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江小晨的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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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周一直很关心我的感情生活。就在我和江小晨露营后的第二天，他给我打了个电话，问我和我的新“妹妹”怎么样了，有没有发展机会。我没有告诉他，新“妹妹”可能会搬到我这里，只是对他说，我的“妹妹”还是“妹妹”，在身份上没有任何变化呢。于周说，实在不行的话就放弃吧，我给你介绍一个新的。我问，什么新的？于周说，一个与路晓露关系不错的高中学妹，也是单身，跟你是同岁，她们有一次在地铁上相遇，然后一起吃了顿饭，提起了谈朋友的事情，路晓露就把你的情况跟人家说了，人家觉得你的条件还行，路晓露就说让你们见个面，让我问问你的意思。我说，谢谢兄弟关心，我现在没心思想别的，就想把这个“妹妹”给死磕下来。于周说，这都多长时间了，人家要是有意思的话，早就答应你了，都这么大了，谁还整天跟你玩儿哥哥妹妹这一套啊，你看不出来呀，人家那是吊着你呢。我犹豫了，觉得于周的话确实有道理，如果江小晨要是真的有意的话，我对她说出不只是把她当成妹妹的时候，她一定听出了我的意思，则不会委婉地遮过这个话题。我对于周说，这样吧，过一个月，我这要还是没动静的话，再考虑吧。于周说，一个月也太长了，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我咬了咬牙，说，那就半个月吧，你等我消息吧。于周讪讪地说，人家姑娘不见得等得了啊。我说，你随便跟路晓露编个理由吧，就说我在外地旅游呢。于周说，你可真成，给你发姑娘你也不要。我说，我还是先紧着自己喜欢的来吧。于周说，你那个新“妹妹”怎么这么大魔力呀，她什么地方吸引你了？我说，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就是特别喜欢。于周问，她和吴晓夕比起来怎么样？我说，她们不太一样，平分秋色吧。于周笑着说，你们家人都什么毛病呀？我问，怎么了？于周说，当初夏云朵对比我和余新的时候，用的词也是平分秋色。

  之后的几天，我多次询问江小晨关于她妈妈的意见。江小晨说一直没敢与她妈妈讲，她说他妈妈一直在忙着收拾家里的东西，腾不出时间来想别的。我有些失望，也不好再催促她，觉得只能顺其自然了。

  9日那天中午，我正躺在沙发上，吹着空调，玩着手机。忽然，打到一半的游戏被江小晨的电话打断。

  “哥，你在干什么呢？”

  “家里蹲呢。”

  “你下午来找我一趟吧，我今天下早班。”

  江小晨很少主动约我，这让我很开心：“行啊，晚上你想吃什么？”

  “我就不跟你吃饭了，今天我得回家收拾收拾自己的东西了。”

  “哦，”我很失望，“是不是需要我帮忙把东西运到姥姥家呀？”

  “不是的，”她的声音放低了一些，“我跟我妈妈说通了，可以不去姥姥家住了。”

  “真的？”我一下子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你怎么做通阿姨的思想工作的？”

  “这个……你就先别问了，”她说，“你下午先来找我一趟吧。”

  我听她的语气有些犹豫，说：“你妈妈同意你不住姥姥家，你说没说是要住到我这里呢？她不会另外给你找地方住吧？”

  “我妈妈一开始是这么说的，她想让我住到大姨家，让我表哥去我姥姥家……”

  “唉，你妈真有办法。”我感到沮丧。

  “可是我没同意，我哪儿好意思让表哥去姥姥家呀，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嘛，”她说，“我后来还是跟我妈说起了你，跟她保证了一大堆，她才同意我去你那儿住的，不过……”

  我听到她可以住到我家，哪里还顾得上什么“不过”。我兴奋地说：“太好了，等你准备搬过来的时候，要不要我开车去接你……我也可以帮叔叔阿姨把他们的东西送到你姥姥家，只要你同意的话。”

  “不过……我妈妈还是有些不放心，她虽然同意了，但是她和我爸爸想去你那儿看看……他们毕竟还是有些不放心，觉得我一个女孩子和一个男孩子住在一起，说出去不那么好听。”

  “啊？他们还要过来呀？”我很为难，“我怎么介绍我自己呀？我要是说我是你哥的话，是不是不太合适呀？”

