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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1章 自此,大明将亡矣……


“哈哈哈……”

  就在阜城客栈乱成一团的时候。

  曹化淳端坐高头大马上,见到昔日仇敌这般下场,得意的朗声大笑。

  他的身旁,同样在战马上坐着个年轻将军,正是在天寿山之役中绽放出彩的大名知府卢象升。

  卢象升紧锁着眉头,见曹化淳笑的发狂,忍不住问了一嘴。

  “额……公公因何发笑?”

  “难道您已看见了沈炼、裴纶等人?”

  卢象升慌啊!

  两天前,他接到的命令,是配合曹化淳追击反贼沈炼、裴纶,捉拿封礼辛的幼子封堪钰。

  务必彻底扫除皇陵镇隐患。

  可谁知。

  曹化淳却根本没理会那几个人的下落,带兵出城之后直奔魏忠贤回乡的方向追赶。

  先是在离开京都的关卡处拦截一番,又悍然在河间府阜城县彻底翻脸。

  卢象升完全不知,这个曹太监如何跟皇城里的小皇帝解释。

  陛下可从未下令诛杀魏阉啊!

  你说动手便动手,完全不讲任何道理。

  这要是贸然杀了魏忠贤……

  “哈哈哈,卢将军,不必担忧!”

  曹化淳忍住笑意,转头看了看对方满脸谨慎忐忑的表情,轻声安抚。

  “你可知咱家为何突然动手?因为咱家已取得了皇命。”

  “陛下悉知魏忠贤还敢收留反贼,龙颜大怒,特命咱们围捕搜查!”

  “若真找到沈炼、裴纶等人,你卢将军又是天大的功劳。”

  “可是……”

  卢象升依旧担忧。

  他无比清楚,根本就没有什么举报魏忠贤藏匿反贼的事情,不过是曹化淳找的一个借口。

  先是在关卡处牺牲了个千户,又放魏忠贤安然离去。

  消息传回京城后,多疑猜忌的朱由检自然狂怒。

  你魏忠贤为什么要窝藏反贼?

  难道也想着跟他们造我朱家的反?

  触碰了小皇帝逆鳞,下场自然不用多想。

  或许卢象升根本不了解【遗诏】的事,但也明白。

  朱由检已彻底生了杀心。

  他只担忧,若杀了魏忠贤后,依旧找不到沈炼、裴纶他们该如何是好?

  该怎么跟明日便要登基的崇祯皇帝解释?

  “呵呵呵……卢将军,不要多想了!”

  曹化淳见旅店死士已杀的差不多了,打马向前走去。

  “汝作为领兵将领,难道不知杀良冒功?”

  “怕个什么,陛下若是问起,就说沈炼、裴纶、封堪钰等人尽数死于乱战之中!”

  嘶……

  还在后面的卢象升深吸一口凉气,心慢慢沉了下去。

  杀良冒功?

  多么冷酷无耻的一个词语,却在曹化淳口中轻易说出。

  大不了杀四个大人小孩,带回朱由检面前,告诉他这就是反贼?

  卢象升宁死也做不出这样的恶事。

  可见曹化淳已打马前往客栈,只好紧紧跟随。

  他还想质疑曹公公这样做是否正确,谁知已有官兵快速跑来。

  “报……曹公公、卢将军!”

  “一千余名死士已被尽数诛灭,四十辆大车全部打开,里面……里面空无一物!”

  什么?

  曹化淳和卢象升闻言大惊。

  尤其曹化淳,简直差点从马上掉下。

  四十辆大车竟空无一物?

  魏忠贤那近千万两白银都去了何处?

  老太监慌忙下马,随着官兵跑去查看,但见果然这些车厢中没装任何东西,气的曹化淳咬牙切齿。

  这些钱不给小皇帝崇祯弄回去,崇祯必然怀疑是自己贪墨一空。

  要命的事啊!

  “卢将军,你可看到了,里面本没有东西!是该死的魏忠贤在故布疑云,故弄玄虚!”

