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媚上
当柳芳听到柴姨娘的话后, 她心动了。若是能嫁给肃王，多好啊。
就是得想办法靠近肃王，好在肃王就在这个镇子上，能靠近。何锡元的兄长何锡辰也在这个镇子上, 但是两姐妹不可能嫁给一对兄弟, 何锡辰的腿还残废了, 柳芳不可能跟何锡辰一起。
柳芳也不想想她自己是什么身份, 竟然还好意思嫌弃何锡辰。
“回去, 好好打扮打扮。”柴姨娘道。
“都听娘的。”柳芳琢磨着自己到时候成为肃王的女人, 再成为妃嫔，那么柳家大房那些人不还得朝着她低头么。
柴姨娘和柳芳打定主意，就是先死盯着肃王。
肃王可不知道柴姨娘和柳芳的想法，就算他知道了，他也不可能成全这两个人。
经过一个疗程的治疗, 何锡辰感觉他的腿好了许多，他感觉他能站一会儿。但是柳玉莲之前特意提醒过她, 前面的时候，觉得稍微好一点，可以稍微站一会儿, 但是不能站太久。
如果可以，让人捏捏腿脚, 促进血液循环。
“感觉如何？”肃王询问何锡辰。
“得包个大红包。”何锡辰道。
“那就是可有了。”肃王伸手拍拍何锡辰的肩膀, “你弟弟的世子之位要飞了。”
“是要飞了。”何锡辰点点头，“红包得大点。”
何锡辰暂时没有写信回京，没有告诉他们自己在用药。这一次不管有没有全好，他感觉比之前好太多，能站着一会儿, 腿脚的知觉也明显了。
柳玉莲没有盯着何锡辰用药，她又不是大夫，何锡辰身边有懂得药物的人，那些人盯着何锡辰用药就行。
柳家大房买的荒地荒山都开垦出来了，柳玉莲配制了不少培养液。还有不少村民过来买培养液，柳玉莲没有配制出那么多培养液来。
好在肃王让人配制培养液，已经开始卖。
配制培养液需要一些矿土、植物等，肃王是王爷，权势大，还能调动更多的东西，配制培养液也就快。
按照方子上写的步骤、比例配置，那就没有什么。
肃王不是让一个人做所有的程序，而是让那些人分开来，这样比较快。肃王看到培养液的方子，这种方子说不上非常难，难就难在没有人去研究出来，还有就是第一把这些东西凑在一起的人。
朝廷卖的培养液稍微便宜一点，却也要四十文。
柳家卖的就是五十文，没有因为朝廷的培养液卖四十文，她就便宜一点卖。她卖贵一点，别人就不会总跑过来买，那么她就不用总面对那些人。
还有一点，柳玉莲配制的培养液要好上一些。
朝廷卖四十文，那也是想让那些百姓们多买培养液多种地。
“总算是清静一些了。”柳母感慨，不然，总有人来敲门问培养液的事情，还有人翻墙想要偷盗培养液，“你也能把那些丝线拿出来织了，不用总藏着。”
柳玉莲之前就是担心有人弄了她的丝线，于是她就没有敢把丝线放在外面。她制作丝线的药水还被人偷走了，这让她颇为无语。
制作丝线的药水又不能让植物快速长大，柳玉莲都说了，可是那些药水还是不见了一些。
这让柳玉莲也烦躁，那些药水本身成本不高，但是丝线成功率低。不断叠加之后，成本就变高。
可能是有人用了制作丝线的药水，作物哭死了，也就没有人再偷那些药水。
外面却有人骂人黑心肝，说卖假的培养液。
柳玉莲可不去管，那些人买到假的，买到被偷的制作丝线的药水，她也无法。她都还没有制作更多的丝线，这些人就动手。
“葡萄籽发芽了。”柳父去了田地里回来，他看到那些葡萄籽发芽了，就想着那些葡萄要是长好了，家里也能多一些进项。
柳父现在又不用上朝，就时常去地里瞧一瞧。
实际上，也没有几个人去偷挖柳家大房的果苗。很多人都知道不是柳家大房的果苗厉害，而是培养液厉害。
“那一定有很多很多葡萄。”小柳佳幻想着。
