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爱过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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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萱的离开，就像是特意为了欢欢的到来而腾出地方一样。

  我看完了许萱的文字，便正式确认了，我爱过她。虽然我也曾怀疑她的动机，但是确实无法否认，我是爱过她的。试问，如果我没有爱过她，怎么会多次去纠结是否爱不爱她呢？其实，当我在怀疑自己爱不爱她的时候，就已经有了答案，没错，那就是我爱过她。

  这一次，我没有先告诉夏云朵，而是将这个消息打电话告诉了陆斌。我对他说，许萱走了，从我这里搬走了。陆斌的语气很平淡，他说，哦，搬走了就搬走了吧，反正对你也没什么影响。我很想问问陆斌对许萱的看法和态度，我想知道他们当初偷偷在一起的时候，许萱又是如何向他表达爱意的。可是我终究还是没有向陆斌表达出这些疑问，我想了想，有时候，许多问题不一定是要有结果的，因为一旦有了结果，那就等于是划上了句号，相比之下，我觉得还是省略号更加令人回味无穷。我转移话题，对陆斌说，小小毛的生日是10月6日，到时候咱们给他办个周岁宴吧。陆斌说，万幸你跟我说得早啊，我本来打算“十一”的时候和楚未艾出去玩儿呢，只不过还没策划好具体的地方和时间呢，这样吧，我跟她商量商量，我们争取5号回来，到时候6号咱们给小小毛办周岁宴，你跟他们别人说了吗？我说，还没有呢，我就是想跟你说一下许萱走了，忽然想起来小小毛的事情。陆斌说，我跟班长说，你跟大周说吧。我说，那我也跟小胡说一声。陆斌笑了笑说，妈的，丫小胡老不跟咱们联系，我都把他忘了。我说，我孑然一身，没想到你们会在“十一”出去玩，还是提前都问好了吧，要是他们有谁把行程定下来了，咱们再商量吧。

  陆斌说：“行……那个……她什么时候走的？”

  我知道他问的是许萱，便说：“昨天晚上我回来之后，发现她把自己的东西都搬走了，就给我留了张字条，说她走了。”

  “她就给你留了一张字条？都没跟你说一声？”

  “嗯，就这么突然，说走就走了。”

  “前几天也没有什么征兆？”陆斌问。

  “也不是没有征兆……”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她家里有点事儿，她弟弟惹上麻烦了，把别人打坏了，要赔钱。”

  “她没找你借钱吗？”

  “……借了。”

  “借了多少？”

  “她找我借五万，但是我手上只有一万……后来她说她自己去筹钱，最后也没要我这一万。”

  “你应该给我打个电话，”陆斌语气低沉，“都是朋友，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呗。”

  这让我想起了我和许萱最后的对话，她说她根本就没想找陆斌借钱。我又想起了她说过她爱过我一瞬间的我，爱着永恒的陆斌，不免产生了丝丝醋意。我说：“她都没提，我怎么能主动提呢？”

  陆斌沉默了一下，叹了口气，说：“她从哪儿筹到的钱？”

  我说：“我不知道，她在字条上没说。”我是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她是重新投进了曾经那些中年男人的怀抱还是顺从了母亲给予她相亲的安排，我只知道，无论是哪种情况，她都是再次把自己“卖了”。

  “她给你留的字条都写什么了？能给我看看吗？”

  “我给撕了，”我骗陆斌，“她就说她谢谢我，说自己要搬走了。”

  “就两句话？”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具体的内容我忘了。”

  “你看见字条之后没给她打电话问问？”

  “打了，停机了。”

  “哦……”陆斌落寞下来。

  “老高，”我叫陆斌，“你跟我说实话，你舍得她吗？”

  “老夏都跟你说过吧？”

  “嗯，说过一些。”

  “其实她真的是个好姑娘，只不过就是她的家庭把她拖累了，所以做过一些错事儿……既然人家已经离开咱们了，咱们也就别在背后说人家了，你知道她是个好姑娘就行了……”

  我当然知道她是个好姑娘啊，虽然她为了钱出卖过自己，但那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她也曾渴望真挚的爱情，她以为得到过爱人，她幻想获得崭新的生活。但是各种现实一次次地打垮她的意志，让她一次次的希望变成一次次的绝望。她一定知道，既然逃脱不了命运的捉弄，反抗也没有意义，索性不如顺从它，让除了自己以外的所有人感到开心就可以了。许萱一定放弃了自己的希望，选择了一条前方满是迷雾的道路。

