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渡轮风波(洛+极端爱己主义深水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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萩原研二觉得自己可能幻听了。
就在上一秒, 他好像听见了自己亲如半身的幼驯染开口说,说他们共同的挚友坠海了。
……是松田阵平推的。
怎么可能啊,开玩笑也不是这么开的啊。
此时阳光正烈,和着海风毫不留情地浇到甲板上。卷发警官浑身都是血和海水, 打理很好的头发湿哒哒地黏在一起, 狼狈得像是大街上没人要的流浪狗。
他脸上的表情还带着茫然,像是瞬息间转换了沧海桑田的无所适从, 又像是已经痛到了麻木, 连面部的功能都被冻结了一般。
他就这样抬着头, 看着萩原研二, 也看着更遥远的天际,似乎能看到直升机赶过来的样子。
萩原研二笑不出来了,他用非常非常疑惑的声音说:“小阵平, 你在开什么玩笑?”
“这不是……提前排演好的钓鱼计划吗?”
“我没有开玩笑。”松田阵平的声音低沉又清晰,他指着旁边满是血迹的一块地方,手中挥动着, “就在这里,在许多人的目光下,彻朝我挥了挥手……他走了。”
“hagi,他是我逼走的。”他用做梦一般的眼神看他,反过来,迷茫地问, “为什么会这样?”
萩原研二觉得自己浑身都在抖,他看着那有些擦痕的栏杆,听着耳边救援艇发动的声音, 觉得这个世界好像在无休止地打着转, 让他根本接受不到正确的信息。
“松田阵平。”他哑着嗓子开口, 直接把人拽了起来,拽到了面前,“你他妈给我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不相信松田阵平会把千代谷彻推下海,这家伙对toru的在意程度比他还深。
但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刚刚到底错过了什么?
萩原研二心中难以遏制地泛起了恐慌的情绪,他好像不仅推断是错误的,就连碰面时的短暂交流,也是错误的。
“你说话啊!”他提高声音吼着,看着松田阵平麻木的眼睛,旋即又有些急促地喘着气,“明明才分开那么一会……我在走廊才刚刚见到他。”
见到他,拿枪对着他,看着他狼狈且绝望的模样,又擦肩而过。
原来……不是演戏吗?
松田阵平终于有了些反应,他问:“你刚刚在走廊上碰到了他?”
萩原研二点点头,将自己刚才的偶遇简单地说了一遍,那双紫眸飘忽地落到自己的肩上,少了的那缕发丝如此明显。
他以为是因为组织成员就在附近,为了演得迫真才弄出决裂这一遭戏,后还在心底埋怨了一下千代谷彻把他吓得好惨。
“呃啊——!”
一脸颓废的松田阵平在听到他说完全部后,突然一拳打到了他的肩膀上,发出了犹如濒死野兽的低吼。
“原来还有你,萩原研二!”他一下一下锤着他的肩膀,却越来越无力,最后只变作一句绝望的话语,“他妈的,是我们两个干的啊……”
拿枪对着他,不相信他,甚至想要逮捕他。
“我说toru为什么会那么,那么累——”
累到不愿意听他多辩解两句,就仿佛认定了结局一般,如此决绝地掰开了他的手。
他真的很努力想要求救了,真的很努力在寻找肯定了,就好像只要有一个人愿意相信他,他就有解释的余地,就可以继续坚持下去。
但是没有。
千代谷早织的沉睡;江户川柯南恐惧的喊声;萩原研二举枪的对峙;最后……他的赎罪。
一下又一下,在短短的时间内,将所有的线,从他的血肉中全都拔出,只留下一个个还汩汩渗着血的窟窿。
千代谷彻什么都没有了,他再也没办法回到他们身边,甚至要面对着他们所说的——代价。
对法律格外了解的千代谷彻会不知道自己的情况属于那种类型吗?
——不可能的。
他只是……默认了自己有罪,并在最后的踟躇中被他们盖棺定论,成为了自戟的犯人。
松田阵平觉得这也太荒唐了,这种事情都能发生在他们身边,发生在最值得获得幸福的同伴身上。
萩原研二听着他没头没尾、语无伦次的话,全然不顾挨了几拳的疼痛,而是急促地道:“小阵平,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拜托,全部告诉我……”他突然咬住了自己的下唇,将情绪绷住,“我真的,真的不想。”
不想拿枪对着他。
不想对他所说的话表示不信任。
只是事发的太突然,他真的……错过了。
松田阵平看着萩原研二骤然放大的瞳孔,突然道:“那个抓到的组织成员呢?”
