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机缘
剑下，最后一丝血色消散。
楚暮伸手一抓，一块血红色的结晶，就落在手中，通体散发出冰寒阴冷的气息，钻进手掌，顺着手臂，刹那之间弥漫全身，血液，有一种要冻结的感觉，冲向精神世界，眼前，仿佛闪过了尸山血海。
永恒剑意一颤，镇压万古，万邪不侵，正出现变得凝实的尸山血海，被一道剑光斩切，支离破碎，消失得无影无踪。
“好厉害的幻象……”楚暮的语气带着几分惊讶，看向手中的血红色结晶，依然冰冷森阴寒，方才，正是手中的这玩意，令自己差点陷入尸山血海幻象的。
这一块血红色结晶，约莫鸽子蛋大小，是方才楚暮所斩杀的一头煞灵所留下的精华。
那头煞灵，外形就像是只有上半身的人族，通体由血红色的煞气所凝聚而成，有点虚实不定的模样，十分凶残，从地底钻出来主动攻击楚暮，结果死在楚暮的剑下。
永恒剑意，万邪不侵，煞灵的煞气对楚暮的影响，大打折扣，这头仅仅小煞灵级别的家伙，根本就挡不住楚暮一剑，若非楚暮为了熟悉和研究，一直闪避，最后研究得差不多了，才一剑绝杀，得到手中这玩意。
这是一块煞灵结晶，也相当于一块千年煞气结晶。
若是在以往，楚暮绝对会很激动，因为千年煞气结晶，可以用来喂养不灭剑，提升不灭剑，不过现在的不灭剑，已经提升到通天圣剑的级别，再往上，就是灵剑，所需要的负面能量气息更多。
不过，千年煞气结晶，倒是可以用来淬炼心神，磨砺意志，但现在不是合适的时机，先收起来。
除了楚暮之外，进入万古圣城的其他人，有的死于煞灵的攻击之下，被吸食一身的生机，有的则成功杀死煞灵，获得煞灵结晶，这，便可以算是踏入万古圣城内的第一种是收获。
……
万古圣城到底有多大，楚暮不知道，他只清楚，自己进入万古圣城，已经有大半天的时间了，一直在前进，却一直看不到尽头，仿佛，这里就像是一个浩大的世界。
名称中有一个城字，应该是一座城，不过，除了城墙，宫殿建筑，楼阁，巨大的柱子之外，还可以看到外形怪异的树木，这树木全部都变成了淡淡的血色，仿佛张牙舞爪的妖魔，有一些煞灵就藏身在怪树之中。
楚暮进入一间倒塌了一半的楼阁之内，楼阁内布满尘土，楚暮双眸精芒闪闪，徐徐扫过，神念之力也弥漫而出。
虽然在这里，神念之力被极大的压制，在对危险的感知上不如剑术五境好用，不过神念之力终究有着其擅长之处，比如现在，在寻找东西上，神念之力就要胜过剑术五境。
顺手挥出，几道剑芒破空，以巧劲的方式，将几处的尘土分开，又不会损伤尘土掩盖下东西分毫。
尘土分开后，露出了几个玉瓶。
楚暮伸手虚抓，几个玉瓶相继落入手中，这玉瓶，或许在不知道多少年前，是好玉，可惜如今，已经失去了灵气，失去了光泽，变得黯淡，打开塞子，便有一股腐朽的味道传出，就算里面有什么东西，历经无数岁月的侵蚀，也化为乌有了。
随手将几个失去了光泽的玉瓶丢掉，楚暮便离开了这座半倒塌的楼阁。
一走出楼阁，楚暮又生出一种感觉，自己又被盯上了，那种森寒阴冷的感觉，盯上他的，又是煞灵，这种感觉比之前几次更强烈，显然盯上他的，不是小煞灵。
森寒阴冷的感觉，让楚暮浑身血液流动受到影响。
神荒剑元运转，体魄之力弥漫，顿时将侵袭而来的煞气逼出身体，永恒剑意镇守精神世界，万邪不侵。
煞灵的强大，在于煞气无比浓烈，轻易可以让人血液减速，神经麻痹，导致身体的反应跟不上节奏，变得迟钝，也会影响到人的精神，让人陷入幻象，精神无法集中。
一个修炼者，身躯反应变得迟钝，精神无法集中，就算是实力再强大，也会大打折扣，十成至多只能发挥出七成，甚至五成。
这些，对楚暮都不算什么。
煞灵出现了，根据气息判断，应该是一头大煞灵，外形就好像蜈蚣一样，通体血红色，长度超过五米，十分狰狞可怕。
大煞灵等同于低阶圣级强者，低阶圣级有一二三之分，这头血蜈蚣的气息，相当于二星圣级，不过，因为一身煞气的缘故，要比寻常的二星圣级更强横，足以抗衡寻常的三星圣级，只是，它的煞气对楚暮无效，所以只能算作二星圣级层次。
