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影体(二十五)


“木云警官身份暴露了?!”

“就眼下我们所知的情报而言,这应该是木云警官主动为之的计划,或许我们可以稍加安心。”

“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什么叫组织首领知道内部存在公安卧底???既然一切信息都不清楚,那又怎么能够确认这件事?”

“恐怕……是有人走漏了风声吧。”

诸伏景光心情沉重:“老师他显然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就意识到了这件事。”

降谷零同时想起了幼驯染曾经的危险遭遇,眸光霎时变得压抑。

“既然情报能够泄露第一次那么很可能就会泄露第二次。木云老师选择在这个时候远离危险掌控主动权,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

卧底警察的处境从来都是这样,猝不及防就会迎来剧变。如果等未来某一天卧底嫌疑找上门来,那迎接木云和泉的就只会是重重叠叠的包围圈了。

“更何况即便撤离的这样果断,老师接下来会遭遇的追杀也是超规格的激烈。”

“毁掉了组织里的网络无形之手,破灭了组织首领寄予在酩悦身上的长生厚望,本身又在组织内部占据着那样恐怖的权重……哈哈,那家伙简直就是踩着黑衣组织全员的脸皮Say  hi啊!”

这样一说才叫人猛然对其中的恐怖之处有了总体的观感,有人不自觉咽了一口唾沫:“太生猛了木云警官……”

“当务之急不光是要面对来自敌人的威胁,如果小景猜测的没错,那么木云警官就还要防备来自于己方的出卖。”

——这才是木云和泉这一路逃亡的最大难点。

【“阵,那封邮件是什么意思?!”

发丝披散的少女甚至忘记了自己在任务行动之中扎起马尾的习惯,在和琴酒相遇的第一时间就径直高声质问道。

“字面意思,今早有人发现了死在科研部附近的酩悦酒,调查监控后确认是他在快天亮的时候挟持着酩悦离开那里的。”

“奏夜怎么可能会是公安的人!”

库克完全无法理解,一双眼睛被怒火点燃得发烫。

“他加入组织的时候那么年轻,哪个官方会让刚从警校里毕业的菜鸟跑出去卧底?!”

“我不知道!”

银发杀手眉头紧锁极其不耐烦,裹挟着一身冷气,掠过库克就往伏特加开来的保时捷走。

无人得见,那双幽绿狼眸中几欲宣泄而出的狂躁!

“想问什么就找他去问。”

他在拉开车门时最后冷冰冰的掷下几个字。

“这也正是我要做的事。”

如果如今呈现在自己眼前的这一切结论都是真的,那他一定会让那个该死的胆敢戏弄自己至今的混蛋,体会这个世界上最为痛苦的死法!

司机伏特加全程感受着充斥在四周的疯狂杀意,用尽自己全部意志力才没把车子给开进路边的树林之中。

不为别的,就为了保住自己小命。

就看他家大哥现在的样子,这车但凡速度慢下一点,他就得滚去车轮底下做泥。

然而和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的是,组织的这次追杀行动从头到尾都极为不顺。

就像是在组织内存有无形的眼线一样,在琴酒公开发布追杀令之后,组织位处霓虹国境内的数个机要据点接连被外部势力入侵。

——其中有被匿名报警吸引过去的警力,也有霓虹公安频繁出没的身影。

就连琴酒和库克的安全屋都被两个组织敌对帮派杀上了门!

两个人在接到安全屋传来的警报信号时脸色一沉再沉,不发一言,只觉心跳犹如擂鼓,那覆于躯壳下的鲜红几近撕裂!

那两处安全屋,都是他们曾带领景芝酒前往停留过的地方!!

组织第一神枪景芝酒——若月奏夜,毫无疑问确确实实就是一名披着伪皮的饿狼!!!

而他们两个就是那愚不可及引狼入室的蠢货!

在酩悦突然暴毙后顺位成为组织黑客第一人的朝香酒刚坐上这个王座还没捂热乎,就在首领的调令下成为了此次追杀叛徒的后勤负责人。

但这把刀却没有发挥出己身应有的锋锐,反而在有心人精湛入微的误导下,成为了带领组织成员接连踩进陷阱的前锋。

“他是杀死酩悦的人,自然知道一名顶尖黑客对敌人的针对性,并对此有所防备。”

行动耳麦里,中年男人缓声下达命令:“让朝香酒停止继续搜寻吧,我已经锁定了景芝酒的退路。”

面对这个向来和他们不对付,且现在极有可能还在心里盘算着如何进行嘲笑的二把手,琴酒和库克却不约而同的选择听从指挥。

他们不做任何停留,直接奔向了朗姆预测中叛徒应该出现的地点。

然后便扑了个空。

因为景芝酒不走寻常路,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竟然胆大包天又心思缜密的杀回到了朗姆这个指挥者面前!

天崩地裂般的爆炸接连发生在近郊区,声势之浩大甚至惊动到了市里,估计再过十几分钟就会有警鸣声前来查探。

黑发青年从爆炸范围边缘的某一道天然陷坑中起身,漆黑的风衣上满是石块泥渣,挪动间有暗红血迹顺着嘴边蜿蜒而下。

想要在仓促之间精准坑害到堂堂组织二把手,他能拼的就只有一条命,伤敌一千自损八百都是白赚的,何乐而不为?

黑发青年偏头吐出上涌至口腔的鲜血,而后随手用衣袖抹去嘴角的血痕,没时间查看爆炸的成果是否如意,踉跄走出两步后渐渐恢复了有些麻木的四肢。

他掀起眼皮看向眼前跟死亡爆炸擦肩而过的黑衣幸运儿。

那人应该只是一个负责在这次行动中打杂的外围成员,在看清他的样貌以后就僵硬的举起手里连保险都没打开的手枪,牟足了劲儿将剧烈颤抖着的枪口缓缓对准他。

衣角翻飞,黑发青年的身后是狂野吞噬着一切的火焰与同样致命的烟尘无所顾忌肆虐纠缠,向所有见证其诞生的生物展现出一视同仁的蔑视与喧嚣。

明明青年本人也是有些狼狈的姿态,但就在那双如渊般冷漠平静的眼睛没有一丝波澜的映照出自己佝偻着的身形时,那名外围成员本就不稳的手顷刻间便被恐惧彻底压垮!

啪啦一声,手里的枪成为躺在地上的一把逼真装饰品。

黑发青年于是勾唇露出一个轻浅的笑容。

“咳,你之前见过我?是帮我跑过腿吗,那还真是命定的缘分。”

他从容平稳的来到他的身前,俯身弯腰捡起那把无法被其主人掌控的致命武器,就像是在帮马路边的老奶奶捡起掉落在地的拐杖一样热心无害。

但哪怕是做出这样毫无防备似的动作,面前的人也自始至终连敢于趁机偷袭的想法都没办法升起。

这并不丢人,外围成员心知肚明。

此刻就算换成其他代号成员站在这里,面对杀疯了的景芝酒也只有暗自胆颤的份儿。

在这个庞大无边又黑暗无底的犯罪组织里,不能与景芝酒为敌的规则仿佛已经深深刻入了某些人的DNA分子链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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