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楔子

楔子

  【写几句与故事毫不相关的话当做楔子吧。】

  【我总是习惯在故事开头说一些“废话”，因为我总是不着急马上切入主题，因为我不想一开始就用一些对话描写或者景色描写作为故事的开头。】

  【在我十七八岁的时候，我喜欢看那些与学习无关的书。我指的是一种被称为小说的书籍，它用文字作为载体，把一些故事和作者的感悟展现给读者。那时，我只是一味地追求故事的连贯性和完整性，而对那些与故事无关却被作者总结、分析、归纳出来的一些看起来很有道理的屁话或者完全可以称得上是废话的内容毫无兴趣。我认为那些话就是为了凑字数，就像我在中学时代写的作文一样，看起来洋洋洒洒，但是仔细一读，其实全都是些虚妄不实的空话。这个想法一直影响着我，导致我在日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阅读小说时，总是会条件反射地舍弃作者的“妄语”，直到我自己开始写小说。我现在三十多岁，我认为自己还处在一种精神上的青年时期，我逐渐开始想用文字对青春做个了结，而且这种想法一旦形成，便像决堤的溃坝，再也止不住了，于是，我开始动笔写小说。脑子中的故事逐渐变成文字之后，我开始认真地反思起来，因为我也写出了我曾经认为的那些屁话和废话。为了及时制止自己的“错误”，不要“误入歧途”，我翻出了十七八岁时看过的那些小说，我想用别人的文字打击一下我自己，我想用那些我曾经跳过的段落来说服自己。可是结果却与我的想法大相径庭，我居然喜欢上了那些曾经让我不屑一顾的文字。直到这时，我才恍然大悟，真正让人绞尽脑汁的不是故事情节，不是人物对话，那些都是可以随意编纂，都是一些信手拈来的东西，而自己想要用准确的文字抒发和表达的意境才是最难的，于是，我决定，那些屁话该写就写，那些废话该留就留。】

  【于是，我写出了以上无妄的屁话，并且保留了这些连篇的废话。屁话和废话还是少说为妙，我还是开始讲故事吧。】

  【现在要说的话放在这里可能有些晚了，但我还是要说：如果你像我十七八岁时一样不喜欢这些屁话和废话，那么你可以跳过这些中括号里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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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父母还在世的时候，我的家教一直很严。在我的学生时代，他们不允许我和那些公认的“坏孩子”一起玩耍，因为那些“坏孩子”的父母们就很不是东西，他们教导出来的子女，自然也不会是什么好鸟儿。可是那些“坏鸟儿”家长们每次到我们家的饭馆里吃饭的时候，我的父母居然还会对他们笑脸相迎，这就给了我一种错觉：“坏孩子”的家长们并不是一无是处，最起码我的父母还会对他们笑，经常给他们的饭钱打折，甚至有时会让他们白吃，并不是像他们对我形容的那样“坏”。同样的，他们的孩子也并非一无是处，“小坏鸟儿”们虽然打架斗殴，但是他们挺仗义的，因为他们的父母在我家经常吃白食，所以，他们从来没有劫过我的钱，甚至有时候他们用劫来的钱买了多余的零食，还会分给我一些。

  我曾把他们的行为告诉过我的父母，我的父母非常严厉地告诉我，一定不要贪图他们给予的蝇头小利，如果想要零食，可以向爸爸妈妈说，因为你一旦吃了他们的东西，你就会嘴短。可是当我伸手找他们要钱买零食的时候，他们却会找出各种各样的理由来搪塞我。而那些“小坏鸟儿”们则会慷慨大方地匀给我一些零食和玩具——虽然这些东西都不一定是他们自己的钱买的。

  我父母在世的时候，我毫无主见，所有的事情都是由他们来做主。即使他们去世之后，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我依然是没有任何主见，我会听我舅舅的话，把我家的饭馆盘了出去，把我父母留给我的其中一套房子低价租给我舅舅的连襟。我的“坏朋友”们告诉我，我的父母过于死板，他们把我管得如同笼中鸟，即便现在已经打开了笼门，我依然不会飞出笼子，我的父母不在人世了，他们给我养成的性格依然是懦弱和偏执的，让我无法有任何正确或者不正确的判断能力。

  我不想承认我的懦弱。我父母在世的时候，我一直听他们的，而我的父母已经不在世了，我应该有一些“独断”能力了。我知道，这些“坏朋友”一向如此，他们习惯把他们的想法强加在别人的身上，他们总认为他们说得是对的。我还知道，他们对我说出这些话，完全是为了羞辱我。我很清楚，他们使用的是“激将法”，但是我不得不承认，他们的“计谋”非常成功。

  在我大学临近毕业之时，我的父母死于一场交通事故。我的父亲醉酒驾车，那时他正载着我的母亲行驶在高速公路上，后来，他驾驶着我们家那辆已经开了七八年的“昌河”牌小面包车，直直地撞上了一辆半挂车的后屁股上。我的父亲母亲当场就去世了。

  这件事对我的打击很大，让我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每每想起他们就会落泪。我失去了父母的荫庇，让我的生活一度失去了方向。我毫无生活经验，我不会洗衣做饭，我不懂得如何在银行办理业务，我不知道有线电视、固定电话、宽带网络的钱要从哪里缴纳，因为我的父母在世的时候，这些全都不需要我去操心，他们全部都包揽过去。我唯一做过的事情，就是从高中以来，在每个寒暑假都会在我们家的小饭馆里帮忙端端盘子、刷刷碗。我的父母几乎不允许我去和我们周边的那些“坏孩子”们一起玩耍。

  如若不是考上大学需要住校，他们还会把持着我不放。由于我不会洗衣服，所以我在大学的几年时间里，几乎每周都要从北京的北面跨越整个城区，回到我南面的家，把积攒一周的衣服倒进家里的洗衣机中。我的大学室友们都很好，他们几乎没有人嘲笑过我没有自理能力，我和他们在一起，倍感舒适。他们教会了我抽烟喝酒，我第一次刷夜就是和他们在一起。那时，我以为放肆的青春就是如此，就是无节制地抽烟喝酒，无节制地玩电脑游戏，无节制地熬夜。我跟他们做了许多在我父母那里属于“叛逆”的事情。我回家之后不敢跟父母说，我告诉他们，我每天都会按照自己给自己制定的标准作息时间，按时上课、吃饭、睡觉。

  事实证明，父母把孩子管教得很严并不是什么好事情，因为他们给我养成了一种非常不好的习惯，那就是我无论做什么，都要看别人的脸色，别人不愿意，我便会退缩，继而造就成了我没有主见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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