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小屋里的第三个女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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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都是夏云朵和许萱在聊天,我几乎插不上一句话。不过我倒并没有感到烦闷,我听着她们聊着同学之间的八卦,倒也挺有意思的。
从北面的学校到南面的我家,即使这时还没有到晚高峰,但是也开了一个半小时左右。夏云朵领着许萱,把我家的结构介绍了一个遍。我坐在沙发上,抽着烟看着夏云朵像个房产中介一样,把我家房子的情况扒了个遍。
“除了远点儿,没别的毛病。”夏云朵总结性地说。
我看向许萱,希望她说出我家房子所有的弊端,然后再毅然决然地选择放弃。然而,并没有这样,她说:“从这里到地铁方便吗?从哪儿坐车?”
夏云朵拉着她走进我的屋里,我赶紧把烟揿灭在烟灰缸中,跟着站起,走进自己的屋中。夏云朵带着许萱来到阳台,打开窗户,探出头,指着不远处的马路,说:“到马路那边儿坐车,往北十多站,就到四号线了,然后你再从四号线倒十号线就到国贸了。”
许萱回头问我:“公交车大概得多久啊?”
我说:“半个多小时到四十分钟吧,早高峰没准还得再长一点,我最多坐过一个多小时。”我故意把时间说的很长。
许萱点点头,说:“我早起一会儿就行。”
我操,我不想这样啊,与一个自己哥们儿曾经的女人住在一起,还不如我过着独居苦闷的生活呢。
夏云朵笑着说:“你觉得没问题吗?”
许萱说:“问题不大……不瞒你们说,我最近手里有点儿紧,先熬过这段时间,我会再去看看别的地方的。”
夏云朵问:“现在你的实习工资有多少?”
许萱看了我一眼,说:“差不多两千吧,等转正之后,能翻一倍吧……不过要是在那边租房,就很紧巴了,所以我在更往东的地方租的一小间平房,不过即使这样,最近这两月过得也有些难。”
夏云朵说:“你最近回家了吗?”
许萱说:“没有,不过倒是给家里汇过几次钱,弄得我都快身无分文了。”说完,她自嘲地笑了笑。
我曾听夏云朵说过许萱的一些身世,我知道她从小就没了父亲,她的母亲拉扯着她和她的弟弟。她的母亲是一个传统思想观念很严重的人,我的意思是她母亲是一个重男轻女的人,许萱上大学的钱还是她自己打工外加找同族长辈借的。实际上,她的母亲并不是掏不出让她上学的钱,只是不想让她念大学,想让她早早去挣钱供她弟弟。
知道了这些以后,我便理解了许萱为什么心甘情愿和我们宿舍的富家公子陆斌在一起了。
夏云朵皱眉说:“你妈让你往家汇钱的?”
许萱说:“她说得还人家钱,就是我上学借的钱……这个理由我没法反驳。”
夏云朵点点头,说:“我给你做主了,你就先住我外甥这吧,房租什么的就免了……你可别跟你妈说现在找到不花钱的房子了,要不然她更得吸你的血了。”
许萱看了我一眼,说:“我知道,我怎么会给自己找麻烦呢。”
我这个人总是容易怜悯别人。我自己的日子还没有过好,就开始为他人的生活担忧了。听完她们的话,我为我自己刚才想要婉拒许萱而感到惭愧。
我们走回客厅,夏云朵指着小屋对许萱说:“咱们去看看还有什么要收拾的,都收拾干净,等到时候你搬过来之后,直接就能住了。”
说完,她们走进了小屋,我跟着走到门口,倚着门框看着她们。霍晓莹留下的一些她不需要的日用品,全都被我收进了阳台的柜子中,虽然我知道她不会再回来了,但是我还是舍不得把她的东西丢掉。现在小屋里只有一些常规的家具了。
夏云朵问许萱:“你的铺盖什么的也拉过来吗?”
许萱说:“我打算买新的了,我现在住的地方的铺盖,都是学校里的那套,我不打算要了。”
夏云朵说:“干脆,你也别买新的了,我之前在这屋住过,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用我的吧。”
许萱说:“那好吧。”
夏云朵问我:“小乐,我的被子什么的都在哪儿呢?”
