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一章 海商的投名状!
蒋帆之所以过来得这么快,主要是有锦衣卫的线人提前通风报信,这才带着手底下的弟兄过来巡查。
在将整个港口控制住后,蒋帆就带着一队人下了船,来到港口上盘问起来。
“你们这里谁是管事的?”
张忠和张天佑对视一眼,然后挺身而出站了出来。
“这位军爷辛苦!”
“此地是小人管事,几位军爷有什么吩咐?”
蒋帆冷冷地看了眼张忠,见张忠一大把年纪了,一看就不是皇太孙所说的张天佑,跟他攀谈的心思也就淡了几分。
“皇太孙的律令没收到吗?”
“演武期间不许任何商船下海,更不许非法跟海外番商贸易!”
张忠满脸堆笑地上前,从袖子里摸出一锭金子,悄悄塞到蒋帆手里。
蒋帆见状登时将金子扔在地上,并对张虎破口大骂。
“收起你的奸商行径,你当本官跟那些腌臜的贪官一个德行?”
“你再敢贿赂本官,信不信本官将你扭送到衙门,治你个贿赂军官之罪!”
张忠听到这话都懵了,咱大明啥时候多了个贿赂军官的罪名?
但既然人家这样说了,那就证明人家确实不想收钱喽?
张忠还是第一次见到不收钱的军爷,一时间还真有点不知道咋办才好。
“军爷,我们没跟番商贸易呀,就是给他们送点水喝吃食!”
蒋帆看了看码头上摆放整齐的一个个木箱子,冷笑着问道。
“那这些箱子是何物?”
“你别告诉我,这些箱子都是空的!”
张忠闻言嘿嘿一笑。
“这些箱子确实不是空的,但里边没有货物,只有一堆杂草和石头,是帮着海商压箱底的!”
蒋帆闻言有些不信地看向一排排箱子,他才不信这伙人搞出这么大动静,就是为了给人压箱底的。
再者说,海商就算押箱底,也是挑瓷器之类的压,没听说有拿石头压箱底的呀。
“来人,打开木箱查验!”
“诺!”
随着蒋帆一声令下,几个靖海军的士兵当即拎着撬棍走出来,对着箱子就是一阵乱撬。
张忠见他们连撬棍都带着,顿时明白对方是有备而来。
但他依然不慌,好整以暇地看向对方,任凭对方的撬棍在木箱子上折腾。
不多时,一个木箱被撬开,露出里边的货物。
蒋帆走过去一看,见到里边还真是杂草和石头,当场就有点懵。
这是啥情况,难道锦衣卫弟兄的情报有误?
还是说,他们此行暴露了行踪,让对方提前做好了准备?
几个小兵看到箱子里的东西也呆住了,这和他们预想的不一样啊。
正常来说,箱子里不该是码放整齐的绫罗绸缎吗,怎么变成杂草和石头了?
躲在一旁的张天佑见到此情此景,在得意之时,心里也不由捏了一把冷汗。
那女人说的竟然是真的,他们真有皇宫里的眼线,能够提前知道朝廷的布置!
张天佑在几天前接待了一个特殊客人,一个头戴幕罗的年轻女人。
这个女人告诉他,朝廷的海军已经练成,不日将抵达沿海卫所查禁走私,并劝他早做打算。
还说愿意跟他联手,一起对付大明朝廷。
虽说张天佑并未跟女人深谈,但是他通过一些细节,就可以大致判断出对方的身份。
天底下除了他,也只有白莲教余孽对大明恨之入骨了。
他并不信任白莲教,甚至对白莲教有点鄙夷。
虽然他不信那个女人的话,但此次交易之时还是加了几分小心。
他命人提前准备了一些假货物放在码头,只等这边装完船,确定安全后才会命人将真货带过来。
然而,他怎么也没想到,他们这边刚准备装船,就被靖海军给堵个正着,并且没有收到台州卫的任何警示。
不过,经过这件事,倒是让他重新审视了下跟白莲教的合作。
蒋帆又撬开几个箱子,见里边依然没有货物,就只能硬着头皮带人收队。
但收队归收队,警告那些海商一番还是有必要的。
蒋帆让随船的舌人给海商宣讲大明政策,直至他们都听明白了,这才带着人离去。
经过蒋帆这么一闹,张天佑是不敢再跟海商做生意了,海商也不敢继续在此逗留,一个个扯起风帆向着其他港口驶去。
有一部分商船,则直接驶向松江港,打算去跟大明官方市舶司贸易。
毕竟海贸利润极大,就算给大明交点税也没啥大不了的。
在张天佑这边走私受阻之时,其他几大海商也遭遇了差不多的待遇。
有的被人赃并获,有的则见风向不好,直接去市舶司投诚去了。
这时被众人嘲笑的陆士原,一下子成了香饽饽。
沈从兴来到市舶司,见到陆士原出来迎接,当场就要跪下行礼。
陆士原赶忙上前一把将其搀起,笑呵呵地打趣道。
“沈老弟,你这样就过了哟!”