“被关在房间里。”萩原研二回了一句,继续执着地问,“你……”
“边走边说,带我去找他!”
松田阵平打断他的话,他弯下腰,从地上捡起那振千代谷彻带来的匕首。
匕首很锋利,上面都是半干的血,摸起来黏糊糊的,他却珍惜地放到怀中,全然不担心会被开刃的利器划伤。
萩原研二看到这匕首,最后的念想瞬间便破碎了。
当时正是千代谷彻拿着它,走过他的身边,决绝地割下了他的一缕头发,和着血丢到地上。接着便不顾他的下意识挽留,走到了甲板上。
似乎想通过这告诉他,他们之间便如这缕被割断的头发一般,落到地上,被踏进泥里,再无联系的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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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不再在甲板上停留,有人来收拾残局,将地上的血全都冲洗干净,仿佛这样便能恢复干干净净,使展会继续举办下去一般。
被集体保护在房间内的群众没有人会知道,他们熟悉的“正义之星”至此陨落,无声无息地在泥中滚了几圈后,又落到了海中。
路上,他们还碰到了穿着光鲜亮丽赶过来的新谷幸子。
女人见到他们时眼睛一亮,在看到松田阵平狼狈的模样,又下意识拉远了距离,隔着几步喊:“你就是松田警官吗?太好了,听说就是你解决了歹徒,保护了我的宝物。”
松田阵平下意识停下脚步,问她:“听说?”
新谷幸子点点头,颇为赞许:“刚才路上碰到的警卫说你已经把让歹徒伏法了,真不赖啊!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小贼觊觎我们家的宝物,太吓人了。”
松田阵平静静地听她说着。
她说,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了;她说,松田阵平让千代谷彻伏法;她说……是千代谷彻觊觎她家的宝物。
谁家的?
这是谁家的?
心脏又开始阵阵疼痛,松田阵平把u盘捏得更紧了。
“滚。”半晌,他缓缓吐出一个字。
新谷幸子觉得自己有些幻听,她“啊?”了一声。
松田阵平重复:“滚,我暂时不想看到你。”
新谷幸子的表情瞬间扭曲,失去了刚才的温婉礼貌,近乎是尖啸着道:“你竟然这么对纳税人说话!我要投诉你!”
“快点把宝物还给我!”
松田阵平冷冷地看着她,径直从旁边绕过去,在新谷幸子有些慌张的时候,他低低地道:“你最好祈祷这个东西是你的。”
新谷幸子被这噬人的眼神吓得跌坐在地,她心如鼓擂,近乎瞬间细细密密出了一头冷汗,她茫然地想,不会吧……难道她当时偷千代谷家的东西,被发现了?
两人绕过了她继续往里走,萩原研二看着松田阵平血淋淋的样子,欲言又止了几番,最后在松田阵平平静无波的话中彻底变作了一片空白。
就像是松田阵平接到诸伏景光电话产生的反应一样,萩原研二连起初的反应都与他类似。
——不可置信。
他不由自主地喃喃道:“小阵平……这真的不是愚人节吗?”
“toru……疯了?”
连在危急时刻都冷静得没有任何波动,唯有因为他们和姐姐落过泪的青年,在他们所看不到的地方,陷入绝望,被人逼至要分裂人格来保护自己的境地?
这让他怎么相信啊?