  “我……”从她的声音里，我甚至听出了她已经脸红了，“你还是来找我一趟吧，我当面跟你说……我还要跟你坦白一件事情。”

  “坦白？”我有些疑惑，“难道你还瞒着我什么事情吗？”

  “你来了再说吧，我一会儿该去接班了。”

  整整一下午，我的心里一直忐忑不安，不知道江小晨要向我“坦白”什么事情。

  我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莫不是她有男朋友？或者说她的男朋友与她是异地恋，不能时时见面，所以她只能认我当哥哥？要不然就是，她之前有个相恋的男友，因为某些事情与她断了关系，她对他一直念念不忘。又或者她之前的男朋友身患绝症，离开了人世，她一直爱着他，无法接受新的感情。还可能是她一直有暗恋而得不到的人……要不然，她是同性恋？

  我想了无数种可能性，没有一项是对我有利的。我感到十分悲伤，总觉得她即使住进我的小屋，也终将与我无缘。

  我又回想起之前小屋中住过的几位女性。夏云朵是我的小姨，没什么可说的，不过也正是她的到来，为我招来了后续的几位姑娘。我一开始是喜欢霍晓莹的，但是她对于行之的执着和她的断肢劝退了我；至于许萱，我就不多说了，她是让我最为矛盾的一个姑娘；然后就是欢欢和小小毛。欢欢是我的兄弟媳妇儿，我没有任何想法，我对小小毛的感情远大于欢欢；最后，是吴晓夕，一个我爱而不得的人。

  江小晨会不会是下一个让我魂牵梦绕却无法得到的姑娘呢？

  我带着疑问，忐忑地开车到了医院，距离江小晨下班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在等待她下班的这段时间里，我坐立不安，打开手机想要玩玩游戏，但是却毫无心思，于是打开车门，站在停车场里，接连抽了两支烟，然后又钻回车里，呆呆地看着前方。

  好不容易挨到了江小晨下班。我看着她走进停车场，赶紧从车上下来，冲她挥手。她看到我后，露出了笑脸，没再用手挡着嘴。江小晨坐进副驾驶后，说：“直接送我回家吧。”

  我没有说话，发动汽车，驶离了医院。我努力克制自己的好奇心，争取不先问出话来。我知道，我只要先开口询问，便会被她拿捏住了。

  汽车在路上行驶了一段之后，被一个红灯拦住了。我看向副驾驶的江小晨，她慵懒地靠在椅背上，呆滞地看着前方。她越是这样，我的心里越没底，不知道她想要坦白一些什么。

  终于，我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了，心想，被拿捏就被拿捏吧，我不能再装得无所谓了。我谨慎地问：“小晨，你中午在电话说要跟我坦白，你想坦白什么呀？”

  她看向我，抿抿嘴，说：“我知道终究瞒不住你的，你早晚也会知道……”

  “难道……你有男朋友？”我发觉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

  “男朋友？”她皱起了眉，“没有啊，我没有男朋友啊？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我长舒一口气，心想，只要没有男朋友，无论怎样都行。我说：“我瞎猜的，我以为你要跟我坦白有男朋友的事呢……那你到底要跟我坦白什么呀？”

  她笑笑，说：“我说了你可不许生气。”

  “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哈哈哈……”

  “那我可说了。”

  “说吧。”

  “其实……”她挽了挽耳边的头发，低下头来，说，“其实我很早之前就知道你是谁了，只是一直没有对你说罢了。”

  “什么意思？”我没明白，问，“怎么叫你很早就知道我是谁了？我就是我呀，我还能是谁？”

  “我是说咱们之间的联系。”

  “咱们之间还有别的联系？”我迅速看了她一眼，问，“除了哥哥妹妹以外，还有什么特殊的关系吗？”

  “我表哥认识你，他之前还要把我介绍给你呢。”

  “你表哥？”我在脑子里努力搜索着自己认识的江姓男性，丝毫没有意识到江小晨的表哥未必姓江。

  “我表哥是于周。”

  我大吃一惊，张大嘴巴看向江小晨：“我的大学同学大周？”

  江小晨看到我的样子，偷偷笑了笑，说：“有几个于周的女朋友叫路晓露呀？特别是当我看到你小姨的时候，就更确定你就是他说的江乐了……好几年前我在我哥的手机上见过你小姨的照片，那时候他说你小姨是他女朋友。”