“咱们是多少年的交情了,搞这些花头就没必要了吧?”
沈从兴笑着答道。
“话虽如此,但礼不可废。您现在是官,在下是民,民见官下跪行礼,乃是天经地义之事!”
沈从兴的话让身后的几个家主非常不爽,暗骂这人是太会溜须拍马了。
虽说他们此次前来有求于陆士原,但他们依然想保持昔日的高调。
陆士原在将沈从兴领进去后,就像忘了他们似的,将他们给晾在了原地。
这让赵家、陈家两位家主非常不满,暗骂陆士原是小人,刚当上个破官就跟他们摆官架子。
然而,在得知海贸的份额快被罗家、沈家、陆家分完后,两位家主当场就慌了,再也顾不上体面不体面,连夜备上厚礼就去找陆士原说项去了。
“陆先生,些许薄利不成敬意!”
由于几家都是吃海贸饭的,两人没敢拿玻璃之类的东西来糊弄陆士原,而是搞来非常文雅的字画。
陆士原确实好收藏古董字画,在瞟了一眼两人送过来的字画后,心里暗道两人也算是下血本了,竟然连阎立本的画作都能淘换来。
然而,他现在已经是朝廷命官,不论如何都没有收两人礼物的道理。
“两位这是干嘛?”
“咱们都属于商贾之家,有什么事直说就行,没必要搞这套了吧?”
赵家家主赵振廷满脸堆着笑道。
“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权当给令侄女添装了。”
“陆老哥若是不收下,那可就是看不起我啦!”
陆士原闻言,只能笑呵呵地收下。
“既然赵老弟这样说,那本官倒不好意思拒绝了!”
“来人,将书画收下,给两位奉茶!”
不多时,赵振廷坐在椅子上品着香茶,心里暗暗得意。
要是没这两幅字画,他跟陈瘸子还只能在外边站着哩。
不过这陆士原谱挺大呀,竟然敢自称本官?
啧啧,一个从六品的小官而已,瞅把他给能的……
赵振廷酸溜溜地腹诽了一会儿,随即主动提起海贸份额之事。
“敢问陆大人,听闻市舶司海贸份额快分完了?”
陆士原闻言刮了刮盖碗道。
“有这回事!”
“两位一直不来市舶司注册,本官还以为两位看不上这点份额呢。”
赵振廷听到这话,赶忙摆手道。
“不不!”
“我们哪敢看不上呀,我们只是最近太忙,一直没抽出时间过来而已……”
陆士原明知道两人在说胡话,但也懒得拆穿他们。
他这波算是押对宝了,皇太孙确实是能干大事之人,只用不到一年时间就编练了水师,阻断了走私之路。
其实一开始,陆士原都做好十年,甚至失败的准备了。
因为他太清楚此事的难度,光是编练水师这一项就是大工程,没个几百万两银子连想都别想。
想说动皇帝陛下拿出几百万两银子,编练一支强横的水师岂是那般容易的?
哪怕皇太孙深得皇帝陛下喜爱,皇帝陛下也不可能豁得出去几百万两银子,支持皇太孙干这种不靠谱的事。
然而皇太孙非但干成了,还没让朝廷掏一分钱!
陆士原回忆这一年来的经历,只感觉置身梦中一般。
皇太孙竟然只靠一个小小的证券交易行,外加一个金陵银行,就能干出这样多的事,简直是神仙手段!
现在是时候替皇太孙敲一敲这些人的竹杠,帮皇太孙回回血了!
“赵老弟,陈老弟,你们两人现在啥想法?”
“是想在市舶司注册,还是继续干咱们以前干的买卖?”
赵振廷闻言懊恼地拍着大腿。
“别提了!”
“以前的买卖还咋干哟,我这个月刚被没收了两百万两银子的货物,再被没收几次,我全家都要喝西北风了!”
一直没说话的陈志坚也倒起苦水。
“你才被没收两百万的货,我陈家被没收了五百万的货……”
“现在绍兴知府天天找我陈家的麻烦,还要抓我去治罪,我……”
朱允熥这次收网行动是全方位覆盖,海上有靖海军,岸上有各地官府配合。
遇到不愿意配合的官府,他就派鲨鱼围过去盯着。
如果鲨鱼卫都制不住他们,那就换掉当地官员,换成自己的死党。
现在绍兴府知府就是辽王朱值临时兼任的,原绍兴知府早就被朱允熥随便找个理由调到京里担任闲职了。
苏州知府张清来也对苏州府上下清理了一遍,凡是官府里有跟张家往来之人,全都被他剔除队伍。
正常来说,这种事情干起来是相当麻烦的,哪怕辞退个典吏都得惊动朝廷,从吏部获得批文才能辞退。
然而,在朱允熥常驻吏部,天天抓着吏部尚书詹微谈人生,谈理想后,吏部一路绿灯,只要张清来上书说辞谁,吏部那边立马给批文。
甚至可以先辞人后补票!