我一指衣柜,说:“你的东西我都没动,全在柜子里呢。”
夏云朵打开柜子,从里面翻找出她的被褥,和许萱把它们铺好。
等一切收拾停当,夏云朵提议为了迎接许萱,出去吃一顿饭。许萱说,今天还是算了吧,等我搬过来之后再吃饭吧,我得回去收拾收拾。夏云朵说,那也好,你租的房子还有多久到期?许萱说,我和房东说好了,是一个月一交,正好七月份就不用交了。夏云朵说,你的东西多吗?许萱说,还好吧,有一两个晚上就能收拾完。夏云朵说,那你收拾好了之后,让小乐去接你吧。许萱说,不用了,我自己坐车过来就行,估计也就一个箱子。夏云朵说,你们俩互相留个电话吧,到时候联系起来方便。于是,我和许萱互留了电话。
许萱看了一眼表,说:“那你们先呆着,我回去了。”
夏云朵说:“让小乐开车送你吧。”
许萱摇摇头,笑着说:“我自己回去吧,正好我试试坐车大概要多长时间。”
夏云朵说:“那好吧,咱俩一起走吧……小乐,你再把屋里打扫打扫,别这么乱,我发现霍……人家搬走了之后,你这里又开始跟个猪窝似的了。”
我和她们道别后,决定把这个消息告诉陆斌。我可不想让许萱住在我这里的消息从别人的嘴巴传到陆斌的耳朵里。
“喂,你在北京呢么?”拨通陆斌的电话后,我问他。
陆斌说:“你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有什么事呀?”
“我操,没事儿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啦?”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说,“我昨天才从南方回来,后天要去一趟东北。”
“咱们几个里面就属你丫最忙了……今天晚上有时间吗?一起吃个饭吧。”
“今天晚上我不在家呀,我一会儿得去趟廊坊。”
“又找你媳妇儿去呀?”
“她们明天毕业典礼,我今天送她过去……班长和她媳妇儿也去,我们一起走。”
“你们几点走?”
“一会儿……你丫到底有什么事儿呀?”
“那就算了吧,我电话里跟你汇报一声得了。”
“什么事儿呀?还得找领导汇报?”陆斌开着玩笑,“你都这么大人了,能自己做主的就自己做主吧,别什么事儿都找领导,领导一天到晚也挺忙的,没那么多工夫听你闲扯淡。”
“别你大爷了,”我笑,“跟你丫说正经的啊……”
陆斌打断我:“你丫能有什么正经的?”
我不笑了,佯装严肃地说:“现在就你自己吗?你媳妇儿不在边上吧?”
“不在呀,怎么了?”
“跟你说一声啊,许萱要住我这儿了,我小姨撺掇的,不是我的意思。”
“谁?”陆斌果然和我想的一样,惊讶了。
“许萱。”
“……”陆斌沉默了。
“今天我小姨她们拿毕业证,拍毕业照,我小姨就问许萱毕业之后有什么打算,她说她毕业不打算回家,要在这边儿先混一段时间,她说她回家也是被她妈吸血,我小姨可怜她,就说我家还空着一间房,让她搬我这儿来……不要她房租。”
“你想让她搬过去吗?”陆斌平静地问。
“想听实话还是假话?”
“只要不是废话就行。”
“操,其实我挺矛盾的,我知道你们之间……要是别的姑娘的话,我也就收留了,但是许萱跟你……不过我也觉得她有时候挺可怜的……”
“老夏告诉你的吧?”陆斌说,“我是说,我们之间的事儿。”
“除了她还能有谁?”
“我们俩的事儿,你别跟别人说去了,”陆斌说,“咱们宿舍大周也知道,班长和小胡应该不知道……这事儿你看着办吧,反正我和她现在也没联系了。”
“老高,你知道我这个人挺没主见的,我小姨已经答应她了,我不好再说什么……”我试图解释,“我觉得我得告诉你一声,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我就是觉得得让你知道才行……我可不想因为一个女的,把咱俩得关系搞僵。”
“不是,我没明白,”陆斌说,“什么叫因为她就会把咱俩的关系闹僵?”
“她以前跟你……现在住我这儿,我怕你误会……”
陆斌笑了:“你小子心眼儿还挺多的,放心吧,我不会因为这点破事儿就钻牛角尖的,再说了,我们俩现在什么关系也没有了,你别硬往我脑袋上扣屎盆子了……说实话,我巴不得能把她发出去呢,我可不想让她来纠缠我……哎,兄弟,要不然你给收了得了,她肯定喜欢你这样的。”
“别废话了,我江乐虽然傻逼,但是还知道什么叫朋友妻不可欺。”
“你丫别诽谤我啊,我现在跟她可没什么。”
“得得得,我懂了,”我说,“我就再当一次大善人吧。”
“干脆你就把她收了得了,省得我一天到晚提心吊胆的……真的,不骗你,她就喜欢你这样家里有点闲钱的,不瞒你说,她以前过的日子可不容易了,所以她才想要找个一劳永逸的……”
“听说她还有个弟弟?”