  “你可要给咱家作证,可不是咱家贪墨了这些银两。”

  曹化淳急忙给身后的卢象升解释,卢象升除了干笑之外,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你刚刚还要杀良冒功,现在又怕些什么。

  “这该死的魏阉!咱家必要好好拷问于他,让他说出银两藏匿之地。”

  见卢象升一脸事不关己的模样,曹化淳越发愤怒。

  他再次转身,就要闯进客栈之中,找魏忠贤好好聊聊。

  可在即将走入客栈的时候,又站住了身。

  “呵呵!”

  曹化淳看着还跟在身后的卢象升,笑道。

  “卢将军,你还是莫要跟了,就在客栈外等着咱家如何?”

  嗯?

  见老太监竟不让自己进去,卢象升不解。

  “曹公公,下官……下官不用贴身保护您吗?万一魏阉殊死一搏,恐您受他伤害……”

  “哼!”

  曹化淳傲然一笑:“放心,卢将军,咱家也懂些拳脚功夫,如何是魏忠贤能伤害的了?”

  “你且安心在客栈外等咱,咱有陛下几句话要告知于他!”

  见曹化淳这么说了,卢象升再不好跟随。

  谁知道朱由检还要给魏忠贤说什么事。

  万一涉及机密,还不是自寻死路?

  “如此也好,下官便在外面等您。”

  卢象升不再废话,招了招手让士兵将整个客栈团团围住,确保任何人插翅难逃。

  曹化淳才走进了客栈之中,一路踩着死士的尸体踏入魏忠贤所在的客房。

  一进客房,他就闻到了浓郁至极的酒味。

  本绷紧的心情不由放松。

  还怕什么殊死一搏?

  原来是魏忠贤见大势已去,开始狂饮浑酒,喝的烂醉如泥瘫在桌子上面。

  但见客房昏暗的烛光下。

  将近六十的老阉奴,身穿白衣,身材消瘦,伏在桌子上还要倒酒。

  可惜已喝的太多,拿捏不稳酒壶,哗啦一下倒了一地。

  浑酒流下,越发加重屋里的酒香。

  这种县城村夫酿出来的酒,虽不好喝,但纯度极高。

  曹化淳闻着忍不住勾起腹中酒虫,哈哈笑道。

  “厂公大人!厂公大人!”

  ‘哈哈哈,别来无恙啊!’

  “咱家说过,来日有可能还要再聚,没想到今日便能见到!”

  “如何?还不请咱家喝上一杯薄酒?”

  曹化淳走到酒桌旁,俯身将那酒壶捡起,好整以暇的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

  入口辛辣,端的是上等烈酒!

  魏忠贤终于听到动静,趴在桌上抬起眼皮。

  “哦?呵呵呵,曹公公!曹大人,还真是你啊!是你派人在外面给我唱起催魂曲儿?”

  “如何不是我?”

  曹化淳再给魏忠贤倒满一杯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拿着自己的杯子跟对方的酒盅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想不到吧,厂公大人!咱家又双叒来给你送行了!”

  “咯咯咯……”

  魏忠贤哑着嗓子尖笑起来,歪了歪头。

  “曹化淳!少他妈给我来这些没用的屁话。”

  “小皇帝,终于要杀我了吗?”

  曹化淳点点头,目不转睛的看着魏忠贤。

  “是啊!大人!您心里也有数吧!原本能安安稳稳的回家养老,为何要窝藏反贼?”

  “不妨实话告诉你,咱家这次来有三件事情要办。”

  “第一,帮陛下找到你藏起来的【遗诏】。”

  “第二,帮陛下收回你这些年贪墨的千万两白银!”

  “第三,为咱家义父王安报仇雪恨,亲眼见证你死在今日!”