在张清来的步步紧逼下,张家在苏州的日子也越来越不好过。
朱允熥还怕张清来控制不住局面,直接派过去一千兴武卫老兵替他压阵。
有了这一千人,张清来在苏州大刀阔斧地改革了一番,已经将苏州上上下下全都攥在手里。
陆士原听到陈志坚的诉苦,心里更加暗爽了。
幸亏他早就投靠了皇太孙,否则他也会落得陈家的下场。
“陈老弟莫慌!”
“咱大明自有法度,绍兴知府不会乱来的!”
陈志坚闻言“哇”的一声哭出来。
“陆兄,您有所不知,现在绍兴知府是辽王!”
“辽王可是皇帝陛下的亲儿子,他才不管什么法度呢,想怎么干就怎么干!”
“据说已经抓了我陈家不少人,连我两个族叔都被抓进去了,呜呜呜……”
“还让我陈家补税,说我们欠朝廷几千万两税银!”
“您是知道的,别看咱们家大业大,可谁家也拿不出那么多银子呀!”
“辽王这是要把我们往死路上逼呀,呜呜呜……”
陈志坚一哭,赵振廷也跟着哭起来。
两人哭的不是族人被抓,而是因为朝廷推出来的这个“补税”政令。
如果朝廷真抓着他们这些年走私的罪证不放,非逼着他们补税,那他们真的要家破人亡了。
现在两人只后悔一件事,早知道朝廷这么狠,两人早就跟张天佑合伙去海外建国了!
“陆大人,还请您替我们引见一下,替我们跟皇太孙求求情!”
“只要皇太孙能原谅我们,让我们干啥都行!”
两人说完这番话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委顿的坐在椅子上,任凭陆士原宰割。
陆士原看到两人的凄惨样,心里也是一阵唏嘘。
这就是他一直致力于功名的原因,皇权之下甭管你有多少钱,终究敌不过朝廷的律令和法度。
“两位真的愿意投效皇太孙?”
两人听到这话一愣,心道皇太孙还缺人,还愿意接受两人的投效?
现在他俩不都是砧板上的鱼肉了么,皇太孙想怎么揉搓就怎么揉搓!
“敢问陆大人此言何意?”
“皇太孙真能接受我俩?”
陆士原闻言微微一笑,随即起身朝着京城的方向拱拱手。
“皇太孙口谕!”
两人听到这话赶忙从椅子上跳下来,恭恭敬敬跪在地上。
陆士原见到两人如此恭敬,这才开口说道。
“孤建市舶,兴海贸,非为私利也,乃是为大明千秋万代之基业,亿兆百姓之福祉!”
“尔等本为商贾贱民,不思报效朝廷,几次试图跟孤作对,孤深恨之……”
“奈何孤不愿以势压人,以权迫人。”
“尔等今后若遵守大明律令,孤依然认尔等为大明之民……”
“没收货物处三倍罚金后,扔可放还于尔等……”
两人一开始听得冷汗直冒,心想皇太孙可别把他俩划到张天佑一党里去。
张天佑那是妥妥的反贼,他们俩可从没干过造反的勾当。
然而,当两人听到“罚金”后当场呆住,满脸不敢置信地看向陆士原。
“陆大人,皇太孙说将货物发还给我们?”
“这怎么可能呢?”
“这到了嘴的肥肉还能吐出来?”
陆士原听到两人的话,再次朝着京城的方向拱拱手。
“这就是皇太孙高义的地方!”
“不瞒两位,我之前也曾劝过皇太孙,让皇太孙将两位的货物罚没。”
“然而皇太孙给我上了一课,他告诉我说,任何事情都要有法度。一旦他开了这个口子,将你们的货物全都罚没入宫,那么将来就有人利用这个口子,炮制别人走私的证据,罚没别人的货物。”
“一旦此风蔓延,大明海贸将彻底断送!”
“因此,他身为大明皇太孙,绝不能开这个先河。”
赵振廷听到陆士原的话,感动得泪流满面。
“皇太孙圣明!”
“皇太孙圣明啊,呜呜呜……”
“我真该死,我之前竟然还想跟着张天佑那个狗东西跟皇太孙作对,我……”
赵振廷说到这儿“啪啪”地扇着自己耳光。
陈志坚则“砰砰”地磕着头,表达自己内心的喜悦,以及对皇太孙的感激之情。
陆士原见两人“真情流露”得差不多了,赶忙将两人从地上扶起来。
“两位起来吧!”
