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互换
打发走了崔涉溪和风霁停，余烬说着一把拎起板凳摆正，又走到床边披上了外裳，踩了鞋子，这才坐下拎起茶壶倒了杯水推过去，“喝口水吧。”
余烬说的平和，一杯水推过去，好像两人方才的针锋相对不存在似的，展舒云挑眉，同样走到桌边坐下，捏起茶杯一口将茶水尽数灌进嘴里，“就请喝一杯茶水，姑娘太小气了吧。”
余烬紧了紧外裳，闻言翻了个白眼，嫌弃道：“不速之客不请自来，一杯茶水就知足吧。”
展舒云：“不速之客？不是你把我扯进来的？”
得了，这件事两人各执一词各有看法，怎么说都是说不过去的，余烬也懒得再在这件事情上跟展舒云计较。
“你受伤了？”
展舒云捏着茶杯把玩的动作一顿，问：“你怎么知道？”
却没有否认。
余烬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闻到的。”
又指了指展舒云，“你的身上有血腥味。”
展舒云看着余烬默了默，片刻后轻笑一声，“你的鼻子倒是灵，比之狗鼻子不遑多让。”
被拿去和狗鼻子比较，余烬也不恼，她笑笑，“就当展大人是在夸奖我了。”
“要命吗？”
展舒云摸着腰腹的伤口斟酌了一下，回到：“倒也不致命，就是失血有点多。”
余烬哦了声，无所谓道：“死不了就行。”
展舒云听到这话又笑了两声，许是笑得有些猛，他又咳了几声，好一会儿才慢慢平复下来。
“喂，要死就死远点儿，跑我这儿来死一下很晦气知不知道。”
展舒云再次强调：“不是说死不了的，原来你就这么盼着我死啊……”
他喘了喘，“好歹当初是我把你放出了大理寺大牢，严格来说我还算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就是这么对待恩人的？”
余烬撇了撇嘴，“行了别贫了，什么死啊活啊的，没死就赶紧处理伤口好好休息，再贫下去你就真的要失血而死了。”
展舒云心中好笑，到底是谁先说的他死不死的，竟然还会反咬一口。
看着余烬往外走，展舒云叫住余烬，问：“你去做什么？”
余烬头也不回：“去拿药箱，你好好在这里，去床上躺着，我回来之前不要乱动。”
展舒云听着余烬嘴上说着不是很温和的话，看着她出门为他拿药箱，心中颇有些微妙，五味杂陈。
真是个奇怪的人。
余烬到马车车厢上拿了药箱返回，展舒云已经躺在床上了。
“自己能处理？”
余烬把药箱放在床榻边上打开，展舒云坐起身自顾自的翻找金疮药和纱布。
“我还以为你会帮我处理伤口上药。”
余烬闻言哼了一声，她走开坐到圆凳上，不再去看展舒云，“给你让地方就已经很好了，帮你处理伤口作甚？你又不是没有手。”
“而且你是我什么人呐，我凭什么要帮你。”
展舒云悉悉索索的解开衣裳，许是扯到了伤口，他闷哼一声，闻言却是笑着回道：“却是不是你什么人，不过区区救命恩人罢了。”
余烬打了个哈欠，“话本子里说的都是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我倒是敢以身相许，你敢要吗？你确定我不会恩将仇报？”
“你敢许我就敢要。”展舒云慢慢回道，声音中满是隐忍的痛楚，不过他在强压着保持声音的平稳，“余烬姑娘国色天香，以身相许我有何不敢要的。”
“你真俗。”
“我本就是俗人一个。”
余烬啧了声，“也就是说换个丑八怪你就不要了？”
展舒云说非也，“若是余烬姑娘，无论是不是丑八怪我都是要的。”
余烬嘶了声，“你口味有点重啊。”
展舒云闷笑，“若真如此，那到底是我口味重，还是你味道重？”
余烬笑骂道：“可去你的吧！”
两人毫无营养的对话结束，展舒云也处理完了伤口，他对着余烬道了声谢。
他知道余烬是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所以才跟他插科打诨说了这些话，不过他忍不住回想，若是当初没有魏观澜横插一脚，没有皇帝干涉，余烬说不得已经嫁了他。
嗯，不过那是两人彼此商量好的假成亲，没什么好说道的。
“展大人方便说是在查什么案子吗？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竟然落得个这么狼狈的模样。”
展舒云偏过头看向余烬，“那你方便说你是在此忙什么吗？”
“能否交代还得容我先问一句，展大人对朝廷赈灾和魏观澜知之多少？”
其实余烬倒不是觉得展舒云会是崔涉溪所说头脑发热不计后果要搞魏观澜的人，只是她得先知道魏观澜对这件事知道多少，再决定要不要告诉他，毕竟这件事本不是她主力包揽操办的。
“皆知。”展舒云道。
像是知道余烬的顾虑，展舒云主动说了朝廷赈灾粮款和魏观澜的关系，甚至还说了一些崔涉溪不曾说过的。
其实余烬知道展舒云肯定知道这些，所以对于这个结果毫无意外，有此一问也不过是求个心安走个过场，万一呢？
余烬遂简单说了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来此是为了什么。
展舒云听罢点点头，“我一直在粮堆里。”
“在粮队里？”
余烬闻言落在展舒云身上，上上下下的打量，看得展舒云一阵怪异，忽然觉得全身上下都不自在起来，“你这是做什么？”
余烬说：“我有疑问，送粮队伍人数虽不少，但也不算多，这些人我都见过，可没有一个体型能和你对得上的。”
展舒云身形挺拔，个子又高，看起来十分有压迫感，而送粮队伍可没有他这样的。
展舒云这才知道余烬是误会了，误以为他在人堆里。
“我说的不是人堆，而是粮食堆。”
粮食堆？
余烬的目光忽然变得幽深起来：“那看来大人遇到的险事不一般啊，竟然躲在粮堆里逃命。”
对于余烬的说法，展舒云不置可否，“你可知我去了哪里？”
其实余烬本事该配合展舒云问“为什么”的，毕竟是她想知道展舒云的事，配合一下本是应该，但余烬话到嘴边却是拐了个弯，“你还是别说了，我现在不想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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