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麻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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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人在一起能够玩的游戏,莫过于打麻将了。
夏云朵的婚宴持续到下午两点,宾客们才陆陆续续地走干净。我以为她会让我们帮忙把剩余的酒水饮料和杂七杂八的东西收拾好,打包给她送回去。结果她居然轻易地放过了我们,这些工作全都交给了余新的朋友和家人处理。我姥姥一家和小姨姥姥道别后,我开车把他们送了回去。车上,我姥姥问,晓夕呢,怎么没跟着咱们?我说,我让小姨的伴娘和她男朋友送她回去了。姥姥说,你真的打算跟晓夕过一辈子吗?我说,目前我们俩挺好的,以后的事情我可说不好。舅妈说,我看晓夕这个孩子就挺好的。我不好意思反驳舅妈,只得对舅舅说,你们别老当着她说结婚的事儿,人家是女孩子,不好意思。舅舅说,行行行,我们不问她,那我问问你,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我表弟一直在玩着PSP,忽然插嘴道,爸,你们怎么这么八卦呀。舅舅抬手削了表弟的后脑勺一下,说,我们大人说话,你小孩儿少插嘴。我窃笑起来。舅舅没再问我关于我和吴晓夕的事情。
我回到家,他们三个人正坐在客厅沙发上聊着天。吴晓夕和于周因为之前是同事,所以他们之间说话并不拘谨,我进门的时候,他们正聊着以前同事的事情。
“哎呦,小江可算回来了,等你半天了,”于周拍着巴掌说,“三缺一,就差你一个了。”
“什么三缺一呀?”我问。
于周指了指放在地上的一个盒子,说:“刚才回来的路上,我问她们俩玩不玩麻将,正好我后备箱里有一副麻将,她们都说玩儿,就等着你了……哎,小江,你会打麻将吗?”
其实我挺想不通的,正经人家谁会在汽车后备箱里预备一副麻将呢?
“太会了,我上小学的时候,我妈就把我教会了。”
“挂点儿彩头吧,要不然玩起来没劲。”于周扬了扬眉,说。
“挂彩头叫赌博。”路晓露的话很扫兴。
“咱们几个娱乐娱乐,不能算赌博。”于周解释道。
我从阳台把圆桌搬了出来,于周把茶几挪到了一边,吴晓夕找了一条没用的毯子,铺在了桌子上。我们定好了规矩后,便码起了长城。
路晓露的牌技很一般,我从她的表情上就能看出她手中牌的好坏。她接连点炮儿,有些不耐烦起来,一会儿说于周不给她喂牌,一会儿说我总是跟张儿。吴晓夕打起麻将来却很沉稳,无论牌面好赖,她都不露神色,不过她虽然总是能落听,但是却很少和牌。
真正较量的是我和于周。
于周善于记牌和算牌,他总之能根据我们打出的牌,计算出我们手上还有什么牌,以及我们可能听到哪些牌。我没有他的这种本领,我只会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打牌,很少去看桌面已经打出的牌。不过我却输少赢多,因为我的运气很不错。即使于周知道我准备和什么牌,他攥着不打,我也能自摸上来。
“操,我他妈攥着两张幺鸡呢,你丫单吊幺鸡还能自摸,这他妈也太邪门了吧?”我和牌之后,于周探头扒拉着我的牌,仔细看了看,继而不忿地说,“你丫是不是给自己码套牌了。”
“我哪儿有那本事呀……再说了,这张幺鸡还是从你跟前的牌里摸上来的呢,要码套牌也是你码的呀。”
“再来再来!”于周把牌推翻,随便胡噜起来,“我就不信了还!”
“路晓露,我能抽根儿烟吗?”我问路晓露。我知道在座的四个人里,只有路晓露不抽烟,而且也很反对于周抽烟。
“抽什么呀抽?没看见这儿还坐着两位女士呢吗?”
“让我们抽一根儿吧,”于周一边码牌一边说,“人家吴晓夕也会抽烟,以前上班的时候我见过。”
路晓露鄙夷地看了一眼吴晓夕,然后对于周说:“那也不行,我嫌有味儿。”
于周被路晓露撅得有些下不来台,于是顾左右而言他:“小江,我发现你们家现在比以前干净多了啊。”
“这是我们家女主人的功劳。”说着,我冲吴晓夕努了努嘴。
吴晓夕笑眯眯地说:“我搬过来之前,他这儿乱得跟个猪窝似的。”
于周说:“看来家里还是得有个女人才行……哎,路晓露,你什么时候嫁到我们家给我收拾房间呀?”
路晓露瞥了他一眼,说:“想让我给你当老妈子?门儿也没有啊!”