“哦,对,她是有个弟弟,她妈重男轻女……唉,你还是把持住自己吧,可千万别掉进这个无底洞啊。”
“哎,老高,我打听一句,”我八卦起来,“你是怎么从这个洞里爬上来的?”
“去你大爷的,不该打听的少打听……不跟你丫废话了,我得去接我媳妇儿了,有空见面聊吧。”
“见你一面比见XXX都难……行了,你丫赶紧走吧,要不然你媳妇儿就该掐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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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的第一个周六上午,我还四仰八叉地趴在床上呼呼大睡的时候,似乎听到门被敲响了。我翻了个身,半梦半醒之间,努力集中精神去听是否真的有人在敲门,正在这时,枕边的手机忽然响了,把我吓了一跳。
电话是许萱打来的,我接起,懒洋洋地说:“喂。”
“你在家呀?”许萱的声音软绵绵的,“我敲半天门了,没反应,我以为你出门了呢。”
“我刚醒,你等我一下,我穿件衣服。”我打着哈欠坐起。
许萱说:“真不好意思啊,这么早打扰你了。”
“没事儿。”我客套地说。
现在已经十点多了,许萱选择这个时间点过来,并不能说是打扰。我穿上大裤衩和背心,出了自己的屋,走到客厅,把门打开,许萱正扶着箱子左右张望。
“你好,江乐,”她微微颔首,温柔地说,“我……我今天就过来啦。”
“嗯,来吧,”我让开门口,客套地说,“你应该昨天给我打个电话,我今天去接你。”
“东西也不多,地铁倒公交也挺方便的,就没必要麻烦你了。”她费力地拎着箱子进了屋。
有几点事情,我要说明一下。首先,虽然我的内心比较同情她,但是鉴于她之前与陆斌的关系,我多少还是有一些反感和不安的。我不知道别人是否会有我这种心态,我坚持认为,即使二人的姘合关系早已解除,但是她毕竟曾经是我兄弟的女人,我还是心存芥蒂的,我从小就知道一个道理,叫“朋友妻,不可欺”,她不是陆斌的“妻”,甚至任何名分都没有,但是二人有过实质性的关系,足以让我对其避而远之了。其次,许萱长得很好看,她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夏云朵她们宿舍里最漂亮的姑娘了。试想,如果她要是丑鄙不堪,陆斌也不会看上她的。不止陆斌,据我所知,于周刚认识她的时候,也曾想过要追求她,只不过还没开始就失败了。我和所有普通男人一样,喜欢年轻、漂亮、身材好的姑娘,但是,还是基于第一点,因为她曾经是陆斌的姘头,所以我想要避而远之。再次,我家小屋的上一位住客是霍晓莹,虽然我知道她不会回来了,我也想让那间屋里充满活力,但是我想要一个与我有共同话题的人,而不是这么一个半陌生人。最后,我只希望她是一个普通住客,我不想与她有过多的生活交集。
我这么一个喜欢学雷锋的人,但是基于以上几点,我没有帮她把箱子拎进来,而是看着她把箱子拉进屋里。
我回到自己的屋里,从抽屉中拿出之前霍晓莹留下的钥匙,走到小屋,轻轻敲了敲门。许萱刚把箱子打开,正从里面把衣服拿到床上,听到我的声音,回过头来。
我把钥匙放到床角,说:“这三把钥匙是小屋门的,另外这把钥匙是房门的。”
许萱站了起来,拿起钥匙,说:“谢谢你。”
“不用客气。”
我转身回到自己的屋里,随手关上了门。我忽然发现,自己对待许萱冷淡的样子,颇有种之前郑三牛的爸爸拄着拐棍站在屋门口看着霍晓莹收拾东西的样子。想到这里,我不禁发笑,自己居然还能装得如此老成。
紧接着,我又忧愁起来,我不知道该如何与许萱相处。许萱的感觉和霍晓莹完全不一样,对待霍晓莹,完全是我主动。人类就是这样,但凡对自己感兴趣的事物或人,总有无限的精力可以消耗,不知疲倦,毫不懈怠,付出一切都愿意,相反的,对待自己不感兴趣或者反感的,但是又不得不做的事情,总是提不起精神,会想尽一切办法去拖延。
我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了一会儿,门又被敲响了。我走出屋,打开房门,夏云朵和余新赫然站在门口。
“小姨,余叔叔。”我叫着他们。
余新笑着点了点头,夏云朵则应了一声,闯了进来,问:“白娘子来了吧。”
许萱从小屋走了出来,高兴地说:“云朵,你们来啦。”
夏云朵拉住许萱的手,问:“你什么时候到的?”
