约翰的心头就冒起一股无名火。罗尔夫的仇，他还等着报呢。
“到时候我们集中在一点上。把战线铺的太开对我们没有好处。”约翰对着将官们说，“我估计敌人的数量相当多，所以我们要发挥自己的优势。”
约翰口中的优势，就是约翰的兵更精。
法兰西军队在先前的会战中，折损了大量精兵，这对他们的影响很大。
向来以精兵策略立军的法兰西人，有一天居然也需要动员市民来作为主力，说明约翰真的把法兰西逼到了悬崖边上。
现在，约翰只需要最后推一下就行了。
“回去吧，这里没什么好看的了。”约翰满心欢喜地返回了大营。
可刚一回到大营，约翰就发现，大营里的将官们不对劲。小罗切斯和德比伯爵脸上的忧愁，绝对不会骗约翰。
“陛下，我们回大帐里说。”
小罗切斯如此的态度，让约翰更加紧张了。
不能让别人知道的消息，那肯定是最重要的消息。一旦透露出来，或许就会动摇军心。
进入大帐，小罗切斯准备了一下，深呼吸之后才开口，将消息说了出来。
“卢埃林拿下了圭内斯，入侵了我们的国土……”
约翰有些惊讶：“他这么快就拿下了圭内斯？那什鲁斯伯里伯爵呢，他在做什么？”
“他……”
小罗切斯面露难色，德比伯爵也一样。
看着他们的脸色，约翰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他已经想到了，什鲁斯伯里伯爵究竟做了什么。约翰摸着自己胸口，似乎想要压住自己猛烈的心跳。
他实在是不敢相信，什鲁斯伯里伯爵罗杰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他叛乱了，陛下。”
德比伯爵咬着牙，将消息说出来，彻底断绝了约翰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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