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凶杀
对于“段青梧”的话是真是假，连樱无心探究，她曾经被“段青梧”打压训斥，对“段青梧”也是没有半分好感，所以对“段青梧”此时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无法让她心生同情怜悯等情绪，但是她也不会因为记恨而去故意刁难。
连樱垂眸站到一边，静静侍立。
小姐如何做总是有她的道理的，她只要听从就好了。
段府有人等她余烬是不知道的，她此刻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因为实在太丢脸了。
“展大人段大人，您们二位怎么也来这儿了？”
那名中年子乐颠颠地跑下来，几步就窜到展舒云和余烬面前，双手一伸捞起两人一人一只手，十分热情，“我记得展大人是绝对不来青楼的，今天难道是有什么事情？”
“还有段大人，从前只听说您的身体不太好，大多数时间都在府里养病，今儿个怎么就上了青楼来呢？”
“身体吃得消吗？”
“要不要我给段大人介绍几个姑娘？”
“哎呀不用客气，这里我熟，要不我……”
面对这位显然是官员的男子的热情，余烬尴尬中还带着些无所适从，她自诩脸皮厚，可那是基于没人认识或者全是熟人的基础之上，如今一个半生不熟的人拉着你的手向你推荐楼里的姑娘介绍哪个长得好哪个贵哪个活好，连“断袖”“学习”这样的话都能说出口的余烬破天荒的想要逃走。
“这位……大人，您先忙，我和展大人来这里是随便逛逛，只是随便逛逛而已，您不用如此热情客气。”
余烬不知道这位单方面认识的官员的名字，就像这位官员不知道余烬的推脱，只见他露出一副“我懂”的模样，对着余烬挤眉弄眼，“段大人不用不好意思，咱们同道中人，交流交流经验也是不错的嘛！”
官员心中啧啧称奇，想不到京中有名的冷面阎罗，娶不上媳妇的展大人竟然也是个会逛青楼的主，从前估计是装模作样，现在才是真面目。
至于段青荣，弱不经风一个，柔弱不能自理，他能吃得消吗？
官员满脑子跑马。
余烬：“……”
展舒云：“……”
——
京城表面欣荣一片，暗地里却是风起云涌。
城郊荒山
明棠知道自己快要死了。
的胸口破了一个大洞，涓涓血流在他的身下向四周蔓延侵蚀，生机流逝，身体愈来愈凉。
但是生机的流逝与死亡的恐惧都抵不过受辱的屈辱感。
好不甘心啊，不甘心就这样死了，为什么别人招惹来的祸患总是由他来承担后果，为什么他总是被放弃的那个，为什么明明讨厌他却还要在他面前惺惺作态……为什么？
明棠想不明白，他觉得自己的这一辈子就像是个笑话。
心中郁气翻涌，怨恨交织，几乎要剥夺她所剩不多的理智。
叮叮——
大概是死前出现的幻觉吧，明棠想，他好像听到了铃音，不似他常听到的那般清脆，而是悠远的、带着安抚的，回回荡荡，叫她听不清这铃音究竟是在耳际还是在天边。
“啧，我当是个什么东西，原来是个人啊，还是个将死之人。”
明棠偏了偏头，模糊看到一袭黑衣的女子撑着一把油纸伞缓步而来，伞柄上好像还坠着什么东西，随着黑衣女子的步履轻轻摆动。
黑衣女子停在明棠面前，打量了片刻，像是在问，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这么大的荒郊野岭能遇上，看来我的运气不错。”
这说的都是什么跟什么啊，他明明知道这些话的意思，却好像一句都听不懂。
从明棠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女子的下颌还有绯色的唇，此刻唇角微微牵起，结合黑衣女子方才说话的调调，总觉得女子许是怀着看乐子的心态。
“明棠。”
话落，黑衣女子偏了偏伞，又将其向上抬了抬，明棠终于看到庐山真容：
五官精致，姿容清丽若出水芙蓉。
女子微微俯身，眼神凉凉的俯视着他，好像在看一个物件，“想活下去吗？”
“……你是谁？”
明棠张了张嘴，强自艰难出声问道。
女子闻言笑了笑，“唔，生死关头还要先关心我是谁……啧，现在的人都不好骗了啊！”
“你暂且不用知道我是谁，你只需要知道我想跟你做笔交易就够了。”
“什么交易？”
明棠心知现在的自己就是一个废人，手脚俱断，被喂下药后的脑子越发不受控制的出现恍惚的画面，他只能靠感知身上的疼痛来维持清醒，“我没身上没有值得交易的东西。”
他有自知之明。
“那可未必。”女子勾了勾唇，“我想要的很简单，你不用付出什么特别的代价。”
女子道：“我想要你活着，然后为我做事。”
“只要你答应，我马上不惜一切代价救治你。”
“想好了吗？你的时间可不多了。”
“想想你的遗憾，想想你的不甘，难道你愿意就此带着屈辱死去？”
女子循循善诱。
终于，“需要我做什么？”
女子忽地笑了，“我要你进宫做内监，成为我在宫中的眼线。”
“入宫？！”
即便明棠的气力消失大半，出口的话已经很模糊不清，但是仍能听出他话中的不可思议还有抵触。
“怎么，你被人抛弃，若没有我的帮助，你今晚就会死在这荒郊野岭，既如此，又何必抵触做内监呢？”
说着，女子凉凉的眼神在他身上划过，最后落在他的胯部，“反正你的子孙根被切了，早就没了尊严，答应我就能活命，何况进宫做个内监有什么不好的呢。”
“明棠，你别无选择。”
若不想苟活，就只能去死。
他别无选择。
“哦对了，有一件事我想我应该告诉你。”女子视线从他的胯部移开，重新落回到明棠的脸上，“切了你这个东西的人，就在宫里。”
明棠艰难的偏了偏头，“好，我做。”他应下，“但是至少你要告诉我你的名字。”
“那你记好了，日后发达了不要记错我的名字。”女子心情颇好，“我如今叫做宴黎，你可以唤我一声郡主。”
宴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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