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有人倒霉
十分钟后，陆焕挂了电话。
他转头看向端坐在自己床沿的郁白含，郁白含膝头还乖乖趴着那只“霍家长子”，毛茸茸一团，睡得天昏地暗。
陆焕，“霍老说今天太晚了，明天再送回去。”
郁白含坐得乖巧，“喔。”
陆焕闭了闭眼，不去看那副让自己头疼的嘴脸，“我把霍夫人的微信发给你，你加她一下。”
郁白含微微倾身，“加她道歉吗？”
陆焕呵呵一笑，“你把别人的‘爱子’都捎回来了，不该给人看看你照顾得好不好？”
“……”郁白含受教地低头，“嗯。”
捧着“长子”回到卧室，郁白含立马加了乔芸的微信。
他给人拍了一张睡得香甜的仓鼠团子过去。
【有耳】：抱歉霍夫人，令郎安好。[图片]
【乔芸】：没关系，我回忆了一下，犬子应该是在梭滑梯的时候梭进兜里的。[羞愧]
她说完又发了一堆照顾仓鼠的注意事项过来，叮嘱郁白含今晚先给“长子”坝个窝。
郁白含一一记下，在对话框里回复：放心，我一定会把它当作我的亲……
打“儿子”的手指一顿，不对，关系乱了。
他改了改：当作我的亲弟弟一样照顾。
【乔芸】：嗯！
郁白含按照乔芸的嘱咐给仓鼠坝好了窝，随后把灯“啪”地一关，对大弟道：
“晚安，依古比古。”
…
第二天一早，华伍就把郁白含送去了霍宅。
乔芸已经等在了昨天的小院子里，茶几上摆了几份早茶。
郁白含羞赧地捧上那一团毛茸茸，“我把弟弟送回来了。”
乔芸接过来轻叹了一声，“犬子给你添麻烦了。”
郁白含摇头，“是我让令郎受惊了。”
两人假吧意思地客套了两句，都觉得有点累，又迅速随意起来。
乔芸说，“来都来了，不如留下一起用早茶。”
郁白含就坐到了茶几另一侧，乔芸又把老二、老幺也拎了出来，放在两人膝盖上，人手一只团在掌心搓毛毛。
郁白含正悠然地搓着毛，转头突然对上乔芸若有所思的目光。
他动作一顿，“怎么了，霍夫人？”
与此同时，趴在他肩头的长子和窝在他手里的次子也齐刷刷转头。
三双眼睛乌溜溜的看过来。
乔芸没忍住，“你们好像亲兄弟。”
郁白含，“……”
乔芸突发奇想，“不如你也当我儿子好了。”
“！”手下一重，掌心的仓鼠被rua得蹬了下腿。郁白含赶紧低头，辨认了一下花色后道歉，“对不起，二弟。”
他说完看向乔芸，“……这合适吗？”
如果不是记忆错乱，他们应该才见第二面。
乔芸不在意地摆摆手，“做人不要想太多，随意一点。”
郁白含：……
也对，仓鼠都能当儿子，他为什么不行。
乔芸，“而且我和老霍膝下无子，这些年很难遇到一个我俩都喜欢的，像前几天来的那个司家老三我就不喜欢……”
郁白含一个偏头：？
好家伙司巍果然也蹿这儿来了。
乔芸突然后知后觉，“喔，那是不是你哥哥？”
郁白含，“算是。”
语气轻描淡写，十分勉强。
乔芸看着他，若有所思。
隔了两秒，她又拍了拍郁白含，“好了不提他了，我们来结拜母子。”
郁白含：？
等下，什么时候说好的？
…
一刻钟后，茶几前的餐盘被摞成了三叠。
左右两杯茶水，中间三只仓鼠团子。
被临时抓来的管事在手里拿了三炷香站在茶几正后方，看向面前两人，欲言又止。
正前方，郁白含和乔芸当场结拜为母子。
啪，茶杯一碰。
“干了这杯茶，我们就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亲母子了。”
