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密室
第154章 密室
日记本中的世界，现在所呈现的是霍格沃茨的天文塔顶，天鹅绒幕布般的夜空中点缀着璀璨的繁星。
汤姆·里德尔很喜欢以霍格沃茨的某处作为背景，充分体现了他对霍格沃茨深深的执念。
欧文口中发出一长串“咝咝”的怪异声音，听起来低沉而嘶哑。说完这段话后，他轻轻咳嗽了一声，摸了摸有些难受的喉咙，后天学习蛇佬腔总是无时无刻不在考验人的声带，一般人可很难发出这样的声音。
他抬头看了眼满天繁星，轻轻“啧”了一声。在天文塔顶看星星，又是一件浪漫的事情，但为什么还是跟汤姆一起？他瞥了眼坐在塔楼边沿上安静地仰头望着天空的汤姆，嗯，虽然很帅，但考虑到对方的身份，还是怪煞风景的。
“你刚才所说的这段蛇语，就是在密室中召唤出蛇怪的咒语。只要你进入密室，在那里对着斯莱特林的雕像说出这句话，就能让蛇怪听从你的号令。”汤姆把目光从星空中移开，黑白分明的眼睛静静地凝视着欧文。他的神色总是真诚而温和的，让人感到被重视和信赖着。
欧文笑容灿烂地点点头，抱着肩膀懒洋洋地仰起头来，用略微沙哑的声音问：“汤姆，伱喜欢看星星吗？”
“挺喜欢的，它们总会让我感到踌躇满志。”汤姆缓缓地说。
“是啊，宇宙太大太大了，我们这个星球就像是沙漠中的一粒沙子，渺小得可怜。”欧文抬起右手，五指张开，像是要抓住头顶的星空，“但巫师却拥有着无限可能的未来，有希望去探寻那无垠的宇宙……每当我看到星空的时候，就会对巫师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感到毫无兴趣了。”宇宙那么大，干嘛盯着地球这一亩三分地称王称霸呢？上天不好吗？
汤姆歪头看着他，平静地说：“但路要一步步地走，先按照自己的意志去改变一个星球，不是很有吸引力吗？”
“哎呀，汤姆，你很有志向嘛。”欧文拍了拍手，“我越来越好奇为什么你的名字没有在巫师界流传开来了。”
“或许我制作完魂器后就死了也说不定。”汤姆漫不经心地晃了晃脚尖，似乎有些失落地垂下了眼帘，看着让人怪心疼的。
“哦——那真可怜。”欧文嘴上说着同情的话，却是幸灾乐祸地勾了勾嘴角，“我该回去了。”
周围的世界瞬间破碎，眼前天旋地转，欧文被粗暴地扔了出来，坐在扶手椅上睁开了眼睛。
“啊呀，这就急眼了？”他合上夹在变形术课本里的日记本，把它封进了一个特制的能够隔绝魔力的盒子里。这是欧文前些时间查了很多炼金术资料后制造出来的，专门为日记本准备，免得汤姆窥视他周围发生的事情。
“哈利，我能跟你学蛇佬腔吗？”放好日记本后，欧文笑眯眯地转过头去，对正在写魔药学作业的哈利说。
“啊？”哈利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迷茫地眨了眨眼睛，“倒也不是不行，但我都说不怎么利索……”
“这可是天生的才能，你总得好好利用它才行。”欧文扬了扬眉毛，“要不给你抓条蛇当宠物？”
提起这个，他一下子想起了一直被他关在庄园地牢里的纳吉尼。那条暴脾气的蛇被关了这么久也一点没有服软的意思，被家养小精灵大鱼大肉地喂着，却整天在想着怎么越狱出去咬死他们。
虽然欧文现在学了蛇佬腔，但他充其量也只能跟蛇类交流而已，或许只有天生的蛇佬腔才能驯服纳吉尼——既然留着也是浪费粮食，不如把它送给哈利？
不过这也有隐患，当两个蛇佬腔巫师碰到一起时，蛇类会依据自己的意愿去遵从自己更亲近更喜欢的那个巫师的命令。纳吉尼跟伏地魔关系很好，有反叛的可能性，除非让它立下忠诚誓言……嗯，对天生的蛇佬腔巫师来说那不算难。
“蛇？”哈利露出排斥的神色，他一点也不喜欢那种滑溜溜长条条的动物，于是不假思索地摇头道：“不要。”
