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动容
第124章 动容
穆长珩绷紧了身子,应了一声,到底不敢与晋渊发生口角。
纵使内心不甘心,可也只能将这股不甘心咽下去,易欢如今孤身一人,并未进宫,也从未听说过她要进宫,只要易欢没有亲口承认,他便还有一丝希望,不是吗?
晋渊唤来银枝,道:“送客。”
“是,陛下。”
银枝做了个请的姿势,道:“穆公子,请吧。”
穆长珩起身,跟在银枝身后,朝外走去。
待走出易欢的院子,穆长珩试探着问道:“陛下、陛下和欢儿相识多久了?”
银枝但笑不语。
穆长珩心沉了沉,道:“今日陛下是故意叫我进来,好叫我看到这些的,是么?”
银枝道:“穆公子是个聪明人,聪明人该知道放弃两个字怎么写,况且我们主子已经拒绝过公子一次了,不是么?”
穆长珩一阵沉默。
银枝接着道:“你以为把她护在后宅就是对她好么?陛下却不这么想,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她能成为与陛下并肩之人,我们主子非笼中雀,她该是翱翔九天的凤凰。”
穆长珩便不说话了。
晋渊坐拥江山,手握权柄,可他真的舍得,将自己的权柄分给易欢吗?
他说他要给易欢最好的一切。
可自古帝王都是凉薄多疑的,只会将权力牢牢握在自己手心,历代帝后不合的不在少数。
而晋渊想要做到他今日承诺的一切,实在太难了,不过是些漂亮话而已。
但银枝有一句却没说错,她非笼中雀,合该翱翔于九天。
穆长珩向银枝抱了抱拳,道:“多谢姑娘点明,让穆某豁然开朗。”
她需要的不是被人护在身后,而是尊重,是被人平等待之。
穆长珩离开藏春园,往穆府而去。
穆夫人看到他垂头丧气的回来,知晓这小子定是碰了壁。
他开口:“说吧,是人家不愿见你?还是不肯收你的礼?”
穆长珩将那支手镯放桌上,道:“娘,这手镯你收回去吧。”
穆夫人讶异道:“竟连这手镯也不肯要了,怎么,你把人家惹恼了?”
穆长珩摇了摇头,他道:“以后礼物我要自己去送。”
“娘……我发现不止我中意她,有一个比我强上十倍百倍之人,也看中了她,我该如何是好?”
穆夫人放下手上的茶盏,问:“何人?是一品大员之子,还是王孙侯爵?”
穆长珩摇了摇头,只道:“那是个我努力一辈子,也无法追上的人。”
穆长珩自信给他三年不会比林青裴差。
可和晋渊比,出生时就注定了他一辈子只能做人臣。
“今日我过去,见着了那男人,那男人威胁我放弃。”穆长珩低下头,兴致不怎么高。
穆夫人问:“那你呢?你怎么想,你畏惧那人,想放弃了是么?”
穆长珩不语。
穆夫人脸色却骤然严肃了起来,道:“倘若你因为畏惧别人权势,就放弃了自己的意中人,长珩,那么我劝你还是不要去纠缠易欢了,如今易欢人未嫁,自是谁都可以去争取。”
“可倘若,那人是圣上呢?”
穆夫人手一抖,手上的茶盏“啪”的一声落地上,眸子微微瞪大:“你说什么?”
“若看上易欢的人,是圣上呢?我又当如何?”
穆夫人沉默了下来。
穆长珩说:“我也想争取,我也不想放弃,可我拿什么去争呢?”
穆长珩叹了口气,道:“我先前想把她娶回来护在家里头,让她不再受人欺辱,可我没考虑过她需不需要我的保护。母亲,你和我,包括我们穆家人,都太自大了啊,觉得她是二嫁,便合该嫁给我。”
*
穆长珩走后,晋渊回到屋里头,走到屏风另一边。
却见易欢已经睁开眼,正怔怔的看着他。
易欢这会安静的很,显然意识已经清醒了。
晋渊连忙上前,坐在床边上,大掌覆在她脸颊上,说道:“抱歉,吵醒你了?”
易欢本就睡的不深,她道:“你是不是陪了我一宿?”
男人没说话。
兴许是因为病了,易欢眸子发热,她道:“你是故意叫我听见这些的吧?真正坏的人明明是你,明知我心软,听到你说的这些话,又怎么会不动容?”
“你太坏了,你从一开始就坦坦荡荡的出现在我面前,说喜欢我,明知你的喜欢好莫名其妙,可我还是忍不住……忍不住被你打动……”
易欢撇过头,眼眶通红,落了泪。
病了的人尤其容易感性。
晋渊慌慌张张的伸手,把她抱到怀里来,蹭了蹭她的眼角,道:“怎么哭了?你不喜欢听那些,我以后不说了好不好?”
“我字字皆出自真心,欢儿,我是想把你娶进宫,做我的中宫皇后的,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上辈子他还没来得及向她表明心思,她就死在了自己面前。
这辈子晋渊恨不得把自己的心都剖出来给她看。
“你别说了。”易欢道。
此刻的易欢实在太脆弱了,心防已经被男人一点一点撕开。
易欢怕他再说下去,自己就真的会忍不住答应了。
可那是皇宫,他是皇帝。
她仅剩的理智告诉她,她不该成为他丰功伟绩里的一抹败笔。
他从前是最好的君主,不会叫天下子民和朝臣失望,以后也会是。
“好,我不说了。”
晋渊垂眸,安静的看着她,他摸着她的小脸,道:“休息吧。”
易欢道:“你也快回去休息吧,你彻夜未眠,又处理政务,又上了早朝,这样来回赶,身子会吃不消……”
晋渊提了提唇角,道:“欢儿说的是,这样来回赶,身子会吃不消,那我歇在欢儿这儿,可好?”
她暂时不能接受不要紧,晋渊最擅长软磨硬泡了。
“那我叫银枝去将客房收拾出来。”
晋渊脱去外袍,道:“何必那般麻烦?我看欢儿这床也不小,我们挤一挤。”
易欢转过头,与他对视,撞上他充满笑意的眼。
她方才那些话,竟也没能让他打退堂鼓。
易欢道:“我病了,过给你可就不好了。”
“要过早过了,昨夜抱着我叫爹叫哥哥,嫌药苦不肯喝,还抢我嘴里枣儿,将我唇都咬破了,你瞧瞧。”
晋渊凑近,将唇上细小的伤口扒拉给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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