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怎么,你不服气?
第69章 怎么,你不服气?
一时间,吕见林只觉自己大脑陷入了宕机状态。
他微微张嘴,下意识想要开口阻止对方。
可惜,
在他尚未出声之际,看清楼下无人的少女,颇为随意松开了纤纤指尖。
一两息间,
精致的琉璃兔犹如奋不顾身的舔狗,飞蛾扑火般扑向心爱的女神。
然而,
经过风吹雨打后的青石板,表面裂缝变宽了许多,蜿蜒曲折,再难愈合如初。
石板缝隙间尽是潺潺雨水,是日复一日冲刷出的形状。
似是对飞蛾扑火之物的无情嘲弄。
嗖……噼啪!
不出意外的,
前一刻还拥有色彩的琉璃兔,在撞上青石板的瞬间,顷刻粉身碎骨。
布满裂纹的青石板安然无恙地处于原地。
而在这世上,却再也没有五彩斑斓的琉璃兔。
取而代之,是散落一地的碎玻璃渣,再也拼凑不出原本的模样。
听到异常清脆的动静,站在窗边的少女,收回了被雨淋湿的白皙素手。
她微微弯下腰,将平平无奇的小黄鸭双手拿起,视若珍宝般捧在手心。
接着,
她俏颜微冷地看向面色有些难看的吕见林,理直气壮道:
“多少钱,我赔给你。”
这句语气认真的问话,令在场除了吕见林外的所有人,都微微一笑。
此时此刻,
吕见林真的是哑口无言,脑子空白一片。
毫无疑问,他被眼前的少女狠狠羞辱了一番。
但问题是,
明明被当场打脸,他却不敢流露出丝毫不满。
起码在当下,白梦颜的身份注定让她面对同辈剑宗弟子,有着无限嚣张的本钱。
强让自己扯了扯嘴角,吕见林露神情生硬的,露出了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
“只要能博得师妹一笑,就算扔楼下听个响,也是值得。”
这番话听起来很卑微,尽显舔狗本色。
可白梦颜毫不领情地摇了下头,声线冷淡:
“我没笑。”
吕见林:……
听到这话,他连生硬的笑容都做不到。
直到这一刻,他才恍然发觉自己在做无用功。
李诚在少女心里的分量,竟比他估计的还更为重要。
他,终究还是大意了。
有种‘小丑竟是我自己’之感的吕见林,自是无颜再留在这里。
看了眼窗边如小白花的少女,又眼含深意地看了看李诚,他振了振衣袖打算就此离去。
在转身的一瞬,他脑海中忽然响起许多说书先生的声音: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今日之辱,他日必当十倍奉还!
我辈修士,何惜一战!
刹那间,吕见林只觉热血沸腾,浑身血液都似在燃烧。
仿佛报仇雪恨之时已指日可待。
可当他离楼梯扶手旁还有两三步远时,忽听身后传来语气淡淡的声音:
“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吕少侠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吧。”
闻言,吕见林脚步稍稍停顿。
他很想回头遵从本心大喊:
劳资就是不把你放在眼里,你又能奈我何?
可在转过身后,纵然心里憋屈至极,他自认有礼有节地昂首看向李诚:
“抱歉,李公子,此次前来虽忧心于师妹的安全,但终究是在下唐突了。
多有得罪,还望公子海涵。”
说罢,他缓缓低下头,弯腰对着李诚长长施了一礼。
而他眼底深处,却尽是化不开的阴翳。
他这一礼,拜的是儒门,拜的是圣公宁极,拜的是院长唐散。
李诚一介不能修行的废物,又有何颜面受他这一拜?
权当拜了个死人罢了。
而就在他长拜不起之时,
李诚对着白梦颜微微一笑,用眼神示意她去隔壁雅间待着。
少女乖巧地点了点头,双手拿着小黄鸭,默默推门进入房间内。
看了看四周悬挂字画,墙架上摆着古董花瓶的雅阁。
白梦颜默然走到干净的角落,双手抱膝坐下,将小脑袋深深埋入双膝之间。
动作很熟练,像重复了无数遍一样。
她知道,师兄让她离开的原因,是不希望她听到看到什么。
昏暗的光线之下,
白梦颜的额头紧紧贴着小黄鸭,蓦地不自觉露出甜甜笑意。
就像,盛夏时从清凉井水里捞出的西瓜。
……
……
约莫十几息过后,
见对方并没让他起来的意思,吕见林只好自己默默起身。
在看到白梦颜推门而入的背影,以及白裙一角时,他下意识感到些不对劲。
不过,他终究没有太过在意。
兵书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对于李诚这个假想敌,他当然事先做了充足功课。
在他眼里,对方不过仗着儒门背景和写几首酸诗,才敢肆意妄为。
和那些二世祖比起来,本质上没什么不同。
不过一个江东小霸王罢了。
若对方想出气打他几拳发泄,那就随他好了。
一介普通人而已,以自己六品明黄境的体魄,谁疼还不一定。
如是想着,吕见林刚要开口,却见李诚似笑非笑道:
“伱是不是在想,我会打你骂你,然后发现伤不了你分毫,最终只会无能狂怒?”
“……,李公子,你说笑了。”吕见林以几分摆烂语气道。
“我没说笑,”李诚收敛起笑意,声音冷冰冰道:
“不要自认为做的天衣无缝,有些事,其实经不住细查。”
闻言,吕见林心脏一紧,面上却强装着镇定:
“李公子,你这话说的是何意,我听不懂。”
“别装了,之前的红莲教反贼,不就是你安排的?”
李诚的声音很轻,穿不透雅间的挡板,却能保证在场几人都能听到。
吕见林眼底暗暗闪过一抹紧张。
那个红莲教斯巴达虽非他安排,可却与他有点关系。
但想到自己手尾处理得很干净,就算大理寺的狄神探前来,也查不到蛛丝马迹。
于是,他神色如常地沉声回道:
“李公子,饭可以乱吃,但话不可以乱说。
既然公子说此事是由我指示,可有证据?”
“证据?”李诚轻轻勾起唇角,咧嘴笑了笑:
“我说的话就是证据,怎么,你不服气吗?”
吕见林:……
不对劲!
眼下的情况非常不对劲!
以他对李诚的了解,对方虽然行事乖张,毫无章法,却一般有的放矢。
像这种近乎于撕破脸的话,对方既然敢说出口,就一定有什么依仗。
可是,
他并非孤身前来,身边亦有境界高深的四品强者保护。
而他也事先确认过,
这酒楼之中,除了李诚身边的那人,再无其他高手。
如果两名四品强者交手,闹出的动静非同小可,拆了这楼都有可能。
到那时,他完全有理由趁乱挟持住对方以求自保。
对方莫非打算鱼死网破?还是说……
等一下!
忽然间,一股涔涔冷意顺势爬上吕见林的脊背。
想起谢景之昨日说过的话,接着,他动作略显僵硬地缓缓转过头。
然后吕见林赫然发现,自己没拜成义父的那位刁长老,此刻恰好守在了楼梯口处。
正面无表情地在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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