“不能不要。”欧文严肃地说，“我之前买到了一只很聪明很厉害的蛇，像人一样聪明，在被猎人抓住之前它一直生活在森林里，应该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但我驯服不了它，还让它恨上了我。那条蛇记仇得很，如果你也不接受它的话，我就只能干掉它以绝后患了……”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哈利张了张嘴，但听到那条蛇像人一样聪明时还是心软了：“好吧，我可以试试说服它不要找你的麻烦……”
“等暑假再说吧，今年的霍格沃茨不太平。”学校里的伏地魔太多，把纳吉尼搞来容易出幺蛾子。
“你可是占了大便宜了哦，哈利。”欧文眼神玩味地扬起嘴角。纳吉尼曾经可是个漂亮的小姐姐呢，还是伏地魔最喜欢的小蛇蛇……
在欧文愈发戏谑的目光中，哈利不由得挪远了一些。他总觉得这家伙又想坑他，那眼神里的恶趣味都快溢出来了。
“你不是说要跟我学蛇佬腔吗？”哈利后背发凉，木着脸岔开了话题。他闭眼酝酿了一下，想象着面前有一条蛇，然后试着张开嘴，发出了怪异的“咝咝”声。
欧文听出来了，这是“你好”的意思。他清了清嗓子，口中发出了一模一样的声音。
哈利瞪圆了眼睛，愣了好半晌才讷讷道：“你这就学会了？”
“也不难嘛。”欧文笑眯眯地说。
但你这样会让我觉得自己是个白痴……哈利咽下满腹的心酸，叹了口气说：“这是‘你好’的意思。”
接下来的时间，两个人一个教一个学，都觉得越来越兴趣盎然。
欧文复述着这些日常词汇，并且在笔记上记录着简要的发音。嗯，跟汤姆教得差不多，看样子对方并没有在蛇佬腔的教学上误导他。
在这场教学结束的时候，欧文眯起眼睛，张开嘴巴发出一段咝咝的声音。说完后，他看向哈利，问：“这是什么意思？”
“啊？”哈利呆了呆，然后咧嘴笑道，“什么意思都没有啊，就是乱七八糟的蛇语音节拼凑起来的，你是胡乱说的吧？”
欧文对他微微一笑，真诚地道了声谢，眼神却变得深邃了起来。他似笑非笑地瞥了眼装着日记本的口袋，汤姆，你不乖哦。
他猜得果然没错，汤姆在耍花招！他说的那段蛇语就是汤姆刚刚教给他在密室里召唤蛇怪的咒语，但那不应该是一段毫无意义的胡言乱语。这个咒语是假的！
正常来讲，汤姆的小手段是不会被识破的，毕竟只是一句人为设定的咒语，相当于开启召唤蛇怪大门的密码，没有意义很正常，哪怕欧文把蛇佬腔说得滚瓜烂熟也不会怀疑。但欧文看过原著，他清楚地记得原著里的汤姆用来召唤蛇怪的是这样一句话：“对我说话吧，斯莱特林——霍格沃茨四巨头中最伟大的一个。”
刚才在日记本里学习的时候他就起了疑心，现在看来果然没错，汤姆想坑他！
欧文垂下眼帘，掩住了眼中深不见底的黑暗。他理解汤姆想要摆脱自己的渴望，毕竟欧文告诉他自己被海尔波盯上了，汤姆肯定不甘心跟他绑在一块儿，生死存亡都被另一个人掌控着。
但汤姆要离开的话，完全可以在吸收到足够的生命力获得自主行动权后，瞒着欧文偷偷离开——欧文也不是没给他这样的机会。
显而易见的是，汤姆并不想选择这条路，而是在给欧文的咒语中耍手段。按照这样的思路去推测，等欧文给汤姆喂食了更多的生命后，汤姆会告诉他密室入口的位置。等到欧文如愿进入密室之后，才会发现这句咒语根本行不通，他操控不了蛇怪。
这么简单就会被揭穿的把戏对汤姆有什么好处吗？当然有！
欧文要进入密室肯定会带着日记本，那时很可能已经能够自由行动的汤姆完全可以具现出一句身体，说出那句咒语召唤和控制蛇怪。到时候，有了蛇怪作为帮手的汤姆就掌握了主动权，可以命令蛇怪保护着他离开，更可以威胁到欧文的生命。
欧文可不认为汤姆废了这么多心思只是为了逃走，趁机杀死一个掌握了自己最大秘密的人难道不好吗？
哪怕欧文出乎预料的谨慎，没有带着日记本去密室，汤姆也完全可以退而求其次趁着他不在的时候离开，躲藏在安全的地方，自由自在地策划他的阴谋诡计。
所以说，汤姆这一招妙极了，只可惜他不知道欧文是看过剧情的人。