郁白含正仰头“咕咚咕咚”喝着茶水，手机突然响了。会给他打电话的只有陆焕，他暂时放下茶杯接起电话。
电话接通，对面陆焕问，“怎么样了，送回去了吗？”
“送回去了。”郁白含轻哄，“等会儿再说啊，正在结拜呢。”
陆焕，“……？”
郁白含说完就直接给他挂了电话。然后转头对乔芸道，“他太粘人了，我们继续吧。”
乔芸理解，“嗯！”
·
从霍家出来已经是下午。
霍鸣不在家，郁白含留下来和他的“结义妈妈”吃了顿午饭这才回家。
坐在车上，他兴致勃勃地发了条朋友圈。
【有耳】：新的家人们[心][图片]
图片是乔芸给他拍的，茶几上团着三只毛茸茸的仓鼠，郁白含蹲在茶几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
朋友圈下很快有了评论。
【齐玦】：好可爱！哪儿来的仓鼠？
【乔芸】：都是大宝贝！[嚯哈]
【闻娄】：四胞胎？
“………”
郁白含包容地看了眼闻娄的评论：还是这么会说话。
他下午回到家，又给他新的家人们网购了亿点点家具，和乔芸聊了会儿天。
晚上的时候，陆焕从陆氏集团回来。
解决了城东新港的项目，他没有前段时间那么忙了，今晚久违地回家吃了晚饭。
吃过饭，陆焕叫住郁白含，“结拜是怎么回事？”
郁白含在喝柠檬茶净口，闻言从杯子后面抬起一双清亮的眼睛，“你没看我朋友圈？”
陆焕，“看了，但想听你亲自解释。”
解释一下和仓鼠结拜是几个意思。
郁白含就喜滋滋地说，“好吧，就是霍夫人说和我投缘，我们就结拜为母子了。”
陆焕，“………”
陆焕，“你和谁？”
“霍夫人啊。”郁白含耐心地重复了一遍，又放下水杯，“现在她是我的结义妈妈。”
顿了顿，他补充，“也是你的结义岳母。”
“……”
陆焕的唇张了张，在听到这个离谱的称呼时又闭上。
郁白含看他垂着眼没说话，细长的睫毛似在轻微抖动，忽然想起了陆焕的“身世”——
这本书给陆焕的设定是无父无母，孤身打拼，好让他真的毫无靠山和根基。所以在这个世界上，陆焕没有一个亲人。
郁白含想着，就怜爱地看了陆焕一眼。
不过没关系，现在有他在了。
陆焕没有亲人，他可以为陆焕创造亲人。
想要多少有多少，绝对不会感到孤独。
…
他拍了拍陆焕搁在桌上的手，凑近问，“你怎么不说话，是太开心了吗？”
掌心下的手背似动了一下，紧接着一口浊气从面前徐徐呼出……
陆焕，“开心。”
郁白含，“但都没看你笑一个。”
陆焕就抬起头，朝他缓缓扯出一抹笑，“我只是在低头反思。”
“嗯？”
一只手翻出手机，打开朋友圈搁在郁白含面前。陆焕把那张照片扒拉大，指了指茶几上那只花顶仓鼠。
“反思昨晚都没照顾好我的大舅子。”
“……”
郁白含把屏幕按灭，垂眸一笑，“它不会介意的，它很好相处。”
陆焕轻轻夸赞，“那我们白含真是给我找到了温暖的家人。”
郁白含腼腆，“嗯。”
·
在给陆焕带来了新的“家人”以后，郁白含为了让他们迅速熟络起来，每天都会给陆焕发一堆仓鼠的照片。
陆焕最开始不回，后来发得多了也会回几句。
偶尔还要应对郁白含的抽查，根据他截取的局部毛发说出这是哪只仓鼠。
【有耳】：一秒速答，这是谁？[图片]
【鱼】：小舅子。
【有耳】：恭喜陆同学答对了，奖励你下次给三弟搓五分钟毛！[开合金球撒花]
“……”
【鱼】：表情包是谁给的？
【有耳】：闻娄。
【鱼】：好。
郁白含的日子在吸仓鼠和按头陆焕吸仓鼠中快乐度过。