许萱说:“我刚到一小会儿,正收拾东西呢。”
我招呼余新坐下,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可乐,放到他面前,然后让夏云朵想喝什么自己拿。
夏云朵和许萱也坐到沙发上,她问许萱:“从这儿到你们公司要多久啊?”
许萱说:“那天我坐车大概一个半小时吧。”
余新插嘴:“那就挺远的了。”
许萱说:“需要走路的距离不是很多,基本上都是坐车或者坐地铁。”
他们说了会儿话,我基本插不上嘴,只是站在一边听着。过了一会儿,夏云朵说:“咱们中午一起吃个饭去吧。”
许萱说:“行啊,今天我请客,你们都不许跟我抢。”
夏云朵说:“行,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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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萱刚住进我这里的时候,让我很是别扭。开始的几天,我们之间几乎没有过多的交流。她八点半上班,早上六点半左右就会出门,而这时我还没有醒来。晚上她到家的时候大概七点到七点半之间,我不会像之前和霍晓莹住在一起时那样准备好晚饭,她都是会从外面买一些吃的,一开始还会买出我的量,但是自从我告诉她我晚上有时不吃饭之后,她便不再买我的饭。实际上,我晚上不是不吃饭,而是会在她到家之前,去外面随便吃上一点。
晚上,她基本上只会在自己的屋里呆着,我不知道她在屋里做什么,因为我几乎从来没有靠近过她的屋门,虽然她从来没有锁过小屋的门。
这样的生活很无趣。我是一个没有恶趣味的人。如果我是一个十分喜欢探究别人隐私的人——用望远镜观察别人的生活不算——那么我会趁着白天许萱上班的时候,溜进她的房间,在里面“玩耍”一番。不过即使我有这样的恶趣味,几天之后也会烦腻的,毕竟任何新鲜事物也经不起三天两头地玩弄。
我说过,我只会对我感兴趣的事物主动。同样的,我发现许萱也是这样,她似乎对我的生活毫无兴趣,因为她几乎从来没有主动和我说过与这个家无关的事情。据我所知,许萱能够与陆斌姘合,很大程度上还是因为她的主动。她的自尊心可能很强,她面对不得不低头的事情,只能选择尽量回避,我指的是她拉下脸来住进我的不用花钱的小屋。
晚上,我会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吃零食,她只有出来上厕所或者洗漱的时候,才会打开门,和我客套上两句,然后再回到自己的屋里。我也没有主动邀请过她和我一同看电视和吃零食。
这并不能缓解我的寂寞,反而让我的生活变得尴尬和拘谨。
大学毕业之前,我们宿舍的几个人曾相约,等到毕业一年之际,要酩酊大醉一次,汇报大家一年的情况。当时我洒下豪言壮语,等到一年聚会的时候,安排在我家,晚上大家都不要走了,直接在我家过夜就行了,大家一致同意,因为除了我以外,他们都暂时没有自己的独立住房,包括陆斌也是一样,他在结婚之前,一直和他家人住在一起。
李讴歌先联系的我,他问我,现在已经毕业一年了,去你们家开party的事情能不能落听。我说,来我们家没问题,不过现在有一个现实的问题,那就是没法过夜了。李讴歌说,你们家不是两居室吗,两个人住一间屋,再有一个人睡沙发不就得了吗。我说,现在没法这么安排了,小屋有人住了。李讴歌说,老夏又住你那儿了?我说,不是我小姨,是许萱。李讴歌一惊,说,你们俩怎么搞一起去了?我说,你大爷,我们俩没搞到一起,是我小姨把她暂时安排到我这里了。李讴歌说,没事儿,许萱也不是外人,到时候咱们一起热闹热闹。我心想,你是不知道她和陆斌的事情啊。我说,你先问问其他人的意思吧,我这边跟许萱渗透一下。李讴歌说,没问题,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我们的毕业证上的签发日期是2009年7月10日,今年的这天恰巧是周六,于是我们决定就在这天相聚。
周五晚上,许萱用钥匙打开门的时候,我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一边抽烟一边看着《新闻联播》。自从霍晓莹离开我以后,我没有再去地铁站拉过黑活儿,但是却很怀念那些叔叔大爷们总是用一些国家和国际上的事情吹牛逼的时候,于是,我莫名其妙地开始迷恋上了《新闻联播》。而且,夏云朵和霍晓莹是很反感烟味的,所以她们在的时候,我几乎从不在客厅抽烟,但是许萱住进来之后,她没有提出这个要求,我也没有主动问过她,所以,我就随便在家里抽上了烟。
许萱一边换鞋一边客套地问我:“吃饭了吗?”