  我对陆斌说：“通过这两个月和她的接触，我也知道她是个好姑娘，很多事情她也没有办法的……她和我聊过一些她的身世，她还给我讲过一些你们之间的事情……”

  陆斌问：“她都说过我们之间的什么……嗐，算了吧，都已经过去了，还是别再提了，你就把她说的话都藏在心里吧。”

  “她说她爱你。”

  “……”陆斌又沉默了，继而转移话题，“我先和楚未艾商量我们‘十一’的安排吧，我一会儿给班长打个电话，你也去问问小胡和大周吧……咱们提前商量商量，给小小毛买个礼物吧……我想，打个克数重一点的小金锁吧，你觉得呢？”

  挂断陆斌的电话后，我给刘鑫打了个电话。刘鑫说，“十一”没什么事情，他不回老家，会在北京呆着，除了和齐巧巧约会以外，没别的安排，到时候会去参加小小毛的周岁宴，等我们安排好之后告诉他。

  然后我又联系了于周，我问他：“‘十一’和路晓露出去旅游吗？”

  于周说：“可能也就开车去周边转转，没有具体安排。”

  我说：“我跟老高和小胡都说好了，打算给小小毛办一场周岁宴。”

  于周说：“我也没什么问题，我回家跟路晓露说一下，她肯定愿意……小小毛几号的生日呀？”

  我告诉于周：“小小毛是10月6号的生日，到时候咱们提前给他安排一下。”

  于周大喜过望：“什么！小小毛也是6号的？”

  我问：“什么叫也是，还有谁是6号生日？”

  于周语气欢快地说：“我和路晓露也是10月6号的。”

  “我操，这不是巧了吗这不是，到时候也给你们俩一起过了吧，三个小宝宝一起抓周，哈哈哈……”

  “你大爷！”于周虽然在骂街，但是能听出来，他很高兴，“别的单说啊，到时候的生日蛋糕就交给我和路晓露了……我一会儿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路晓露。”

  我又对于周说：“许萱走了。”

  “嗯？她去哪儿了？”

  “我也不知道，她就给我留了一张纸条，然后就搬走了。”

  “她走的时候你不在家吗？”

  “我这几天白天的时候都去看小小毛了，她走的时候，没跟我说，就留了一张纸条，说她走了。”

  “怎么这么突然呀？”于周不解，“你告诉老高了吗？”

  “我跟他说了。”

  “他什么反应？”

  “他没什么反应，挺平淡的。”

  “得，你又得独守空房了。”于周惋惜地说。

  最后，我告诉了夏云朵，我对她说，小姨，许萱搬走了，她都没跟我说一声，悄悄地走了。夏云朵问，她的东西呢？我说，也都搬走了。夏云朵又问，她搬东西的时候你不在家吗？我说，我不在家，我去看小小毛了，等我回来的时候，她就走了。夏云朵说，她什么也没留吗？我说，给我留了两张写满字的纸。夏云朵说，她写什么了？我说，等你有时间过来之后，自己看吧，我不想把它们再读一遍了。夏云朵问，小乐，你实话告诉我，你难过吗？我说，不想骗你，我确实很难过，我不知道她以后将面对怎样的人生，我不知道她以后是痛苦还是十分痛苦，我知道她一定不愿意做出这种选择，但是她又没有别的办法。夏云朵说，她的选择一定是她能做出的最对的选择了，你应该祝福她，应该希望她以后道路平坦，一帆风顺，而不是在这儿患得患失。我说，我也希望她过得幸福，但是我知道，最起码她现在很痛苦。夏云朵说，咱们都不是圣人，不是神仙，没法左右别人的思想和人生方向，咱们能做到的就是为她祈祷。我说，你之前不是总说她的不好吗，又不让我跟她好，现在怎么又反过来了？夏云朵说，她又不是什么坏人，我们之间相处得很好，只不过我不希望你们之间发生感情。我说，对对对，你是为了我好。夏云朵说，你别跟我这么阴阳怪气的啊。我说，小姨，以后我不跟你吵架了，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夏云朵笑了，说，呦，今天怎么开窍了？我说，我跟她最后的交流就是对她发了一通脾气，然后她就走了，我就再也没见到她了，所以我想，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和别人就是最后一面，我一定要给别人留下一个好印象。夏云朵不笑了，她惆怅地说，是啊，不知道我们相见的哪一面就是人生的最后一面啊，咱们谁也抗争不过命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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