萩原研二自诩最会观察旁人情绪,最会逗人开心,但在此刻,他发现自己全然想不起来千代谷彻的真实情绪。
他好像默认了演技高超、熟读心理学的同伴不需要旁人帮忙调节情绪,哪怕他工作拼命到把自己累倒,也只是责任心太强、想做得更好与早织见面而已。
而现在松田阵平告诉他,那是千代谷彻在试图赎罪,仅仅只有破案的时间是纯粹属于千代谷彻的,其他的时候他都是另一个刽子手。
他们平日里自诩体贴的关照,实际上只是在格兰玛尼的冷眼旁观下融化,丝毫没有传递到他们的挚友身上。
松田阵平还说,他打伤了千代谷彻,看着千代谷彻苏醒后的纠结彷徨,看着他狼狈地离开,然后——他碰到了你。
是正在处于崩溃边缘的千代谷彻,碰到了萩原研二。
碰到了拿着枪对他,并且丝毫不信他会停手,只想将他送进监狱的挚友。
萩原研二别说带路了,他走着走着撞到了墙上,捂着头踉跄了两步,靠在一旁,那双紫水晶般的眼睛写满了迷茫。
松田阵平看着他这样子,有些疲倦,他道:“toru跟你说,他不会将u盘交给组织,只是……那是他唯一拥有的东西了。”
“只是……他想最后再试探一次,u盘和他,在我们心中,哪个更重要一点。”
“萩,我们二选一,都错得一塌糊涂。”松田阵平苦笑道,“我跟你都有说过‘把u盘给我’这种话——在信任他之前。”
千代谷彻的自信在格兰玛尼出现后便被碾得粉碎,他小心翼翼地与他们相处着,生怕被看出端倪。
一边惶恐着格兰玛尼会伤害他们,一边害怕着暴露后他们就此刀剑相向。
这种压力随着时间逐渐累积,将他的脊梁压弯,将明媚的太阳逐渐压抑成微弱到极致的火苗,直到暴露之后——千代谷彻甚至只期盼着他会比一个u盘重要。
你们相信我说的话吗?在我已经插翅难飞的情况下,愿意相信一句我说的话吗?
但他得到的只有“toru,你不要这样”“你先把u盘给我”。
萩原研二的脸色“唰”得白了,他想起自己碰到千代谷彻时,对方止不住地咳嗽着,最终含混着一些很难听懂的话,那双黑眸忽明忽灭,在看着他,又好像在看着他眼中的自己。
千代谷彻温和地说让他让开,说他不会把u盘给组织。
而萩原研二一句都没信。
他想起当时险些没听清的话了——千代谷彻有些麻木地对自己说,“你看,他们不信任你,一点也不……”
紧接着,千代谷彻的情绪陡然激动起来,像是刻意挑衅他,让他说出不过脑子的话,但在他坚定地回答下,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只不过是放弃纠缠罢了。
“我其实,真的是相信他的。”萩原研二喃喃道,“只不过……我害怕……”
害怕什么?他有些分不清。
好像是担心千代谷彻这般拿着u盘走过去,他没有在他心中留下任何存在感;好像是他看到千代谷彻这般激动、这般难受,却一句关怀也没说。
萩原研二沉默了,他发现自己找不到什么借口,这些真相他确实从未想过,他只是察觉,却没有探究。
甚至还没松田阵平那么直接上去说过。
他在记忆里努力翻找,却惊愕地发现自己对千代谷彻所做的,似乎没有任何的特殊性。
他和松田阵平一起陪着他逗他开心,这对其他人他也会;他会催着他去吃饭,这对其他人他也会;他会给千代谷彻准备礼物过生日,这对其他人也会。
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也没对千代谷彻有多好了。
但那个笨蛋好像不是这么想的,好像萩原研二说的话,对他非常重要,重要到随便几个字便能压垮他一般。
因此他溢于言表的不信任和防备,就如松田阵平所说的,他们将他一起推入了大海。
萩原研二漫无边际地思考着,倏忽这残忍的念头刺了一下,而这根针却又不知何时钻进了心口,搅合着里面的血肉,翻出属于他对千代谷彻的所有回忆。
而记得最深的,竟然还是那时晕倒前,千代谷彻看他的,带着失望的眼眸。
好像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啊……
原来萩原研二已经不是第一次让他失望了啊……
萩原研二下意识扯了扯自己的头发,却摸了个空。
那截平日里垂在耳边的发丝,早就变成了地上的污渍。
就像是狼来了的故事一般,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狼吃掉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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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走到了被层层看守的朗姆面前,还穿着厨师服的男人被五花大绑在床板上,浑身上下连根针都被搜得干干净净。
他收敛了憨厚的笑容,目光阴冷,像是毒蛇一般。
那目光对准狼狈的两人,像是直接将他们的伤口用毒液舔舐了一圈,接着,朗姆嗤笑着开口:“很好,你们两个,很好。”
他冷冷地道:“狗改不了吃屎,我就知道把格兰玛尼放在你们身边就是步烂棋。”
本就是警校出来的人,被刷上一层洗脑的防御,又让他多沾点血腥,难道这样就能把他的内芯全部改变,让一只阳光下的猎豹变成终日生活在阴影里的毒蛇?