“这么说的话，汤姆是纯粹不喜欢把自己的安危寄托在别人手里，还是想除掉一个掌握自身秘密的人，亦或是他已经感知到了冠冕的存在？”欧文揣摩着汤姆的心理。可惜的是这很难推测，毕竟依照汤姆的性格，可能只是看某个人不爽就能成为他动手杀人的理由。
“唉，这貌合神离的塑料友谊终究还是要撕破脸啊。”欧文表情伤感地叹了口气，眼神中却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兴味。
他转头看向哈利，询问道：“哈利，‘霍格沃茨’用蛇佬腔怎么说？四个学院的名称呢？”
哈利兴致勃勃地教给了他，甚至还好为人师地教欧文用蛇佬腔说自己的名字。
欧文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写写画画着，依照蛇佬腔的语法重组着词汇，把那句咒语推敲了出来。
他面带笑容地合上笔记本，打算今晚去密室里逛一逛。
当人对某件事情翘首以盼时，时间总会过得很慢。
欧文抽空写完了自己的变形术和魔药学作业，等到晚上八点半多，这才把书本塞进书包里，起身离开了公共休息室，顺着楼梯缓缓离开阴冷潮湿的地下城。墨勒忒悠闲地迈着猫步跟在他身边，帮他避开在城堡里四处巡逻的猫狸子们。
来到二楼后，欧文从口袋里掏出从韦斯莱双生子那儿借来的活点地图打量了片刻，据乔治所说，欧文可以替他们多保管它一段时间，以免他们被控制利用这个地图来干坏事。
欧文掏出魔杖在破旧的羊皮纸上点了点，说道：“我庄严宣誓我不干好事。”
刹那间，细细的黑色线条像是蜘蛛网那样从魔杖尖碰过的地方蔓延开来，相互连接和交错着，扩展到羊皮纸的每个角落。顶上出现了绿色的花体字：月亮脸、虫尾巴、大脚板和尖头叉子，专为魔法恶作剧制造者提供帮助的诸位先生，隆重推出：活点地图。
许多小黑点在地图上移动着，每个都用极小的字体标出了名字。它们大都集中在四个学院的公共休息室，挤挤挨挨地混成了一团团浓郁的墨色。
左上角的校长办公室里没人，这很正常，邓布利多依旧忙碌到很少留在霍格沃茨；哈利正在小矮星彼得的办公室里关禁闭，他的禁闭要持续一周，因为最近城堡里不安全，教授们对学生夜游的处罚很严厉；教授们大都待在自己的办公室内，皮皮鬼正在城堡五楼溜着费尔奇到处跑……
二楼除了欧文之外只有寥寥几个人，更没有人在走廊里走动。欧文在地图上找到了哭泣的桃金娘所在的盥洗室，那个爱哭鼻子的幽灵没有待在那儿，而是在城堡外面的黑湖里游荡。
欧文把墨勒忒放在自己的肩膀上，轻车熟路地给自己念了幻身咒等夜游三件套，快步来到了桃金娘的盥洗室。他弯下腰检查着每一个铜制的水龙头，很快找到了那个侧面刻着小蛇的铜龙头。
没有急着打开密室，欧文摸了摸这个水龙头，身上猛然涌出浓郁的黑雾，在他身旁凝结成高礼帽、黑披风的暗影。他操控着黑魔护卫试着探入水池下方，却被无形的阻力挡在了外面。
“果然能阻挡幽灵啊。”欧文不感到意外，如果没有这种能力，这个密室早就被喜欢到处乱钻的幽灵们发现了。霍格沃茨城堡内其实有不少能阻挡幽灵穿透的区域。
他用翻涌着黑色雾气的眼眸盯着那个刻着小蛇的铜龙头，对它说：“嘶嘶……”打开。
水龙头发出耀眼的白光，开始飞速旋转起来。接着，水池也动了起来，慢慢地从眼前消失，露出一根可以容一个人钻进去的粗大水管。
欧文向着幽深深邃的水管内看了一眼，然后默默退到一边，操控着黑魔护卫顺着管道飞了下去。那个冠冕在霍格沃茨到处搞事，密室里可能有未知的危险，蛇怪也不一定不会攻击他，再加上汤姆的日记本还在他身上……欧文不打算自己下去。
视野跟随着黑魔护卫顺着曲曲折折的管道迅速下潜，最后钻出了管道尽头，进入了黑漆漆的石头隧道中。黑魔护卫沿着隧道往里飞，路过了一张巨大的蛇皮，但扭曲的黑白视野分辨不清它的颜色。
转过一个又一个拐角，一道雕刻着两条互相缠绕的蛇的石墙挡住了去路。欧文通过黑魔护卫用蛇佬腔咝咝地说：“打开。”