血蜈蚣张牙舞爪，多足在地面上迅速迈动，速度快得可怕，眨眼，便化为一道血色光影，从一堵坍塌了一半的墙壁后面，闪电般的射向楚暮。
尖锐的破风声几乎要刺穿楚暮的耳膜。
神色不变，一片冷肃，楚暮双眸锁定血蜈蚣的身影，天斩剑早已经出鞘，握在手中，徐徐拉开一个架势。
云雾若隐若现，被这万古圣城无处不在的煞气，染成了淡红色。
出剑，剑光凝聚无比，凌厉万分，无声无息之间，如闪电般的撕裂长空，贯穿万千云海。
血蜈蚣的速度极快，却没有多少智慧，也来不及闪避，顿时被这一剑贯穿。
浑身一颤，若是换成人族二星圣级，楚暮这一招穿云剑式，已经足以将之灭杀，但血蜈蚣并非什么生灵，而只是灵魂碎片凝聚了万古圣城不知道多少年的煞气，最终形成的奇特存在，是一种类似于灵体的东西。
楚暮的永恒剑意，镇守精神世界，万邪不侵，但在直接的破坏力上，却有些弱了，当然，这是相对的，若是与不灭剑意相比，又要超出许多。
血蜈蚣被穿云剑式一剑贯穿，虽然没有直接溃散，却也受到了不小的创伤，穿云剑式上的剑意和真意以及天地之力等等力量，都对血蜈蚣造成破坏。
只是，煞灵这种奇特的灵体，似乎对于力量具有明显的抗性，也许，要特定的力量才能够对它们造成毁灭性的伤害。
一剑不死，血蜈蚣继续冲向楚暮，可怕尖锐的音波如剑，在空气之中扩散出层层的波纹，如同烟圈似的连绵不绝，冲向楚暮。
不闪不避，一剑刺出，力量凝聚一点，星芒乍现，一剑碎星，剑之下，音波破碎，血蜈蚣的身躯被星芒刺中，星芒炸裂，可怕的力量弥漫，直接将血蜈蚣身躯撕裂。
唰唰唰，楚暮趁机劈出十几道剑光，交织成剑光之网，每一道剑光都由永恒剑意统御一切力量，可怕无比，将碎裂的血蜈蚣斩杀得支离破碎，最后又补上一剑，这一剑用的力量，是十分直接的刚强的力量，如同一股风暴似的袭卷。
如此，才将血蜈蚣干掉。
论实力，排除煞气的影响，血蜈蚣相当于二星圣级强者，但论生存能力却远胜二星圣级强者，比较，寻常二星圣级强者，中了楚暮一剑，就算不死也要重伤，第二剑必定死亡，这血蜈蚣，楚暮前后十几剑方才将之斩杀。
虽然过程难了一点，不过收获却不错，一颗煞气结晶，楚暮拿到手的时候，阴寒的能量侵袭全身，血液差一点冻结，幸好他早有准备，力量运转，血气沸腾，方才抵御住。
精神也受到煞气的冲击，这一次的煞气，可比上一次更强烈十倍以上，尸山血海浮沉，楚暮感觉浑身发冷，那是精神上感觉到的寒意，毛骨悚然，仿佛自己也变成了尸山血海上的一具碎尸。
关键时刻，永恒剑意再次奏功，一剑从天而降，剑光璀璨惊艳，撕裂了长空，照亮冥河。
一剑之下，尸山血海被劈开，幻象消失，楚暮额头上有冷汗渗出。
“好可怕的幻象。”楚暮暗道。
如果这幻象再强三分，永恒剑意都难以奈何，毕竟楚暮现在只是涅槃境，永恒剑意虽然高端，却还没有真正成长起来。
而这幻象，可是属于低阶圣级的幻象，若是中阶圣级，楚暮直接沉沦在那尸山血海的幻象之中。
虽然危险，不过楚暮却发现，自己的精神意志，又被淬炼了一次，似乎又有所精进，只是不是很明显，不过若是多来几次，必定可以有比较显著的提升。
手中的这块血红色结晶，比之前获得的那几块大上一圈，颜色更深邃，散发出的阴寒能量更强烈，可以说，这相当于万年煞气结晶，已经可以用来淬炼不灭剑，提升不灭剑的层次了。
不过，不灭剑目前是通天圣剑级别，再提升，就是灵剑级别，就好像是从涅槃境提升到万古境似的，有一个质的飞跃，单凭这么一块煞气结晶，还不足以将不灭剑提升，楚暮打算留着，等多得到几块大煞灵的煞气结晶后，再一举将不灭剑提升成灵剑。
灵剑，可要比通天圣剑更强。
煞气结晶，其实也算是一种机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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