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花眼的透视者
想到这里，凌珑的负罪感多多少少也减轻了一些。一直以来他都认为吴梦的死跟自己脱不开关系——如果自己当初不拉拢她入伙，也许她就不会被凌玥杀害。
可一想到凌玥，凌珑的内心又是一片惆怅，他不知道今后究竟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去面对这个相处了十几年的妹妹，亲人？还是敌人……
想着想着，凌珑也感到一阵困意袭来，原本这三天来他都没怎么好好休息过，处处紧绷的心弦突然松懈，全身的气力也瞬间泄去了一大半。
躺在床上，凌珑翻了个身，却突然感觉腰部被什么坚硬的东西卡了一下。
黑暗中摸索了半天，凌珑终于从床铺上摸到了一块凉如冰块的硬物。
“什么鬼东西？”
凌珑将这块黑不溜秋看起来如同圆盘状的石头一样的物件拿到屋外，借着月光仔细端详了一会儿。
这石头形状的奇怪东西通体乌黑，摸起来虽然手感冰冷，但其表面很是光滑，整体看来就像是一块精心打磨过的瓷器碎块一样。
难道是自己以前收垃圾的时候无意间捡到的？凌珑对这块石头完全没有印象，而且这东西虽然模样不咋地但摸起来手感还不错，没准碰到个收古董的还能卖个好价钱……
凌珑随手将这块黑石头扔到沙发上，随后上床睡觉，已经极度疲惫的他几乎刚合上眼睛就进入梦想，只留下那块不起眼的石块在黑夜中逐渐泛起红光……
一觉睡到中午，凌珑这才抻着懒腰无精打采地到处寻找着干净的衣服。
几乎将家里翻了个底朝天，凌珑这才好不容易从沙发底下翻出之前藏在那里的“宝藏”：三十枚铜须币。
凌珑一边掂量着手中为数不多的存款，一边心下盘算：“这些钱打电车的话应该也就勉勉强强够到X市，浮空球什么的更是想都不用想，要不是这次侥幸通关天罚，估计自己这辈子也坐不起一次。”
叹了口气，凌珑正在为一路上的伙食发愁的时候，他无意中瞄到昨晚被自己随手扔在沙发上的黑石块……
没有别的念头，凌珑第一个想法就是赶紧把它卖了换钱。
抓紧时间收拾了一下行李，凌珑将黑石放进口袋后就急匆匆地出门了。
由于常年回收垃圾的缘故，S市破旧地区的小商贩凌珑几乎全都认识，什么李东墙，王隔壁，马哪腾，反正只要倒腾假货的他基本都熟。
走到一家卖旧书的小摊前面，凌珑伸手敲了敲那烂的要坍塌的木头桌子。
“我当谁呢，这不我们的凌老板么，几天不见又收到什么好东西了？”一名戴着老花镜的老者坐在小摊后面的大树下，摇着扇子，一双用鞋带绑成的人字拖更是将整个S市的文明程度拉低了几个档次。
“老刘，少废话，过来看货！”凌珑故作神秘地朝老人招招手，“这次可捡到宝贝了！”
别看凌珑在学校里被欺负的六神无主，一到了这地痞流氓的界面他可比谁都会胡扯。
“行，我就瞧瞧你个混小子又收到谁家的破烂儿了……”
老刘慢悠悠地放下蒲扇，走到凌珑面前摘下眼睛，瞬间，他的瞳孔开始收缩，随后变成墨绿色。
“你可别老不正经啊，在这边兜里呢……哎？你个老家伙往哪看呢？”
“你小子知道我眼花，能不能少嘀咕两句？”
“这年头，透视眼觉醒者都能变成老花眼，你说这世界还有好没有？”凌珑故意调侃老刘，在这简单的聊天扯皮消磨时间也是他平时放学后最大的娱乐项目。
老刘似乎看出了点什么端倪，脸也离凌珑的衣服越来越近。
“老刘你行不行啊，要不我把这石头……不是，我把这宝贝拿出来得了，你这俩眼睛都快掉出来了！”凌珑无奈地任由这老头扯着衣服，“我就说你天天卖这些破小说，一天卖的都没有你自己看的多，眼睛不花才怪！”
“别说话！”
看到老刘突然严肃起来的表情，凌珑也被吓住。
这老头儿虽说跟自己一样穷困潦倒，天天卖些过时的小说对付口饭吃，但为人脾气却格外温和，今天这突然一正经起来，凌珑还真有点被唬住的意思。
“你这物件儿我好像从哪本古书上见过……”老刘长吁短叹，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急得凌珑直跺脚。
“时间很久了，那会儿咱们城池异能者的数量好像刚刚过半……我在另一个城市收书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了一本记载这类古代异石的书籍。”刘老缓缓抬起头，望着一脸不耐烦的凌珑，笑呵呵道，“你要是想卖的话不如就卖给我，三块铜须币，如何？”
“滚滚滚……”凌珑对这老头的人品再了解不过，三块铜须币还不够他这几天出门的伙食费呢！
看到凌珑失望的样子，老刘不禁“哈哈”一笑，随后拉着凌珑的手就来到树下，拿起蒲扇指了指远处：“你要真想知道具体情况，没准她可以帮帮你。”
顺着老刘蒲扇的方向望去，凌珑大老远地就被一位戴着宽大墨镜，身穿米色长裙的美女吸住目光。
“好你个老头子……我就说你天天不好好卖书，拿个破扇子在这扇毛线呢……”凌珑望着远处正坐在太阳伞下品尝美酒的靓丽女人，冷笑调侃道，“你丫的眼花就对了，老色狼！”
老刘听着凌珑一个劲儿的絮叨也不生气，笑呵呵地拿起一本印着沙滩美女的彩页书看了起来：“我跟你说，她天天这个时间都会来前面那家户外小摊点上一杯酒，比你这个收破烂的可准时多了！”
“你怎么知道她能帮我？”凌珑有些摸不着头脑，现在看来，眼前这个平时为老不尊的老头似乎也透着一股子玄乎劲儿。
“你没看她那一身打扮么？能不能帮你答疑解惑我不清楚，但一看就是个容易上当受骗的主……你不需要钱么，拿她练练手正好。”老刘眯着眼睛，仿佛用着全身的力气在往书页上使劲。
“你是真的……阴！”凌珑无奈叹了口气，“不过我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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