石墙从中间裂开了，里面是一间长长的、光线昏暗的房间，尽头立着一座巨大的斯莱特林本人的雕像。欧文操控着黑魔护卫在盘绕着大蛇的高耸石柱间漂浮着，嘶嘶地说出了那段咒语。
石像的嘴巴无声地裂开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从雕像深处慢慢接近，那是巨大蛇类爬行的声音。欧文移开了视线，他可不想试试透过黑魔护卫看到蛇怪的眼睛会发生什么，可能不会有事，也可能被石化或是杀死。
一个重重的落地声震得密室都颤抖起来，紧接着是一阵嘶哑的蛇语声：“新的继承人？不，你不是人……不管你是什么，好饿，让我去猎杀……”
“你好，你会服从我的命令吗？”欧文用蛇语问道。
“当然，虽然你不是天生的蛇佬腔巫师，但依照老主人的安排，我会服从于在这里呼唤我的人……”蛇怪的声音在巨大的房间里隆隆回荡着。作为一只存活了几百上千年的神奇动物，虽然绝大部分时间都在沉睡，但他的智慧绝对不低。
“那这里有斯莱特林留下的传承吗？”欧文感兴趣地问。
“曾经有。”蛇怪开始在房间里缓缓爬行起来，让欧文不得不随之转移着视野范围，“但都被上一任主人带走或是毁掉了……”
上一任主人……就是汤姆·里德尔。待在密室外面的欧文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汤姆这家伙做得真绝啊，什么都不给后继者留。要不是拉文克劳密室里的东西会自动恢复，现在应该也什么也不剩下了吧。
“请带我去看看。”欧文说道。
“随我来。”蛇怪也不问为什么，只是温顺地贴着地面滑过。欧文跟在它粗重的蛇身后，钻进巨大雕像张开的大口，穿过长长的幽黑通道，经过蛇怪沉睡的巢穴继续前行，七拐八绕着来到了通道尽头。那里是一道一人高的石门，上面雕刻着精美的蛇形图案，镶嵌着华美的宝石。
欧文再次用蛇佬腔说了一声“打开”，石墙在他眼前裂开，里面是一个宽阔而高耸的长方形房间，墙壁和天花板上雕刻着一条条蜿蜒盘绕的巨蛇，尽头处是一座稍小些的斯莱特林雕像。
但这个房间内一片狼藉，地面上铺着厚厚一层灰烬，墙壁被熏得黑乎乎的，显然曾经有一把大火烧掉了这里的一切。墙角胡乱堆着些烧不掉的杂物，都是些没有用处的破烂，还有从墙壁上掉下来的石块……
欧文心疼地磨了磨牙，维持不住优雅绅士的风度，在心里把汤姆骂了好几遍，这才深呼吸着平静下来。
“你上一任主人回来了吧？”欧文用蛇佬腔问道。
蛇怪在通道里悠然摆动着尾巴，并不答话。
欧文也不指望蛇怪会告诉他伏地魔的魂器有没有藏在这儿了，他自顾自控制着黑魔护卫在房间里四处飘荡着，检查着墙壁和雕像的每一处，在墙角那些垃圾里翻翻捡捡，不出所料地没有找到值得在意的东西。他有些遗憾地飘了出去，经过蛇怪的巢穴时飞进去摸索了一遍，没有找到那个冠冕存在的痕迹，却意外地发现了一个黑魔护卫的虚化穿透不过去的东西。
欧文通过黑魔护卫扭曲的视野仔细打量着那个椭圆形的东西。那是一颗巴掌大小的蛋，似乎是石质的，看上去像是墙壁上掉下来的雕刻。
“这是什么？”他控制着披风的衣角，把这颗石头蛋卷了起来。
“这个……”蛇怪冥思苦想了很久，这才道，“这是老主人带回来的，一颗死掉的蛋……老主人研究了一段时间，就丢在那儿了。我有一次饿极了，把它吞了下去，消化不了……拉出来后变成了石头，后来就放在我的巢穴里了……”
欧文脸上的表情崩裂了一瞬……吞掉后拉出来的……
他闭了闭眼睛，忍住了甩掉石蛋的冲动，控制着黑魔护卫带着它往回飞。他想研究一下。
这个时候，待在管道外面的他却在活点地图上发现了不得了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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