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恶心
“好。”王圆圆甜甜地应声，将泪痕一抹，弯着腰又向着窗户里面钻了进去。她刚才只是想试试自己能不能从这窗户里头钻出去而已。
将钻进头，裤脚就被人拉住。王圆圆不得不抽出头，转头看向那拿着弹弓的陌生男孩儿。她不记得镇上有这个男孩儿。
“你干嘛？”王圆圆皱眉，看着底下拿着弹弓的男孩儿。
看着王圆圆水汪汪的眸子，男孩儿莫名就是不想放手，追根究底地问道：“你为什么要爬窗户？”
“关你什么事儿？”王圆圆懒得跟他多说，抬起还光着的脚丫子冲着宋云初脑门儿毫不留情地一踹，趁着他没回神的时候，弯着身子飞快地钻进了窗户。
宋云初脑门儿正正被人一踹，愣在了原地。
梁夏在一边看得哈哈大笑：“表哥，你竟然被人踹了！还是个小女孩儿！”
宋云初看着那扇被关着的窗户气得牙痒痒！要知道，除了他那个S军区总司令的老爸，全天下的人都不敢碰他一根手指头！
现在竟然被人踹了脑门儿，还是个黄毛小丫头！真是反了天了！
宋云初蹲在地上捡起石子儿穿在兜里，向着王圆圆家的窗户一撑就要爬进去。这铁栏杆缝隙那么大，他也能钻进去。
他一定要钻进去好好教训那个踹他的小屁孩儿！
梁夏看着要去翻人家窗户的宋云初，吓了一跳，赶紧去拉：“表哥你要干嘛！”
“我要去踢爆她的头！”宋云初一边翻着窗户一边骂骂咧咧。
梁夏使劲儿去拉：“你这样我就去告诉我妈了！”
宋云初依旧不为所动地翻着。
“大姨夫要是知道你翻人家窗去打小女孩儿肯定会打你！”梁夏一咬牙，拿出了自己杀手锏——大姨夫！
谁不知道全天下也就大姨夫能治得了表哥这个捣蛋鬼了！
果然，话音一落，宋云初的动作就停了下来。不知想到了什么，他蹦下窗户，拍了拍手上的泥巴：“好男不跟女斗！”白天进不了，他待会儿晚上悄悄来。
哼，一定要把那个小屁儿狠揍一顿！
王圆圆回到屋子，跳上床，穿上早损了边的布鞋，在屋子里转了一圈。顺便回忆着当年的点点滴滴。
过了会儿，就听到外头响起了男人的声音。接着母亲王碧莲大声道：“圆圆，出来吃饭了。”
王圆圆不断地深呼吸，让自己平稳下来。然后穿好布鞋，向着门外走去。
杨福看到王圆圆走了出来，慈蔼地笑道：“圆圆，今天爸爸给你买了新衣服，待会儿吃完饭去试试。”
一听到“爸爸”两个字，王圆圆里面恶心地厉害。从前一世，恶心到现在。
她没应声，抬头看向正在摆着筷子的杨成康。
就是今夜，面前这个少年就会走进她的屋子。王圆圆捏紧拳头，指尖掐到手心里，生疼。
“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还没退烧？”杨福说着，走过来要去摸王圆圆的额头。
王圆圆脑子一偏，下意识地躲开了杨福的手。
“没事儿。”王圆圆说着，走到桌子旁边坐下。
见她不说话，杨福也不再追问，关切道：“要是不舒服就给爸爸说。”
王圆圆含糊地应声，目光看着忙碌着的王碧莲，神色复杂。
这是她的母亲，上一世，却从来没有护过她。包括在杨成康和杨福的事情被翻出来之后，她依旧站在他们一边，帮他们掩盖。
她口口声声说是为了自己的名声，到底是不是呢。王圆圆不知道，上一世到死她都不知道，那这辈子就问问她吧。
自己对她来说，还是不是小时候那个被当做宝贝的女儿。
“圆圆，多吃些。”杨成康温柔地说着，顺便夹了一块儿土豆片放王圆圆的碗里：“你看看你的小身板，风一吹就能吹飞了。”
王圆圆看着碗里放着的土豆片，转头，看着杨成康。目光直直地看着杨成康。
她不记得上一次认真看这个继兄是什么时候了，但一定是在她受到伤害之前。因为从此之后，她再不敢正视别人，就像是干了坏事被抓的坏孩子，目光畏缩躲闪，也再没有认真看面前不过十四五岁的少年。
大大的眼睛，看着单纯极了，里面带着笑意。整齐洁白的牙齿，皮肤因为常年风吹日晒的缘故，比常人更加黝黑。
这样一看，多干净可爱的男孩子呀。
本来以为可以平静面对已经过去了很多年的人和事，可在看到杨成康的那一瞬，浓浓的厌恶和仇恨浮上心头。
要是平常自己给圆圆这样讲话，她肯定是笑弯了眼，但刚才那平静的沉郁的目光看着自己，让杨成康心底有些发毛。
“圆圆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他关切地问道。
王圆圆没应声，她挑着糊了玉米面的米饭，放进嘴里，死死地咬着。听着杨成康的声音，正想挤出笑意说没事儿，突然心头一阵恶心，丢下饭碗就跑到门外使劲儿地呕了起来。
一桌子人面面相觑。
“看样子是不是病还没好？”杨福担忧地道，放下碗跟上去。拍着王圆圆的背：“这是怎么回事儿呀，圆圆哪里不舒服给爸爸说。”
王圆圆本来是干呕，当杨福的手拍在自己背上时，胃里翻腾更加厉害了，一股脑儿将本就没吃多少的东西吐得个一干二净。
“这还越来越严重了。”杨福说着，磕了磕军绿布鞋上的泥垢：“我再带圆圆去李医生那儿瞧瞧。”
“哪儿就用那么着急。”还坐在桌边的王碧莲反驳道：“小孩儿，生病不是正常么，落个水而已，看也看了，睡两天就好了。”动不动就看医生，一看，就是钱。家里可没有那么多闲钱天天看病的。
要不是不知道的，这样一看肯定会觉得杨福才是王圆圆的生父，后头坐着的王碧莲是后妈。
“好吧。”杨福听着王碧莲的话，迟疑着开口说道，然后站在一边拍着王圆圆的背。
王圆圆将胃里的东西都吐光了，实在没有吐了的，才停下呕吐。就算这样，也还不停干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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