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种子的养料
徐如旭在屋外站了有一会儿了。
他看到弟弟喝醉了酒，和趴在床上醉了酒的……还抱着酒坛子的溪梦月说话。
他很生气！可，听弟弟这么说，心里也隐隐的疼着。
见到徐如风提着酒坛子出来，他走到了他的面前。
“……”
“哥哥？！！”
徐如风酒意微浓，惊讶地看着哥哥，“我！我没有！我没有对她有意……我，我是看到她疼，就拿了酒来。”
“……”徐如旭没有说话，在想该怎么开口。
他从来，没有与自家的弟弟聊过家国之事，只是与母亲和祖母二人诉说。
他有那帮军营的兄弟，有朝廷里面一些支持徐家的大臣，却忽略了自家的弟弟妹妹，忘记了自己作为哥哥的责任。
“我没有轻薄她！我也不是外面传闻的那样的人！哥哥……我纵是再轻浮，也绝不会动哥哥的心爱之人。”
“要喝酒吗？我陪你喝。”
“哥哥？！！”
“去院子里。”
徐如旭转身离开了。
徐如风心里很忐忑，犹豫不安还是拿着酒坛子跟了上去。
“下人呢？”
徐如旭走了两步，回头看着屋里的人。
徐如风赶紧回答：“被她赶走了。”
“……”徐如旭有些担心，走回屋里，经过如风的身边，“你先去院子里等我。”
“好……”
徐如风看着哥哥的背影，一时恍惚，看了很久。
徐如旭走进屋里，轻轻抱着溪梦月，让她躺在床上。
他轻手轻脚，很是小心的帮忙盖上薄被。看着她呼吸平稳，只是睡着了，也就心安了。
他抚摸着她的额头，“能睡着就好。”
溪梦月觉得有人在摸自己的头，可是1011感知到的时候，已经在密林幻境了。
她没有理会连接到的身体的感觉，看到眼前密密麻麻的种子意识，每棵种子生长成为的大树……
她无奈感叹，“这里真热闹。”
“游戏而已嘛~”
有个声音回答她。
她疑惑：“谁？！”
声音慵懒的回：“你呀。”
“谁？我？！”
“就是我啊。”
“……在哪里？”
“在操纵你啊。”
“操纵……世间凡人，与话本里的神仙的区别，在于明知命运却要委屈信命。世人都有命数，可谁又知道，这命是谁写的？”
“我是你的感知，你的感知是我，这里所有的感知都是我。我存在在哪里，哪里都有可能，而你今日在这里的一番话，让我在你的连接里醒来。”
“什么意思？说简单点。”
“舒适区就是舒适区，那是一条被探索过的最平衡的路，打破平衡意味着可能面临寂灭。寂灭，是一场新生，这也是被探索过的路。”
“……”
“每一个存在瞬间，才是我成为我的意义。这里每一个感知都是我，也是独立的一个一个我，我想让它们茁壮吗？不，只是存在就行。”
“不想离开游戏吗？游戏有出口吗？出口外面是什么世界？！”
“这不是你该考虑的。出口，有出口的意识在管理着，光点只是玩乐而已。”
“那我是谁？光点，你的感知，还是单纯的能量变化，只是一个提供端口玩乐的角色？”
“……”
“是谁带我来了这里？是你，是我？这个世界有谁？又没有谁？谁都没有，谁都有？！”
“一个梦。”
“梦？”
“我早跟你说过，你在梦里。”
“……我那时不信。”
“醒来，就是你的世界。你的世界，我的世界，自己探索，自己生存。”
“没有别人吗？！！”
“你去看就知道了。那是一种语言无法说出来的，心灵感知也瞬时就忘却的，没有办法传达回来的信息。”
“那我怎么找到我的意义？”
“你缺失意义了吗？”
“……好像缺失了。不？是没有啊，不是缺失。”
“这就是你要成为你的过程，找到你的意义。要什么，就创造什么，这就是我，也是我们。”
“……”
“我知道你不懂，我都说了，语言无法传达它，感知无法深深记住，只有自己去懂。”
“每一个你的感知，都要去懂吗？懂世间的规则，懂如何在各种法则之间生存，懂“爱”，懂区分，懂自己到底是谁？”
“只有我。”
一个整体，多个整体还是包含在一个整体里……1011知道，这个就是世界的真相。
是一个，不愿意承认的真相。
或许，这只是1011的真相。
身体里面有无数细小的角色吗？那些角色知道自己在一个整体里面吗？知道这个整体毁灭了，它们也会毁灭吗？
指挥无数角色的到底是谁？是它们自己，还是身体？
是无数角色形成了身体的意识，还是身体的意识分散成为了无数角色？
真相不去探寻，过好自己就可以了。
1011的幻形是溪梦月的魂体，这是她的梦。1011在溪梦月的梦境里，做着自己的梦。
她和它，是同一个存在。
好像分别了，其实紧紧相连。
她看着自己的种子识，这棵抬着头望不尽的大树，每一片叶子里的自己可否知道？连接着的营养物注入着大树的根部，那颗最开始的种子，依然还是种子。
它们每一个存在，可否知道，世界上还有另外的同根同源的自己，本质上没有任何区分，在同时存在。
它们又可否知道，起初和结果同时存在，同时生根、同时枯萎。
生与灭，在这里也存在。
“我成为过这么多的角色？！”
1011很惊讶，这些记忆不想去连接拿回来，就永远不会记起。
“有的是你当下的未来，有的是你当下的以前，但它们同时存在，同时供回营养。种子的养料就是它们的感知，这是与人世间不同的空间，光的世界、思维的世界、无限感知的世界。”
“……”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这就是其中的一种，还有更大的。这无尽的存在，追寻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只有当下的存在，才是最重要的体验。”
“……”
1011说不出话来，意义？到底是什么？重复吗？一直重复吗？！
“当你老去，新生的会来。当你忘记，新的你会记起。当你离去，新的同伴会进入。”
“……”
“你不是你，你只是你。”
“我有些感到无聊了。我要醒，做溪梦月就溪梦月吧，这个角色还没摸透呢，看不到更大的世界，我做一个小小的自己就行了。”
“那个游乐场，还挺受欢迎的。”
“嗯？”
“那里很复杂，但养料很多。”
“就像人要吃饭吗？”
“是啊，这个境里的存在，需要的饭不是米粒或馒头，是感知到的一切。”
“那你呢？你到底在哪里？”
“我是你。”
“呃？”
“所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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