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真相
三足神鸟看着眼前的光茧，神情垂涎中又带着厌恶，矛盾不已，身后的句芒村火海滔天，无人生还。
在三足神鸟心中，句芒村的死活无足轻重，弱肉强食本就是天道法则，这些人死了便死了，何况这些凡夫俗子还把这光茧当作神迹供奉在祭坛中。
“当初一战，本以为诸位就此寂灭，没想到你们竟能凭借地脉偷天换日，找到了这么个地方，可惜了，本座今天就先送你上路。”
“鸟人？三足金乌？你要送谁上路？”就在神鸟要毁灭光茧的时候，一道戏谑的声音响起，回身看去，只见一道清秀身影双手环抱，浑身被朦胧的雾霭笼罩，看不清面目。
“有意思，这个小小的地方还有强者隐匿。”神鸟感知不到身影的具体实力，但久居高位的毒辣眼光自是不俗，“阁下，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你这话是何意？”
“金乌帝俊这份罔顾苍生的杀性，倒是与传说如出一辙啊。”清秀身影完全没理会帝俊的话，只是看了看火海叹道。
怒从心火起，恶向胆边生。
帝俊听闻，眼眸深处露出一抹阴狠：“阁下这是要为这群凡人出头？”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不是觉得弱肉强食吗？你觉得他们是蝼蚁，所以在你眼里死就死了。”清秀身影身上的混沌雾霭越发浓郁。
帝俊还欲再说些什么，却见那清秀身影只是一抬手，自己便不受控制地飞过去，电光火石间，被清秀身影牢牢掐住脖颈。
帝俊心中大骇，自己一点修为都提不起来，明明被人掐住脖颈，却始终看不清对方面容。
“现在，你不过是一头大点的蝼蚁，那你在我眼里死了也就死了，你又想如何？”
“阁...阁下，帝俊只为世仇而来，本意不欲杀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被人掐住命运的咽喉，帝俊试图狡辩。
“世仇？你说她？”清秀身影屈指一弹，一道流光飞向光茧，那光茧似乎受到刺激，轰然裂开，一时间光芒四起，如花瓣一般分散。
“哇！”一声清亮的哭啼响起，光芒散去，光茧已然不见，只剩下一个女婴。
清秀身影凌空而起，落在了女婴的身边，掐着帝俊的手丝毫没有松开，看着女婴笑道：“小家伙肉嘟嘟的，还挺可爱。”
就在这时，环绕着清秀身影的混沌雾霭，突然强烈扭曲了起来，似乎受到了什么刺激，身影怔了一下，喃喃自语：“因果？”
仿佛想到了什么，掌中光彩溢出，飞向火海，帝俊瞳孔陡然放大，自己体内的修为开始随着那些光彩流逝而出。
大哥！你这一手什么神功，我体内的修为呢？不能再吸了，不可以啊，再吸下去我要去了啊！
这是帝俊心中的想法。
清秀身影并未理会帝俊眼中的哀求，而随着那些光彩溢出，烈火之中的村子中，一道道灵魂升起，不是那些葬身火海中的村民们又是谁？
“可惜了，横贯因果的强行聚魂，终究是无法唤回凡人的神智，看来回去之后创建轮回刻不容缓。”
女婴爬到清秀身影跟前，抓着身影的脚踝，看向这些灵魂，明亮的眼眸中带着强烈的好奇心。
此刻的帝俊一脸苦涩，浑身的修为被散去，就招回了这些被自己不放在心上的蝼蚁。
清秀身影并未在意，淡淡说了一句：“杀人者人恒杀之，本尊有一物尚缺器灵，便由你顶替。”
说完也不管帝俊是否同意，一方大印横空出现，将帝俊吞噬其中，然后抱起小女婴。
女婴眼神咕噜，天真无邪地笑起来，看着那些灵魂仿佛像看到了玩具一样，小手这里抓抓那里抓抓。
而随着女婴招手的动作，之前巨坑中流向大黑熊的那种光再次出现，清秀身影发现其中的三道灵魂，眼神中仿佛出现了些许清明，顺着这道光就向小家伙飘了过来。
“嗯？轮回的力量，小家伙，能力不小啊，大哥哥陪不了你长大，就送你一份礼物吧。”清秀身影轻咦一声，旋即想到了什么，大手一挥，远处森林中翠绿的灵气浮现而出，疯狂涌向那三道灵魂。
片刻之间，翠绿的灵气在清秀身影手中凝聚成了三具肉身，与灵魂合二为一，赫然是苍洪，小七和大壮。
清秀身影眼神扫过三人，在小七的身上多停留了几秒后，只说了一声缘分。
三人睁开眼睛，神智尚不清晰。
“小家伙，这份礼物你可喜欢？”，清秀男子继续道，“你三人得木之精华为肉身，本尊授你三人法则，小七去凝聚肉身复活村中百姓，以后好好守卫此界。”
女婴也不知道能否明白清秀身影的话，只是笑着。
做完这一切，清秀身影又想到了什么，放下女婴，施展大术，虚空荡起一道道涟漪，向着整个世界的边缘散去，形成一道道天幕，拱卫着这方世界。
就在清秀身影做这一切的的时候，那些混沌雾霭激荡的越发强烈，如果有人能看到的话，会发现，身影周围竟然莫名传来滔天的浪潮声，一柄古杵上下浮动，似乎在镇压着潮汐。
......