“在院子里种一棵葡萄，到时候，你就坐在那边啃。”柳玉莲伸手揉揉小侄女的头。
“可以呀。”小柳佳点点头，“要好多好多的葡萄，吃很多很多的葡萄。”
“好，你要吃多少，都有。”柳玉莲点头，不缺侄女这一口吃的。
京城里的人不知道西北发生的事情，贵妃娘娘知道的不多，却也知道多半是有好事。要是没有好事情，肃王不可能在西北待那么久。
皇帝已经收到肃王让人快马加鞭送来的小麦，由于路途遥远，有的小麦颗粒都已经从麦穗上掉下来。好在数量多，那么多小麦，总有一些小麦植株比较完整。
“如此高？”荒地看到那些小麦，还以为是野草。
皇帝也有见过普通的小麦，普通的小麦根本就没有长得这么好的，上面的小麦颗粒也没有这么多。
“是。”一旁的大太监道，“一路上，落了不少，就这些比较完整。”
“落了不少，也干了不少。”皇帝开玩笑道，“好在没发芽。”
送小麦回京的人格外注意，哪里敢让小麦发芽，都得想法子。他们换人骑马进京，一路飞奔，就是为了快点把东西送到宫里。
皇帝看着那些小麦，颇为满意。
“北方小麦，南方水稻。”皇帝道，“就不知道那些东西能不能用在水稻上？”
还是说用于水稻的培养液又是不一样的？
皇帝想要不让人流放到南方？看看哪家的公子哥千金经常读书喜欢研究那些的，他们一家子犯罪了，就去南方？
当然，这个想法不大现实。
自古以来，被流放的人无数，也没有瞧见几个人折腾出这些东西来。
“他们在西北就在西北吧。”皇帝是想让柳玉莲再研究出适合水稻的培养液，人心不足蛇吞象，想可以想，但是还是不要有太大的动作。
有多少人都是在迁徙的路上生病亡故的，流放之人也有在路上身亡的。
皇帝不可能不考虑到这一点，别柳家人的身体不好撑不住，那不就完蛋了么。不是说有基础的培养液，能用于很多作物么，那么水稻应该是能用一下那些培养液。
至于专门让水稻生长得更好的培养液，皇帝认为可以组织专门的人去南方研究一二。
没有必要盯着一个人，一个社会的进步，不是只依靠一个人。
皇帝明白这一个道理，不能只靠一个人，还是得让其他人也去研究一二。皇帝不吝啬恩赏，景宁侯府的人犯错，景宁侯的错没有那么大，抄家流放，后代能继续参加科考。
如今，柳家人又拿出足够强的东西，那么柳家就能继续当这个侯爷。
若是单单赏赐柳玉莲，单单给柳玉莲赐婚，那不够。女子还是要依靠父兄，要是柳玉莲的父兄不够强，那么柳玉莲出嫁之后难免要被说，成国公府的老太太不就是想着要让何锡元跟柳玉莲解除婚约么。
老皇帝自认为还没有到老眼昏花的地步，谁强大，谁该赏赐，都那么明显了，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怎么做。
他不仅仅是给柳玉莲脸面，也是给柳家脸面。
“景宁侯府的宅子还在吧。”老皇帝问，“让人收拾收拾，这景宁侯府还是该是他们的。”
“是。”大太监一听这话就明白了，那就是柳家要起来了。
霍家，大霍氏早已经定亲，再过两天就要出嫁。皇帝确实让人收拾了景宁侯府，但是皇帝没有下圣旨让柳家搬进去，准确说不是没下圣旨，而是圣旨在肃王手里。
大霍氏就想着等她出嫁之后，她跟柳家就彻底没有关系了。再嫁的女子，甚至都不好跑到她们跟前夫生的儿女面前。
“你就安心出嫁，不用想其他的。”霍夫人道，柳家人都被流放了，大霍氏也跟柳延敬和离，柳家人不可能再跑到京城阻止大霍氏再嫁。
“嗯。”大霍氏点头。
她要摆脱柳家那些糟心的人了，欧阳家应该也没有柳玉莲那样恶心人的小姑子。
确实没有人阻止大霍氏出嫁，过了两天，大霍氏顺利嫁到了欧阳家。
