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3章 一群乌合之众

然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那些为数众多的佃户们。

他们平素里主要承担着繁重的生产劳动任务。

对于行军打仗之事并不精通，远远比不上那些专业的脱产士兵。

于是乎，当面临紧急情况时，豪强们不得不亲自率领私兵，并采取鞭子抽打和给佃户们描绘美好前景等手段来驱使他们加快行进速度。

令人欣慰的是，这一招颇为奏效，几乎所有的豪强都能按照司马懿事先约定好的时间准时抵达永定县。

不过，由于缺乏统一有效的指挥系统，到达目的地后的众人开始各自为政。

他们纷纷寻找适合的地方搭建营帐以安营扎寨。

一时间，军帐如雨后春笋般在各个角落冒出来，形形色色的旗帜更是随风飘扬，漫山遍野。

若是郊游的话，看到形形色色的旗帜或许会赞叹风景不错，可是在军事上，则是只能称一句混乱了。

更为糟糕的是，居然有好几家素来关系不和的豪强，因为争夺某些条件较好的驻扎营地而发生激烈争执，互不相让。

如此混乱不堪的场面，被那些出身正统的魏军将领看在眼里，心中不禁忧虑重重。

在他们眼中，这样的军队毫无组织纪律可言，简直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若以此状态上阵迎敌，恐怕很难取得胜利。

战场上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将后背交给这样的友军，悬着的心可以死了。

不少将领向司马懿反馈相应的问题，比如并州别驾范粲。

他告诉司马懿说：“这些人愿意毁家纾难，当然都是国之栋梁，可是他们麾下的士兵实在不堪用。”

“若是用他们来做一些鸡鸣狗盗的小事自然是没有问题的，可如果司马方伯想要用他们临阵对敌恐怕是会后悔的。”

倘若换做他人，以司马懿那不愿多事的性格，恐怕只会随口敷衍几句场面话便草草了事。

然而，当面对的对象是范粲时，情况则截然不同，司马懿没有半分怠慢之意。

这范粲可不是等闲之辈，他早在年轻时便因博学多才而声名远扬，引得众多人士慕名而来，不论是近处的还是远方的士子都纷纷登门求教于他。

当初，无论是州政府还是地方政府，皆对这位才华横溢的青年才俊青睐有加，屡次抛出橄榄枝，欲将其招致麾下。

起初，任凭这些官府如何百般劝说利诱，范粲始终心如止水，不为所动。

不过最终，也许是被诚意所打动，有或者是家族需要他出仕，亦或是其他不为人知的原因，范粲还是接受了邀请，出任治中之职。

此后不久，他又被外放担任州别驾一职。

他刚刚上任那时节，边境地区时常遭受戎夷的侵扰，百姓苦不堪言。

范粲到任后，迅速洞察局势，精心部署防御工事，使得那些原本肆无忌惮的戎夷望而生畏，再也不敢轻易来犯。

也正因如此，当地迎来了一段难得的安宁时光。

可就在这时，随着社会的安定繁荣，一些珍稀昂贵之物逐渐开始流行起来，奢靡之风渐起。

范粲见状，果断立下严令加以管制，有力地遏制住了这种不良风气的蔓延，让地方重新恢复了往日的淳朴与节俭。

由于范粲的种种功绩以及刚正不阿的品性，他的名气愈发响亮，可谓是人尽皆知。

不仅如此，此人的脾气还相当之大，平日里就连那些同僚见了他也要礼让三分，生怕不小心招惹到他。

当然，更为重要的是，范粲出身名门望族陈留士族范氏，且是范氏嫡系子弟。

凭借着家族的深厚底蕴和广泛人脉，他在朝中同样拥有着盘根错节的关系网。

尤其是与托孤重臣之一的陈群私交甚笃，两人关系非同一般，故而司马懿也会卖给对方面子。

司马懿微微眯起双眸，心中暗自思忖片刻之后，方才缓缓开口向对方言道：

“吾又何尝不知晓此些人实难堪大用。然值此国难当头之际，吾岂会毫无筹谋？只不过，那谋划乃是于特殊情形之下迫不得已而为之罢了。”

“所有的责任，皆由吾一人承担便可。若让他人过早知晓其中内情，恐亦将深陷这漩涡之中难以自拔。”

说至此处，司马懿不禁长叹一声，其语气之沉重，直令闻者动容。

站在一旁的范粲只觉一股寒意自脊梁升起，他下意识地咽了一口唾沫，目光紧紧锁定司马懿那双深邃如渊潭般的目光，试图从中窥得一丝端倪。

然而，任凭他如何凝视，却始终无法穿透那层厚重的迷雾，洞悉司马懿内心真正的想法。

“你还年轻，未来有大好的前程，陈留范氏的门楣还需你去光大，我不希望你被牵扯进去，以至于失了仕途，让司马氏再多个仇人。”

司马懿看穿了对方的迟疑，于是立刻声音低沉且严厉的劝退对方。

“所以这件事你不要再问了，离开吧，之后的事情也不需要你参与，等着之后随我统帅大军迎敌即可。”

那声音犹如冢虎咆哮于山林，虽是低音却震耳欲聋。

范粲听闻此声，不禁浑身一颤，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惊惧之情。

他作为范家的嫡系子弟，是不能擅自决定自己的立场的，因为他身上背负着传承与延续整个家族荣耀的重任。

如今的陈留郡正处于汉军的重重包围之中，可谓是摇摇欲坠、岌岌可危。

当地的各大士族皆已站在了一个关键的十字路口，他们不得不面对一个艰难的抉择。

究竟是继续坚守旧主，还是果断地弃暗投明？

现在很多人都在纠结，只有少部分人做出了选择，或跟曹魏一路走到黑，或跟汉朝廷暗通曲款。

大多数家族依旧是传统手艺，两头下注。

比如范氏，就在这风云变幻之际范氏家族中的一些旁系子弟便早已投靠汉朝廷。

这些人凭借自身的才华，顺利地通过了科举考试，从而入朝为官，据说前途也可算得上是平步青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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