“我是谁，我是小七。”周青睁开双眼，脑海中疯狂涌现出刚才的画面，“不，我是周青！”
这一刻周青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一直觉得不对劲了，所谓的“守灵一族”根本不存在，整个句芒村早已经葬送在无尽岁月之前，现在的村子只是被人重新塑造出来的。
虽然和村子里的人只是一面之缘，但是那些画面里，周青亲眼看着木老葬身火海，看着小芒......
不对，小芒，画面里没有小芒。
“周小哥，你清醒过来了？”一个声音传来，周青才注意到，之前的村民们已经不见，说话的人正是在自己身边的木守芒。
小芒的身后，三个身影，一个憨厚的年轻人，一个魁梧大汉，还有一只身穿虎皮兽衣的大黑熊，正咧着嘴对自己笑着。
“小芒，这一切。”周青的神色复杂，似乎不知道怎么继续说下去。
似乎知道周青心中的苦闷，木守芒笑道：“周小哥，你看到的一切是无尽岁月前的村子，是我的记忆，我是小七，也是小芒。”
怪不得自己没有看见小芒，怪不得自己之前的视角是小七。
木守芒继续说道：“我们得恩师相救，以木之精华为身，花费无数岁月才让村子里的人涅盘，大家的魂体能在森林里得以永存，他们不会老也不会死，会一直是现在的这个样子。”
周青内心叹息，原来这就是守灵族的真相。
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周青有些茫然：“我该叫你小芒还是小七？”
“周小哥，你怎么称呼我都行，小七，小芒都是我的名字，我的真名叫句芒。”木守芒又道。
这一刻，周青瞬间石化！
听到句芒这个名字，周青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怪不得村民们灵魂与肉体分开也能够有意识。
传说中，祖巫本就没有元神。
念头通达，周青终于知晓了真相：“句芒，木之祖巫，原来他说的缘分是这个意思。”
“小哥，你没发现吗？现在的你，已经不再是魂体了。你是一个真正的人了，你眼里的那个阴魂，其实就是你自己。”
原来之前我看到自己的阴魂，其实就是我自己？
猛然，周青的脑海中，多出了一段记忆：
孽镜门户打开，自己进来数个月，才发现了个村子。
在往村子赶去的路上，突然踉跄了一下，然后就看着眼前场景大变，整座禁林中，翠绿的木之精华蜂拥而出，凝聚出了一具长得和自己一模一样，但是没有灵魂的肉身飞速赶往村子。
自己的魂体，在那个时候，根本就没有走出去，而是进入了木守芒的记忆里看到了句芒村的过往。
五行之中，木主生机，木之祖巫句芒，这一刻的周青，感觉自己得到了孽镜台中对自己来说最大的机缘，从一个魂体，真真正正有了属于自己的肉身，成为了一个真正的人。
的确，对于局外人的周青而言，或许句芒村的村民早在无数年前就已经被火海吞噬，但是对于村民们来说，他们依旧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切没有什么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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