偏偏就是在这个时候，又有消息说皇帝要让景宁侯恢复爵位，原本的侯府都给收拾出来了。
大霍氏跟她的新婚夫君回门，就听人说这样的消息。
大霍氏紧紧地抓着帕子，怎么回事？
前世不是这样的。
柳家没有恢复爵位，至少在她活着的时候，柳家没有再成为侯府。
怎么现在就变成这样？
“娘。”大霍氏看向她的亲娘，母女凑在一块儿聊天，“柳家……”
“该是真的。”霍夫人真没有想到柳家还能恢复侯爵之位，她也是昨儿才听她夫君说的。
伯爷说她们母女就是头发长见识短，说大霍氏和柳延敬和离了，一是坏了霍家女的名声，二是大霍氏现在也成不了世子夫人，成不了侯夫人。
“怎么会？”大霍氏的脸色不好看。
“不管如何，你已经再嫁了。”霍夫人也后悔啊，可谁能知道柳家还能再起来，要是她知道，她绝对不让女儿和离，“都怪为娘，为娘让你和离的。”
“娘……”大霍氏也不知道要怪谁，她经历了前世的事情，要让她不和离，那不可能的。
“好好过日子，别想着之前的了，回不去了。”霍夫人道，不管大霍氏有没有再嫁，单单是大霍氏早早选择跟柳延敬和离，大霍氏和柳延敬之间就不可能。
“为什么就这样？”大霍氏红着眼睛，上天就不想让自己过好日子吗？
“别想了。”霍夫人道，“别让女婿认为你还惦记着柳家，你们要是再和离，你……怕是比现在还要不如。”
“知道。”大霍氏当然明白这一点，欧阳家就没有那么好。欧阳家还比较清贫，没有曾经的侯府那么富贵，她嫁过去之后，不是很满意，却也无法。
欧阳大人不是睁眼瞎，他看到大霍氏红着眼睛，又想到他日前得知的消息，柳家要恢复爵位了。
那都是因为柳家立了大功！
欧阳大人稍微想想都知道他的新婚妻子会如何想，大霍氏必定想着要是她没有跟柳延敬没有合理该多好，指不定还会拿两家作对比。
在回去的路上，马车里，大霍氏的夫君欧阳大人就直接跟她说了。
“若是你想，可以和离。”至于和离之后，大霍氏要做什么，欧阳大人就管不着。他不希望自己的妻子总是想着以前，“不用。”大霍氏道，“不和离。”
大霍氏不敢想要是自己现在和离了，外面的人会如何看她。她不但不能和离，还得把小日子过得很美满，不能让别人笑话她。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不好？”大霍氏问。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欧阳大人道，“你和离，本也不算什么大错。”
欧阳大人想若是自己，自己必定不可能再回头要大霍氏。欧阳大人之所以愿意娶大霍氏，那是因为他的母亲喜欢高门女，他的原配夫人出身没有那么高，他的母亲就觉得不行。
欧阳大人原本出身也没有那么好，是一点点地爬到现在这个位子。他没有护好他的原配妻子，再娶的时候，他干脆就顺着他亲娘的意思，那么家里就能少点矛盾。
“西北，那是一个很荒凉的地方。”大霍氏道，“不是我受不住苦，而是他们一大家子，总不能靠着我一个人养着。我在京城，或许还能给他们寄去一些东西。”
对，就是这样。
她待在京城，还能给儿女寄一点东西去。
虽然说大霍氏到目前为止都没有给儿女寄过东西，但是她就想这是一个好理由。日后，真要有人说什么，她就那么说。
别人会说她为什么再嫁，她就说不能一直赖在娘家。
总之，就是有其他的原因，不是她本人的错。
西北，柳家人不知道大霍氏出嫁了，更不知道大霍氏有这么多心理活动。
柳玉莲好不容易才折腾出那些丝线，她不敢把护甲做得太小。要知道男人到以后也有可能发福。发福的话，护甲太小，那就穿不下去。
五脏六腑，最为重要，柳玉莲这一次做的就是上衣。