  说到最后,曹化淳已声色俱厉。

  毕竟看着多年死仇即将死于自己面前,他也忍不住情绪激动。

  “哈哈哈哈……”

  魏忠贤却听了对方三件事情,朗声大笑起来。

  他依旧趴在桌子上,侧着脑袋看着对方,缓缓伸出一根指头。

  “这第一,遗诏的事,你自己心里应该有数!这点咱家满足不了你!”

  “不过你必然要告诉那小皇帝,没找到遗诏,或许藏匿在某个地方。小皇帝恐怕要当一辈子惊弓之鸟,任你揉搓拿捏,也不敢拿你如何!”

  嗡!

  曹化淳脑袋一炸,借着喝酒掩饰自己的惊慌。

  魏忠贤竟看出了自己的心思?

  没错!

  他还真怕自身下场和陆文昭一样,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所以这遗诏存在也好,不存在也罢。

  必须含糊其辞,让朱由检惊疑不定。

  甚至让陛下隐隐怀疑,他曹化淳杀了魏忠贤,拿到了遗诏。

  那样的话,小皇帝永远不敢对自己下手。

  一个子虚乌有的遗诏,保他一辈子荣华富贵。

  这才是曹化淳没让卢象升进来的最大目的。

  此刻被魏忠贤一口道破,曹化淳索性也不掩饰,伸出一根大拇指。

  “厂公大人英明!”

  魏忠贤笑笑,再次伸出第二根手指。

  “第二,那千万两白银,是老子一辈子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家当!为何要给朱由检?”

  “曹化淳,来!你给我说说,你死的时候,也要举家将财富送给杀你的人吗?”

  嘭!

  曹化淳大怒,一拍桌子。

  “魏忠贤!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这些财富原本就是你提督东厂多年,国库贪墨、下官贡献、抄家所得!是大明的财富,是陛下的财富,是天下人的财富,于你何干?”

  “你既然已要死了,为何不痛快将它交出,用于北御建奴,南平匪患,用于大明百姓安居乐业,临死前做件好事……”

  “哈哈哈哈!”

  魏忠贤再次大笑起来,打断曹化淳的话。

  “曹化淳啊曹化淳!你也说了,俱都是国库贪墨、下官贡献、抄家所得!”

  “国库贪墨?我七年来兢兢业业,收拾糜烂辽东,各地安抚民变,这些钱都从何而来?”

  “下官贡献?我那些干儿干孙拿来的钱,去办他们的自己的事!凡是跟着我魏忠贤的人,哪一个不过的锦衣玉食,威风八面!他们送的心甘情愿,我拿的心安理得!”

  “抄家所得?那些个东林党人的钱又是从哪里来的?他们贪得,我就贪不得?凭他妈什么!”

  “你……”

  曹化淳被辩驳的哑口无言,气急败坏。

  “魏忠贤,你休得狡辩!这些全都是民脂民膏,根子上都是大明百姓一分一毫的血汗钱!如今大明成了这副模样,你安能撇清一切干系?”

  魏忠贤再笑。

  “民脂民膏?曹化淳!这个帝国已经烂透了!所有当官的、掌权的、高人一等的,都在贪钱,都在吸百姓的血!”

  “你现在要一个太监清白廉洁,要一个太监去当大明的圣人?”

  “你为何不去问问皇上,问问文武百官,问问他们为何要如此要求一个太监!啊?”

  曹化淳一句话再说不出口。

  他明白。

  或许从海瑞死后,大明怕再没有一个清官。

  所有人耗尽钱财谋求上位,上位之后第一件事便是捞回之前的付出。

  刚刚捞回或还没有捞回,便被罢免离职,后来人再次重复前任做过的事情。

  恶性循环,周而复始!

  就连他曹化淳,怀里还不是揣着陆文昭沾血的银票!

  的确如魏忠贤所说。

  这个帝国,从根子上已经烂透。

  为什么要用圣人的标准,去要求一个太监!

  “你……你……你……就不怕咱家将你擒回诏狱,让你受尽酷刑,迫你交出银两?”

  曹化淳终究憋出一句,可被魏忠贤下一秒再次怼回。

  “你敢吗?曹化淳!我问问你,你敢吗?”