“不饿呢,你吃完了?”我随口说。我的眼睛紧盯着电视屏幕,主持人李瑞英正在报道着巴基斯坦发生了一起自杀式爆炸袭击,死伤百余人。我能想象到,这则新闻如果被那帮叔叔大爷们知道了,他们一定能分析出来搞袭击的人用的是什么类型的炸弹,如何引爆,如何逃脱,并且由此分析出来作案人的动机以及他们的身份和宗教背景等等。往往他们的分析听起来头头是道,给人的感觉总是八九不离十,似乎他们正是事件的参与者,顺着他们的藤,就能摸到袭击者的瓜。
“嗯,随便吃了一口,”她换好鞋,指了指自己屋,说,“那你先忙着,我先回屋了。”
“嗯。”我依然思考着叔叔大爷们可能编纂的野史,敷衍地回应着。
几分钟后,《新闻联播》播放完了,我把全国的天气预报也看了一遍。当播放到合肥的天气时,我的手机短信铃声响了,李讴歌告诉我,明天他们全都能来,暂定下午两点到他家那边集合,只开一辆车过来,其中,于周会带着路晓露,其他人都不带女朋友。我回复他,没问题,等着你们来了再决定吃什么。
我忽然想起,我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许萱。于是,我走到关闭着的小屋门前,轻轻敲了敲门,许萱很快就走过来,打开了门。
我眼前一亮。
许萱扎着和霍晓莹一样的丸子头,上半身只穿着一件粉白色的吊带,亮出白皙的脖子、肩膀、锁骨和胸口,下身穿着很短的亮黄色休闲短裤,露出两条纤细的腿。
她瞪大眼睛,俏皮地努着嘴,轻快地问我:“怎么了?”
和霍晓莹住在一起两个月左右的时间,我从来没见过她露出这么多的肉。许萱现在的样子,让我慌了神,情不自禁地看向她的乳沟。“没、没什么事儿,就是……就是……”
许萱看出了我的慌张,她笑了笑,转回到屋里,拿了一件T恤,套在了身上,重新走到门口,又问:“怎么了?”
我下意识地抹了一把嘴,生怕自己流出鼻血或者口水之类的没出息的液体:“哦,我是想跟你说,明天下午我们同学过来吃个饭,到时候一起吧……本来头两天就应该跟你说的,结果我给忘了。”
“你的同学?我不认识吧……啊,是不是那谁他们呀?”
“对对对,就是那谁他们。”
许萱有些为难起来,她说:“方便吗?”
我不自觉地看了一眼她的双腿,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说:“我没什么不方便的,主要看你方便不方便。”
“他也来,是吧?”许萱轻轻搔了搔头发,眼珠转向一边。
“来。”
“他自己来吗?”
“他们一起来……”我忽然意识到许萱问的是陆斌带不带女朋友来,“哦,他自己来。”
“他……他们知道我住在你这里吧?”
“知道,”我说,“你想啊,我小姨知道,那等于路晓露也就知道了,路晓露知道,于周肯定也就知道了,于周一旦知道,那他们肯定都知道了。”
许萱微微点了点头,说:“嗯,也对。”
“你有什么喜欢吃的东西没有?明天上午我去买。”
“我都行……明天我和你一起去吧。”
“那也行,”我说,“那个……你要是热的话,可以把空调打开,我记得遥控器应该在床头柜下层抽屉里。”
“遥控器没电池了,明天上午得买几节电池。”
“嗐,早说呀,我这儿有电池。”我走到客厅,她跟了过来,我从茶几下面的小筐里翻找出几节没打开包装的七号电池,交给她,她谢着接过。
我又说:“那屋空调好久没打开了,你要用的话,还是打开点窗户吧,我怕有味儿……等过几天我找个洗空调的,好好洗洗。”
“嗯,我试试,要是有味儿的话,我就关上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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