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影体(三十九)


【(昨夜梦回中  推窗见小村落)

循着节奏明快的敲门声拉开警校寝室门,门口是清俊高大的好友挑眉相邀。

(童言说无忌  拥身坐看天河)

夜晚星空辽阔璀璨,清风与衣领嬉闹,片片樱瓣飘扬。

黑发青年和好友枕臂而卧,一个从衣服上捏起一片轻盈花瓣将其吹远,一个眉眼微弯随口与之闲谈星辰名讳。

(枯荣青草地  故人音容在侧)

肃穆墓园之中,黑发青年立在墓碑前,恍然间又一次看见好友挑起眉梢跟自己挥手打着招呼。

(落木萧萧下  合眼见神佛)

身后一叶枯黄飘落,青年缓缓闭上双眼。

(痛快痛恨都照彻)

再次睁开眼所见,是镜子里正在沉默着独自饮酒的黑风衣青年。

(桃花都吹落  春秋都吹落)

四季轮转,樱花笑颜灿烂,风吹一阵如雨纷纷。

(最懂竟是梦中那一刻)

青年房中窗户未关,许是清淡花香入梦,让他又一次得见曾经青葱岁月。

(长生长漂泊  复醒复作客)

黑发青年眼睫轻颤睁开眼来,薄被滑落,他拉开浮动的窗帘,远望外头春和阳光。

(年头年尾各自活)

青年披好深沉风衣外套,推门走了出去……

(遍地又如何  春光又如何)

岁月不居,又是一年樱花季。街道两边郁郁葱葱,青石板上铺满了清香花瓣。

(纷纷求不得)

黑风衣青年走在路上,与迎面跑来谈笑嬉闹着的两个少年擦肩而过。

(所幸不过是  寻常人间事)

青年止步回眸,眼神平静。

(作首寻常歌)

不过几秒停歇,他勾唇露出个细微笑容,转回头来继续向前走远。

(如今太平世  繁华里空消磨)

教官办公室里,披着黑西装的男人旁观国字脸教官唾沫星子直飞,对面五个青年低着头齐齐走神。

(说到头还是  旧红尘看不破)

恍惚间瞧见那满身书卷气的文雅教官站在自己面前,脸上是同样恨铁不成钢的怒气。

(风雨伸手遮  永别如何捱过)

黑发青年倚靠着住院部外墙,抬手遮在眼前仰头朝那轮炽烈红日望去。

他下定决心背对病房迈步离开,忽闻身后悲鸣响彻。

(走马去兰台  灯火连天阔)

华灯初上,雨丝来得突然。黑发青年孤身没入繁华街道。

(看不见悲欢离合)

匆匆忙忙急于避雨的人们往来如流,无人注意到黑发青年的心头同样落了一层雨霜。

(桃花都吹落  春秋都吹落)

好友清俊爽朗的鲜活笑容褪色为相框内的黑白图像。

(最懂竟是梦中那一刻)

长辈病号服下连接的心电图曲线陡然拉平再无波折。

(长生长漂泊  复醒复作客)

靠坐墙边的黑发青年眼神理智又疯狂,完全无视唇边溢血,仰头与高马尾女子对峙,不惧分毫。

(年头年尾各自活)

女人离去,青年无力垂下头,无知无觉步入暗沉的长眠。

(遍地又如何  春光又如何)

洁白整洁的病房里阳光尽洒,黑曜石凤眸重见天日,被硬生生刺得眼角溢泪,神思恍惚半晌。

(纷纷求不得)

家中书房,他沉下眉眼专注于笔下书写的攻坚计划。

(所幸不过是  寻常人间事)

燃火烧毁所有承载计划的痕迹,黑发男人咳嗽着、平静碾灭最后一点余烬。

(作首寻常歌)

警察厅门前,惊鸿一瞥黑发男人随风扬起的西装衣角,和那挺直坚定着向更深处而去的背影。

(也只能懂得  永不会懂得)

同一家医院,熟悉的病房里,面色憔悴许多的男人眼神平和,缓声向守在床边的猫眼学生讲述起自己的过往。

(流离失所却不动声色)

不过三言两语,轻描淡写,便是全部曾经。

(所以多少人  满堂欢声里)

决战大获全胜,眼前耳边尽皆是己方战友的激动欢呼。

(凝望着酒杯沉默)

惊闻师长失踪下落不明,五名学生瞳孔剧颤,刹那失声。

(遍地又如何  春光又如何)

太平人间再过一年,五名青年才俊气质各异容貌出众,亲昵默契齐聚街头。

(纷纷求不得)

谈笑间卷发青年余光瞥见什么有些微愣,径直朝那个方向快步走去。

(所幸不过是  寻常人间事)

带着厚茧的手掌拍向背对自己那人的肩膀,对方惊异回首,入眼却是另外一张陌生普通的脸庞。

青年道歉,转身回到友人们的身边。

(作首寻常歌——)

他们未曾多问,已然彼此习以为常,于是在闲谈的同时,结伴走向那家常去聚餐的料理店。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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