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有时候霸王硬上弓比细水长流来得更热烈
朱红的宫瓦，金碧辉煌的各种装饰，华丽的宫门和各种奢侈的服饰，这些与天然不相合的装饰都让他头顶的这片蓝天显得格外秀丽。
所以颜未至才会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到这个世界之外吧。
他开始怀疑自己从小的愿景是否不合适他了。
他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因为他只知道从小母妃便告诉他人善被人欺，告诉他不要在别人面前暴露自己的弱点。
他记住了，深深地刻在了自己的脑海里，母妃是个很温顺的人，但由于背后没有家族势力的支持在宫中免不了到处碰壁，他看在眼里。
所以他开始拼命练功，甚至有一段时间经常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但是他并不后悔，因为不久后他就因为超群的实力被第一个封为王，那时他九岁，他大哥却已经十九岁。
因为他，宫中的人对待他母妃的态度从根本上转变了，因为他很有可能成为下一个皇上。
在这个实力能够不断创造奇迹的时代，他终于能够以一己之力保护他的母妃。
但宫中那些说他将会继承皇位的流言他其实并不在意，因为至少那时候他还没想过要夺了这江山。
那以后，他就要搬出宫独自居住，他也并不觉不妥，因为修炼的日子他大部分是独来独往，在宫中或是在自己的府邸，他感觉不大。
可是在他原以为就这样就能保他们母子平安，让他母妃不再被人欺负的时候他看到了皇后对慕雪柔的欺凌。
那是他偶然回宫。
一脸正经的他那时才刚出宫没多久，虽说少年老成，但毕竟也只是一个九岁的孩童，有不少东西还是很怀念他母妃，所以在收到她的来信的时候，他决定去宫中看看。
他让服侍的人退了下去，没有传报，自己孤身一人前往慕坤宫。
可是想象中母妃出门迎接他的场面并没有出现。
小小的他站在门口，看着宫中的场景，有些惊讶，也有些气愤。
皇后正穿着雍容华丽的衣服坐在主位上，他的母妃舒妃跪在地上，一旁是跟舒妃一向不合的锦妃，此时的锦妃正站在舒妃身旁，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她。
“呵，慕雪柔，你不是这么神气吗？怎么？现在不敢说话了？哦，对了你那个宝贝儿子不在，没人保护你了，”然后锦妃向前一步，与舒妃是咫尺之距，她半弯下身子，一只手轻轻挑起舒妃的下颚，“这么大个人却要一个小屁孩来保护，你丢，不，丢，人？！”
然后锦妃像是碰到了什么污秽似的甩开慕雪柔。她的重心还不是很稳，锦妃一甩，她便失去了重心，往一边倒去。
“舒妃。”玩弄着自己的丹蔻的皇后终于收了手，用一种轻蔑到鄙视的眼神看着地上跪着的舒妃，“人，过的好日子太多，总是会翻了阴沟的。你最好能保证你那宝贝儿子能平安长大，否则，你一个孤家寡人，本宫可不确定这宫中是否有这么大的包容心养一个疯女人，有些时候，还是要好自为之啊。”
他站在门边看着殿中每一个人的神色，母妃的屈辱和隐忍，皇后的狠毒和阴险，锦妃的跋扈嚣张，他看着也记着。
他的神色不变，手紧紧地合成一个拳头，心中的有些想法已经悄悄改变。
他不是听不出来皇后是在用他母妃的身世来给她施威，既然身世背景权势这些东西在那群女人看来如此重要，那他为什么不抢了它们呢？
回忆渐渐消散，他的眼神逐渐清明，心中动摇的决心又因为往事而坚定。
这些东西，他要，而且要定了。
在他这近十年的招兵买马中，唯一的变数就是颜未至，而这也是他原本想要拿来当作底牌的一步棋，但是对于女人从来免疫的他现在却因为颜未至而怦动了。
所以，现在的他，要这个天下，也要颜未至这个女人。
他不确定他们是否会有爱，但是他知道颜未至这辈子是别想逃离了。
他的东西，就算是毁灭，也不能成为他所无法掌控的。
他心事重重地走进了偏殿，舒贵妃早已在美人榻上斜倚多时。
“你来啦，坐吧。”舒贵妃睁开双眸，左手指着旁边的桌椅，又吩咐侍女上茶。
“母妃今日可好？”卿祈翮如令坐下，端起茶杯轻轻喝了一口，“母妃宫中的普洱，仍然是最好不过的。”
“你小子，就知道转开话题吧。”舒贵妃微眯着眼睛假寐，“知道我找你做什么吗？”
“儿臣不知，还望母妃明言。”卿祈翮没有什么表情，但是眼中难得不再有那份杀蔑。
舒贵妃笑了笑，由着侍女的搀扶坐了起来，直直地看着卿祈翮，“母妃知道你为了母妃做了很多，母妃很感动，也很心疼，心疼你要那么操劳地为了我而操心。”
“没——”卿祈翮正准备反驳，却被制止。
舒贵妃挥了挥手，先让侍女走开。
“不用说，这些母妃心中都有数，但是好不容易你成了亲，有了一个不错的姑娘，母妃甚是欣慰，”她顿了顿，“母妃知道未至是个好姑娘，她跟母妃年轻的时候是差不多的脾性，但是她更勇敢也更向往自由。母妃还知道你对那孩子有感觉，但是你又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你们之间的关系。
你这孩子没有与人相爱的经历，不知道女孩子的心很正常，而且未至那孩子也有一股倔脾气，你们之间或许是需要一点儿时间来磨合。但是——
母妃今天叫你来是想告诉你有时候霸王硬上弓比细水长流来得更热烈。”
舒贵妃顿了顿，看着他稍稍凝固的表情又笑了。
“别觉得这很粗俗，有时候人们都会只看接过而不去在意那些过程，这个道理你自然明白。”她又重新躺会美人榻，“好了，母妃说了这么些，也乏了，我叫碧春准备了普洱，你带些回王府喝吧。”
“是，多谢母妃劳心，儿臣先回了。”卿祈翮作揖行礼，也退出了宫殿。
霸王硬上弓？
对颜未至，他觉得这一招也未必就会有最好的结果，说定他们会把整个王府都掀翻吧？
想着颜未至气鼓鼓的模样，他又笑了起来，是不带杂质的纯粹的笑，也是只有想到颜未至才会有的笑。
他想，这或许就叫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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