这个上衣穿着也柔软，很舒服，一点都不粗糙。
柳玉莲还做了袖子，袖子是可拆的那种。她原本打算做无袖的，想到何锡元手臂上的伤，干脆又做了衣袖。
至于裤子，来日再做。
“娘，你瞧瞧。”柳玉莲做好了一件上衣。说是做好，实则主要就是把那些丝线做成布，两边，上下留洞，就那样了。
这样的上衣当然没有多好看，主要就是它的实用性。
“摸着还不错。”柳母又想到这一件上衣那么消耗材料，“我去拿把刀来。”
柳母要看看这上衣是不是真的那么好，要是这上衣好，就赶紧给儿子送去。刀剑无眼，有这样的护甲在，也就能好一点。
当柳父回来的时候，他就看到妻子拿着菜刀再砍一件上衣，那一件上衣怎么砍都砍不破。
“我来。”柳父心想自己的力气大，自己来试一试比较好。
柳父也没有砍破那一件上衣，那一件上衣完好无损。
“有点用吧？”柳玉莲看向柳父，“花那些银钱，也值了吧？”
“可以。”柳父点头，确实值了，“就这两件？”
“对……”柳玉莲就只是做了两件，一件是给柳延敬的，一件是给何锡元的，“这种衣服也没有必要换着穿，这么单薄，洗一洗，晾晒一下就干了。”
平日里没有做什么危险的活儿，也没有必要穿着这样的护甲。
柳玉莲倒是想多做两件，可是那些丝线又不是地里的大白菜。她的眼睛都要花了，等一段时间再制作吧。
“很轻。”柳父拿起上衣，没有什么重量。
“是很轻，可是耗费的银子重啊。”柳玉莲道，这种上衣无法大范围制作，就算是在游戏里，玩家也是各种氪金才有的。
有的玩家是从别的玩家手里买，有的玩家觉得贵，反正游戏里能复活，那就复活呗。
即便如此，这些丝线在游戏里依旧很贵。复活要钱，疗伤要钱，咬咬牙买下一件护甲多好。
“如此好的东西……”柳父想了想，“得再做一件，两件吧。”
“剩下的丝线不够了。”柳玉莲道。
“不用衣袖。”柳父在朝堂当官多年，深知有的东西不是他们能护得住的。这种丝线如此好，皇帝会不想要吗？
让皇帝去找别人制作？
皇帝没有看到成品，单单就是看到那几本书，未必就会觉得好。那么多步骤，指不定没有人做到最后，有的人就在那边说柳家的不是。
对于皇家，最好的方式就是直接给他们结果，而不是过程。过程的话，就等皇家看了结果，他们再慢慢研究过程。
“皇权之下，也要有些人情往来。”柳父道，要懂得上供，借此为家族带来更大的利益。
柳父知道女儿不懂得这些，他便跟女儿多说一些，“一个人悄悄地做，别人都不知道他做什么，便可能认为他做的是有害他人的东西。既然做出了这些东西，为什么又不想法子获得更多的东西呢？”
比如柳玉莲被皇帝封为县主，又做了这么两件护甲。
完全可以先送给皇帝一件，肃王一件。
柳父不想女儿傻白甜，多多少少得教导女儿一些东西。这不是在谄媚谁，而是让上位者记着他们好，这也是人情，皇家以后必定对女儿更好一些。
若是女儿没有给皇家，先给了柳延敬和何锡元，要是遇上那种恶心人的玩意儿，他们就可能在皇帝面前说柳玉莲私心重。
“媚上，还是全局权衡，个人看法不同。”柳父道，兴许会有人觉得他让女儿那么做，是媚上，可那又如何。女儿能得到的好处是实实在在的，而西北暂时没有大的战事，且再等一两个月也成。
皇帝在皇宫里，基本不会遇见什么刺杀，但皇帝收到东西必定心生喜悦。肃王在外时间多，有这样的护甲也就安全许多。
这等于柳玉莲间接有了救驾之功，既然要做，那就做得好一点。
“你兄长还可等等。”柳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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