  魏忠贤咯咯尖笑起来:“你就不怕我拿不出遗诏,最后让朱由检砍你的头?”

  曹化淳浑身出遍冷汗,哑口无言。

  “哈哈哈,第三件事!”

  魏忠贤已伸出了第三个指头。

  “曹大人,让你见证我死在今日,为你干爹王安报仇?”

  “这点,我倒是能满足于你!”

  “不过……”

  说到这里,魏忠贤终于坐起了身子,一把握住桌上酒盅,一饮而尽。

  “不过什么?”

  曹化淳突然察觉到不对,浑身肌肉绷起,时刻防备着对方殊死反抗。

  魏忠贤睁着明亮的眼,喝光杯中酒后,笑容满面的看着曹化淳。

  “不过,你得陪我一起……上路!”

  说完,魏忠贤一把打翻桌上的蜡烛。

  蜡烛倒下,点燃了满是浑酒的桌面。

  桌面上的火顺着桌子蜿蜒爬下,瞬间又点燃地面上早就倾倒好的白酒。

  宛如一道火龙,忽然在客房内升起!

  曹化淳看的目瞪口呆,打死也想不到魏忠贤竟要拉自己陪葬。

  他慌慌张张的站起身子,惊恐万分的就要逃离。

  可惜已经晚了!

  满屋子的酒香,是因为魏忠贤砸烂了整个旅店的酒。

  大火升腾而起,客房已被烈火一口吞噬。

  “疯子!你这个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

  曹化淳左奔右突,浓烟下愣是找不到离开的路。

  他的身上也沾染大火,痛的失声大喊。

  “救人!来人啊,快救救咱家……”

  魏忠贤身上的火比他还要猛烈,宛如一个火人,站在客房中央。

  “哈哈哈,还救什么救!”

  “曹化淳,你应该庆幸,庆幸跟着咱,一起共赴黄泉!”

  魏忠贤一把抱住惊恐万分曹化淳,大笑声不断在房间里回荡。

  ……

  “失火了!大人,客栈失火了!”

  守在外面的士兵见整个客栈燃起熊熊大火,惊慌失措的喊了起来。

  “救人!还不救人!”

  卢象升见状大惊失色,连关公大刀也顾不得拿了,翻身跳下马儿就要闯进客栈中拯救曹化淳。

  可惜刚跑两步,被亲兵死死抱住。

  “使不得啊!大人!里面大火熊熊,万万不能贸然闯入,将军,使不得啊!您要出事,我等全都要被革职查办……”

  “哎呀呀呀,那还不快拿水来灭火!”

  卢象升挣脱不得,看的睚眦欲裂,只好不断怒喊。

  可惜众人身处异地,人生地不熟,如何知道哪里有水。

  此地方圆千米的百姓,更是早就被喊杀声吓的四散逃跑,更无一人来救。

  最终,卢象升只能怔怔看着。

  看着破败的旅店在极短的时间内,被大火吞噬。

  他浑身发凉,根本不知道魏忠贤和曹化淳若是死了,如何跟明日登基的陛下交代。

  他只能傻傻的站在原地,听着里面不断响起的惨叫,以及一道尖细又雄厚的笑声传出。

  “哈哈哈……”

  “大争之世,列国伐交,强则强,弱则亡!”

  “自此,大明将亡矣!”

  “外面的人听着!”

  “我死之后,将我脑袋悬在河间府城头之上。”

  “我要亲眼看着,看着这二百余年的大明江山,如何毁于一旦!”

  轰!

  整栋旅店在大火的燃烧下坍塌。

  卢象升无力的瘫坐在地,浑身发软,目瞪口呆!

  几公里外。

  沈炼、裴纶抱着两个孩子刚跑出没多远,听到动静后,失神的转过了身。

  他们看着旅店燃起的熊熊大火,俱都明白。

  权倾天下的一代宦官,大名鼎鼎的九千九百岁……

  彻底谢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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