这也太可笑了。
现在看,果不其然,格兰玛尼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叛变了组织,成为了间谍中的间谍。
听到他这话,两个浑身狼狈的警察脸上都出现了一丝情绪波动,像是隐忍的怒火,又极难压抑的悲伤,其中松田阵平开口:“他拿u盘,你打配合顺便监督,便是你们的计划吧?”
朗姆道:“早就知道的东西再问一遍有意思吗?”
他恶劣地咧了咧嘴:“你最好祈祷能够看住我,不然你们,还有那个叛徒,迟早都会被千刀万剐。”
朗姆并不担心自己会死,船上全是民众,科技展还要继续下去,返航还有两天的时间,而同样在船上的格兰玛尼那无法摘除的定位器,在他被捕发出信号的那刻,就会源源不断地传定位给组织。
相信过不了多久,组织的人就能捞他出去——以及抓住格兰玛尼这个叛徒。
他慢悠悠地拉长了调子,试图看到两人面上的怒火,但最终只看到了一片死寂。
“希望你能一直放狠话。”松田阵平冷冷地道,“我倒是觉得把格兰玛尼放在我们身边,简直不要太明智。”
果然,提到这个,朗姆的脸就瞬间扭曲了一瞬,他“呸”了一声,恨声道:“你们以为抓了我他就好活吗?还是说他以为躲在公安的背后就万事无忧了?”
看着两人松动的表情,朗姆继续冷笑:“他是你们的朋友对吧?”他在朋友两个字上加了重音,继续说,“所以你们知道他背着你们到底做了多少龌龊的事情吗?”
萩原研二下意识呼吸一滞,放在一侧的手不知何时捏紧了那已经距离散架不远的金鱼护身符。
“表面上是警察,实际上杀人、放火、讨债、恐怖袭击——”他拖长了调子,“他在组织内部可都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这些事情,他告诉你们了吗?”
原本只是存放在脑海中的猜测,被人残忍地用更加具体的语言表述,再加之刚才得来的真相,愈发带来了割裂感。
萩原研二眼前仿佛出现了两个身影,一边是眉眼弯弯哄着小孩的千代谷彻;一边是冰冷着脸,握着匕首嘲弄地笑的千代谷彻。
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toru到底承受了多少身不由己的罪孽?
明明已经彻底坠入了黑暗,又为什么要为他们漏出来的那一丝温暖,将自己置于无处可归的地步?
比起其他想要成为警察的人,萩原研二一开始的初衷就是混个铁饭碗,他对正义有着底线,但这底线却并不如其他人那么高。
因此,在这一切被戳穿后,他的第一个反应竟然是——千代谷彻,你为什么还要为那一丝光明动摇?那么多年的时间都没办法改变吗?
如果你彻底站在了对立面,是不是就不会死掉了?
你为什么要对我们那么好?
萩原研二的呼吸堵在胸口,愧疚和自责瞬间缠绕住他的口鼻,将一切声息都封闭在体内,最后酿成血一样的苦果。
他只能看着朗姆冰冷地用事实挑拨他们的关系,对格兰玛尼背叛的行为感到无比快意。
为什么快意?
因为背叛了组织后,满手鲜血的他,注定不可能被公安所接纳。
事实上在朗姆看不到的角落,他所期望的一切已经发生了,这场公安与组织的交锋中,公安败得很彻底。
萩原研二败得很彻底。
松田阵平却漠然地开口了:“我们知道,然后呢?”
朗姆数着罪名的动作瞬间停止,有些诧异地道:“你们全知道了?”
“知道了。”松田阵平平静地说,“你如果想用这个来挑拨我们的话,省省吧。”
谁也不知道这表面的平静下,是多少被语言利刺刮出的血口。
他们全都知道,甚至不需要挑拨,就已经结束了。
朗姆的表情阴沉了一二,他没想到公安竟然有魄力用这种人,就好像对格兰玛尼全然信任一般……
“我想见他。”朗姆开口道,“我要见格兰玛尼。”
他冷笑道:“当时说接应他离开,他说要再除掉一个渣滓先,我就应该知道他有猫腻。”
“想从我这套其他的情报,你们起码拿点诚意出来啊。”朗姆以为这两个家伙是来问他知道的组织的情报的。
松田阵平只是看着他,心中想着,再除掉一个渣滓,这可不是指朗姆啊……
他想要除掉的只有自己而已。
toru在心中对自己的判决,为什么可以这么残忍?