轮到我做庄了,我支完骰子,点数是五,我又支了一把,然后一边抓牌一边说:“我们家晓夕可不是老妈子啊,她可是我的小宝贝儿。”
“哎呦呦,真够酸的。”于周和路晓露笑了起来。
“哼哼……”吴晓夕轻蔑地笑了笑,说,“我可不是你的小宝贝儿……你连娶我的话都不敢说。”
于周看了看我,小心翼翼地问:“你们没有结婚的打算吗?”
我打出一张没用的风牌,反问他:“你跟路晓露什么时候结婚?”
于周抓牌打牌,笑笑,没说话。吴晓夕抓了一张牌,拿在手里不打,说:“江乐,你当着你哥们儿的面,给我个痛快话吧,到底想不想跟我结婚呀?”
“怎么不想啊,我不是说现在还小呢吗……你赶紧打牌呀。”
“小?”吴晓夕依然攥着牌不打,说,“我刚过二十就结婚了,我怎么就没觉得自己小呀?婚姻法都说了,男的二十二就能结婚了。”
路晓露看看我,又看看吴晓夕,最后对于周使了个眼色。于周说:“吴晓夕呀,你看你结婚的时候就不成熟,现在怎么样?离了吧?”
路晓露瞪了于周一眼,说:“你怎么总是胡说八道呀,我是这个意思吗?”
吴晓夕则“啧”了一声,说:“于周,你说话别夹枪带棒的啊……我要是婚姻不顺利,怎么可能离婚呀……好不容易以为找到了真爱,结果他又这么不给力。”
于周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替你惋惜……我要是跟路晓露结了婚,我才舍不得对她不好呢……小江这人我了解,他不是那种薄情寡义的人,真的,他以前在我们宿舍的时候,说梦话都是叫你的名字。”
吴晓夕满意地白了我一眼,对于周说:“我才不信呢,他要是总念叨我的名字,你刚认识我的时候,会想不到我跟他有关系?”
“我总不能一天到晚把别人的心上人记在心里吧,”于周说,“再说了,小江说梦话的时候跟含了俩核桃似的,说话乌里乌涂的,我也没听清楚他念的是什么呀,现在想起来他当时发的音可能是吴晓夕……”
“二条……那也就是说,他可能念的是别人的名字?”吴晓夕打出一张牌,说。
“我向灯泡发誓,我当时做梦只梦见过你,绝对没念过别人的名字。”我说。
“那你能不能正儿八经地告诉我,你想娶我,想跟我结婚。”吴晓夕直视我的眼睛。
“碰!”路晓露打出一张“三万”,我碰了,然后打出一张“西风”,说,“我答应你管什么用,你能马上跟我结婚吗?”
“你只要说想娶我,我明天就回家去拿户口本儿。”
“行,那你明天回家拿户口本儿吧,等过完‘五一’,咱俩就去登记。”我被她挤兑得有些不耐烦。
“你瞅瞅你这态度,你是真心的吗?”
于周打岔:“这都是什么牌呀?满把风头子,跟一张,西风!”
路晓露说:“西风,碰!”
于周说:“小江打的西风,你怎么不碰呀?”
路晓露说:“刚才走神儿了。”
我抓了一张牌,看也没看,随手打了出去,说:“我怎么不是真心的,你明天就回家去拿户口本儿吧。”
吴晓夕昂着头说:“你还别激我,我还真干得出来。”
于周又打了一张风牌,说:“你们俩别闹了,我这几个月经济紧张,打算换车呢,别动不动就给我发请柬啊,我可随不上礼了。”
我说:“你没钱还跟我们打什么麻将?”
于周说:“我这不是打算赢你们点钱,好换车吗?”
吴晓夕说:“你打算买新车还是二手的?”
于周说:“我打算把现在的车卖了,换一辆自动挡的——北京这路太操蛋了,哪儿哪儿都堵,开手动挡的车都快累死了。”
吴晓夕说:“要不然你找我哥吧,我哥倒腾二手车,江乐的车就是从我哥那儿买的。”
于周说:“行,等我真的准备换车的时候联系你们……刚才谁打的五万呀?”
“我打的。”我说。
吴晓夕质疑于周:“你不是说这就准备换车吗?”
于周说:“我还没最后决定呢,我得先研究研究……你放心吧,等我研究好了,一定找你哥……六饼。”
“和啦!”路晓露大笑起来,推倒了自己面前的牌。
“不对吧!”我看向路晓露面前的牌,说,“你怎么十二张啊?怎么和的呀?”
“呦呦呦,相公了!”于周探出半个身子,讥笑路晓露。
路晓露低头看了看,皱起眉,说:“都赖你们,光听你们说话了,刚才忘了抓牌了。”
“这把你包装了啊,”我说,“一赔三。”
路晓露把牌推倒桌子中间,发着脾气,说:“不玩了儿不玩儿了。”
于周赶紧掏钱包,说:“别不玩儿呀,我正在兴头上呢……这把我帮你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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