打破他快乐心情的是司延停一条短信。
距离上次从狗舍回来已经过了半个月，司延停来催进度了。
郁白含没立马回他，转头去问秦伦还有多久能破解程序。秦伦回了句“快了，再等两天”，郁白含就直接把那条短信转发给了司延停。
【郁白含】：快了，再等两天
他转发完切回新账号，决定给司延停找点事做。
原书里霍鸣看上了司延停手里的一块大饼。霍鸣在新港上帮了司巍，司延停迫于情面分了点红利给霍家。
不过司家两兄弟名下产业各是各的。
司延停不打算白给，转头就把司巍从陆焕那里吞的新港25份额拿走了。
…
这次霍鸣帮了陆焕，这块大饼得让霍鸣自己去拿。
郁白含当即就打了个电话给乔芸。
电话接通，两人照常一通寒暄。寒暄了会儿，郁白含把话题带到司延停的大饼上，“对了，我大哥手里有个项目……”
乔芸惊讶，“喔，小陆都和你说了吗？”
郁白含：嗯？说什么？
在他思索的时间，乔芸已经继续往下讲了，“老霍一直想要那个项目。当初他和小陆说好，他帮小陆守住新港，小陆就帮他把项目从你大哥手里拿下来。”
郁白含捏着电话张了张嘴，原来已经行动了。
而且这是什么精彩节目？
他的冤种老攻在帮他的结义爹爹对付他的疯批大哥。
他的家庭关系好复杂！
乔芸看郁白含不说话，试探地问，“白含，你是不是介意……”
郁白含立马开口，“不介意。”
他的语调如沐春风，“一家人，客气什么。”
还看上司家什么了？直接拿！
“……”
乔芸默然半晌，轻轻赞叹，“老霍说你是个大方的孩子，没想到你大方成这样。”
郁白含谦虚，“一些美好的品质罢了。”
·
两天后的下午，秦伦就把u盘送来了。
他叮嘱郁白含，“反追踪程序我已经装好了，不过你用之前记得把电脑里的重要文件删掉。”
郁白含问，“对方能看见？”
秦伦，“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我没拦他们。”
郁白含欣慰，“那正好了，我去交个作业。”
“什么作业。”秦伦不解，“给先生的？”
郁白含摇摇头没解释，拿着u盘转身回主宅去找陆焕。
秦伦站在原地看向他的背影。白色的t恤衫笼罩在周围的树荫中，一阵风吹过树叶，光影绰绰，纯白的衣衫在此刻居然有些看不分明。
秦伦皱了皱眉，总觉得有人就要倒大霉。
陆宅，二楼书房。
陆焕正靠在椅背上看电脑，书房门被敲了两下，随即冒出郁白含的头，“陆焕。”
他抬眼，“进来吧。”
郁白含就拿了u盘走进来，绕过书桌到了他座位边。
陆焕眉一挑，静静等着看他又要作什么妖。
郁白含，“你和霍老的合作协议书，让我看看？”
“霍夫人连这都和你说了？”
“我们之间，比较随意～”
“……”
陆焕靠在椅背上看了他片刻，随即从电脑里调出一个文件，打开后把屏幕侧向郁白含那边，“看吧。”
郁白含就俯身凑近了看。
协议书还没发给霍鸣，只签了陆焕的名字。
内容简洁明了：
霍鸣承诺让陆焕拿下城东新港项目，陆焕承诺帮助霍鸣对付司延停。
郁白含看完转过头来，一张脸白净清秀，眼底眸光盈盈，“陆焕，我要交个作业，你把这里改改。”
陆焕看着他，“改什么？”
郁白含抿了抿嘴，矜持一笑，“把霍老的名字，改成司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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