“你们俩已经听完皇太孙的口谕了,接下来该两位表态了!”
“你们是打算弃暗投明,还是打算负隅顽抗?”
两人闻言当即斩钉截铁的道。
“投明!”
“必须投明!”
“我回去就给皇太孙建生祠,日夜保佑皇太孙长命百岁!”
“我要高悬皇太孙画像,早晚三炷香……”
陆士原见两人越说越不靠谱,赶忙打断两人的话。
“两位,光嘴上说说可不行,你俩得拿出实际行动!”
“实际行动?”
两人听到这话当场有点懵。
“敢问陆大人,咋做才算有实际行动呀?”
陆士原略微沉吟一番说道。
“第一,交罚款!”
赵振廷听到这话,赶忙拍着胸脯表示。
“没问题!”
“皇太孙说交多少交多少!”
陆士原摇摇头道。
“这可不是皇太孙找你们要的,这是罚款知道不?”
“正常市舶司关税是一成,你们是三倍罚款,那就是货值的三成!”
赵振廷一听说要交三成货值的罚款,心疼得腮帮子都直抽抽。
但一想到皇太孙没直接将货物全拿走,已经是天大的幸事了,反倒不那么肉疼了。
“好!”
“第二点,补交税款!”
“这……”
忠心归忠心,但一提钱忠心就得打折扣了。
刚刚还哭得稀里哗啦的赵振廷和陈志坚,此时脸上登时露出不情愿的表情。
陆士原见状赶忙补充道。
“这个不是针对你俩,我们陆家、沈家、罗家都补交了!”
赵振廷见陆士原这样说,登时忐忑地问道。
“敢问陆大人,这得补交多少?”
陆士原并未给赵振廷个准数,而是模棱两可地说道。
“这就看你们俩的忠心了,你俩想给多少?”
这回轮到赵振廷和陈志坚纠结了。
给多了两人心疼,给少了皇太孙那边肯定不满意。
两人纠结了好一会儿,再次看向陆士原。
“还是陆大人给我俩定个数吧,我俩参考一下。”
陆士原也不客气,当即说出自家的补税数目。
“我陆家打算补税一千万两……”
“一千万两?”
两人听到这话差点吓得当场晕过去。
“陆大人,您家想抽出一千万两现银也不容易吧?”
“咱们做海贸是赚钱,但还要压货、备货,以及维持日常店铺开销呢,根本没那么多现钱呀……”
陆士原闻言嘿嘿笑道。
“刚刚忘了跟两位说了,皇太孙皇恩浩荡,准许咱们分十年补齐!”
“如果每年只补一百万两的话,这不就从容多了?”
两人听到这话暗暗松了一口气,心道如果分十年给的话,这事还真不算啥。
只是一想到要过十年苦日子,两人心里还是有点不乐意。
“我们赵家比不上你们陆家,我们就给皇太孙五百万两银子吧……”
“我们陈家给皇太孙六百万两,分十年……”
陆士原当场纠正了两人的错误。
“错!”
“这不是给皇太孙的钱,这是咱们补交的税银!”
两人闻言连忙点点头道。
“对对!”
“这是补交的税银!”
两人说完这话,赶忙眼巴巴地看向陆士原。
“敢问陆大人,是不是补交了税银,朝廷对咱们以前走私之事就既往不咎了?”
陆士原点点头道。
“当然!”
“而且皇太孙还承诺,可以准许咱们子弟出仕!”
“啥?”
赵振廷听到这话激动得眼珠子差点掉出来,他怎么也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个意外之喜。
陈志坚也满脸惊讶,满脸不敢置信的表情。
商贾出仕啊,这可是天大的恩典啊!
两人在听到这话后,就连补税几百万两银子之事都不觉得肉疼了,甚至觉得千值万值。
陆士原见两人这般表情,赶忙给两人打了个补丁。
“事先声明,皇太孙恩准的出仕,只限于文华殿的官职,可不是朝廷的正式官职……”
“敢问陆大人,啥是文华殿的官职呀?”
“就是没俸禄,没职权,但是可以见官不跪,免除劳役等特权……”
虽说这官职缩水严重,但两人还是非常开心。光是见官不跪这一条,就让两人非常满意了。
“行!”
“反正朝廷的俸禄也没多少,没有就没有吧……”
陆士原见两人接受了,随即说出第三条。
“第三点,两位需要交个投名状!”
“投名状?”
赵振廷满脸不解地看向陆士原,心道这投名状该不会是让他去杀人吧?
陈志坚也非常不理解,搞不明白投名状是啥。
陆士原微笑着解释道。
“现在张天佑还没下落,他的货物放在哪儿,还有哪些渠道可以出海,朝廷可是还不知道呢……”
“如果两位能提供一些信息,或者帮着朝廷将张天佑抓捕归案,皇太孙自然会好好感谢两位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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