  我的脑子里瞬间闪现出于周对我描述的他的表妹：“我妹可是对眼儿，反正看着呆呆的，而且她的牙还不齐。”这不正是江小晨吗？我从来没有把江小晨和于周形容的表妹联系起来。

  我又联想到我第一次给江小晨讲述我的大学同学时，她反复询问关于大周的事情。果然，她早就知道了我和于周的关系。

  我的心中一片坦然，再也没有了胡乱猜想时的阴霾。这让我不禁再次感叹起我和江小晨的缘分。我的兴奋难以言表。

  “大周真是你哥啊？”我的声音提高了许多，“我去，当初他说要把他妹妹介绍给我，我还不愿意呢。”

  江小晨有些不高兴，问：“你为什么不愿意？”

  “这真不赖我，”我解释道，“他把你说得特别……呆，说你是……算了，不说了。”

  “你不说我也知道，他肯定没说好话。”

  “不过，你叫我一声哥哥还真不亏，毕竟我跟你哥是兄弟，”我说，“你跟大周也说了吗？”

  “我还没告诉他呢，我也没对我妈说你是他的同学，”江小晨说，“前两天在我姥姥家的时候，我妈跟我大姨念叨，说我不打算住姥姥家，我大姨问我要住哪儿，我就说……反正我说了个理由，我妈说到时候跟我一起来你家看看，后来我哥说他可以先探探前站，帮我妈他们把把关，他说……他说不应该让我妈去你家，要是见面的话，也应该是你去看我妈。”

  我没明白江小晨的话，问：“大周这话是什么意思？”

  江小晨没回答我的话：“今天晚上我把东西都收拾好，明天我哥和我嫂子送我去你家，他们要先见见你……我还没告诉他们你家在什么位置。”

  “他比你熟悉去我们家的路。”

  “我还没跟他说你就是江乐呢。”

  “你别告诉他，等明天咱们给他一个惊喜……不对，他在来我们家的路上就该怀疑了——至少他得跟你说他有个同学就住这里。”

  “下礼拜你还得跟我回一趟我姥姥家。”她忽然有些羞赧。

  “我还要去你姥姥家？”

  “我跟我爸爸妈妈说的是……我说的是……”

  “说的是什么？”

  “我说我男朋友家有地方住……”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后面的话我已经听不清了。我已经无需听清楚后面的话，这短短的几个字足以让我的大脑皮层分泌出无数的多巴胺了。

  “你、你说我是你、你男朋友？”

  “你别胡思乱想啊，我只是为了应付我爸爸妈妈……”她说。

  “啊？你怎么能骗你爸爸妈妈呢……”

  “不过……”她打断我，“你以后要是一直对我好的话，也不是不行……至少现在只有咱们两个人知道是假的，你得把戏做足，要不然我爸爸妈妈就该不让我住你家了。”

  “可是，你要是这么说的话，他们不会更担心吗？你单独和男朋友住在一起，怎么可能会不发生些什么呢？他们都是过来人，怎么会想不到呢？”

  “我不能瞒你，”她委屈巴巴地说，“头两年他们就开始给我安排相亲了，我说过很多次了，我不想找男朋友，可是他们不听，总是想办法鼓动我，要不然我哥为什么也跟着掺和呢。”

  我恍然大悟，难怪于周一直说把他的妹妹介绍给我呢。我说：“大周这孙子……我一直以为他是看我孤单，所以想把你介绍给我呢，没想到他是想把他妹妹发出去……我也告诉你一件事儿吧，前两天大周联系我呢，说要把路晓露的一个学妹介绍给我……”

  “那你就见见呗。”她小心翼翼地看向我。

  “我直接给否了，”我斩钉截铁地说，“我还得在家照顾你呢，哪有工夫去见什么狗屁学妹呀。”

  她满意地笑笑，说：“明天我上小夜班，上午他会送我去你家，咱们中午一起吃个饭吧，你今天提前准备准备吧。”

  我说：“我跟大周这关系，就是吃泡面他也高兴。”

  “还有我嫂子呢。”

  “他们俩还没结婚呢，你怎么总叫路晓露嫂子呀？”

  “叫习惯了嘛。”

  “没事儿，路晓露跟我也是朋友，她也能吃泡面。”

  “那我呢？”江小晨嘟起嘴，委屈巴巴地看着我。

  “你呀，”此时，我已经将车开至她家楼下，停在了路边，说，“我给你吃满汉全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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