残忍到他都有些害怕。
“你做梦。”萩原研二开口道。
他压根没客气,走上去,对着朗姆的脸就是一拳,在他想开口时又接了一拳。
在动手时,他的表情无比平静,只是重复着:“你就是个渣滓,凭什么想见他?”
“你就是个渣滓!”
朗姆被打得半死,他转头吐出口血水,瞪着两人的眼睛仿佛能直接将人千刀万剐,他低低地病态地笑着:“不对,你们的情绪不对……”
“让我想想格兰玛尼能出什么事呢?”他笑着说,“被你们打伤了?快死了?还是已经死了?哈哈哈你们舍得把他丢下去吗?还是留在等组织找上来这当靶子?”
回答他的是松田阵平不知何时抽出的匕首,上面还沾着血,径直对着他的大腿狠狠刺了下去。
那厚重的门又一次锁上了,重新站在门口的两人将朗姆的话语放在口中咀嚼,很快就品出了不对的地方。
“当靶子……组织能找到他?为什么?”松田阵平喃喃着,“为什么朗姆一点也不担心组织这几天发现不了他?只要我们在今天内把人转移走,组织是来不及行动的。”
萩原研二说:“朗姆的随身物品除了炸弹和枪械外,还有一个不知功能的触发器,但我们检查过,当时处在信号屏蔽的区域,并且本来就不具备接受传递信息的功能。”
“只有触发功能,那么被触发的对象是哪个?”松田阵平阖上眼,嗓子愈发沙哑,“萩,toru的耳钉,真的只是耳钉吗?”
“他为什么……会选择跳海这个死法。”
千代谷彻,为什么你连这点都已经帮他们算好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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坠落有时候是轻飘飘的,就像是漂浮在一个无形的泡泡上,泡泡缓缓地下压,愈发贴近海面,连带着海风、海水、软乎乎贴过来的阳光,都朝他欢呼着、喊着欢迎。
他朝着船上的人挥手,却在一瞬的宁静后被拽入了一片雪白的花海中。
已经崩塌了大半的精神世界摇摇欲坠,却在最后一隅留存了原主的意识,蛮横地劈碎他所想要拥有的宁静。
连自己都控制不了的……情绪。
‘千代谷彻!你到底发什么疯!’
平日里冷静漠然到堪比机器的格兰玛尼终于爆发出了属于他自己的情绪,那双黑眸隔着镜片都能看出怒火和恐惧,他死死地抓着面前这人的肩膀,却只觉得手上的触感越来越模糊。
‘格兰。’千代谷彻安静的黑眸已经涣开了一片光芒,像是即将熄灭的微弱火光,他低低地喃喃着,‘这是我第一次叫你的名字。’
他从不承认眼前的人格的存在,又迫于现实接受了这个事实,最终在梦境与真实中跌宕,试图改变什么,却把自己摔得粉身碎骨。
他称对方的称呼永远是“你”,而格兰的称呼永远是“我们”。
我们……是共犯啊。
是在与整个世界背离时,唯一会在身边的存在。
千代谷彻露出了真实的一面,再也回不到警察那方;格兰玛尼背刺了朗姆,再也获得不到组织的信任……什么都没有了。
zero和hiro可以相互扶持,松田和萩原关系极佳,班长有着娜塔莉的陪伴。
只有孤独的格兰玛尼。
他无人知晓,无人祝福,没有生日,没有名字,有的只是来自四面八方包括“自己”厌恶的眼神。
明明他一开始的存在,是为了“保护”。
‘所以……最后就让我来陪你吧。’
千代谷彻难得对他平和地笑了,像是对其他的朋友一般,包容的、温暖的笑。
他终究选择与自己和解。
尚未被阳光捂暖的海水冰冷刺骨,瞬息间将白樱的花瓣卷起,形成白色的洪流。
青年身上终究没有了那沉重的锁链,瘦削的,轻飘飘的,仿佛瞬间就会被水流卷到看不见的地方,或者是直接化作轻盈的泡沫。
格兰玛尼死死地抱住另一个已经陷入沉睡的自己,咬着牙道:‘我不要了,拜托,我什么都不要了……’
不要过生日,也不要千代谷彻的正常相待,也不要所谓的被记住,也不要……存在。
他什么都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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