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忌惮
“夫人不必急于回复，待时机成熟，夫人可以自由选择。”
唐瑾玄心头一震，莫名的心慌，生怕说错一句话，惹得苏菀宁好感下降。
“王爷可知鸟尽弓藏的典故，自古以来，帝王都会忌惮将才。”
苏菀宁眉峰一拧，也不想兜圈子，若是支持他上位，落下一个悲惨的结局，岂不是白费努力，一无所有，还葬送了整个家族。
“本王爷虽有靖王称号，却无王爷的实力，只是一个空壳，夫人又有何惧怕？”
唐瑾玄捏了捏手指，不知该如何打消她的疑虑。
苏菀宁瞥了他一眼，默不作声，跟着靖王朝客栈走去。
转念一想，二皇子靖王确实就是一个空壳子，与其等其他皇子登基杀了他，还不如就地展开反击，慢慢培养自身势力，方能笑到最后。
皇上最忌讳皇子与武将勾结，还是小心谨慎些好。
“与王爷合作之事，我倒是可以考虑，不过要等到我父亲回来，方可给王爷明确答复。”
“也好，今日便好好歇息在我的客栈，若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见谅。”
清风客栈。
“风信，赶紧招呼起来，我家夫人都饿晕了，还有房间里的洗澡水，都要备好。”
白洛也不客气，直接吆喝了起来，越看风信越不顺眼。
“知晓了，一个小小丫鬟，要求一大堆。”
风信小声嘀咕了几句，转身去了厨房，安排小厮上菜。
“你说啥，风信，别以为我没听到，你要是再敢在我背后偷偷说我坏话，我就让你知我的厉害。”
“知晓了，姑奶奶，”心中暗暗道，“真难伺候。”
“小姐，你要是再也管一下白洛，她都要上天了。”
白芷微微蹙眉，有点担心小姐的名节。
苏菀宁只是浅浅一笑，并没有责备白洛。
当初出嫁之时，苏母并不想让白洛做陪嫁丫鬟，在苏菀宁的执意要求下，才勉强同意，又精心挑选了心思缜密的白芷，方才放下心中的大石头。
于苏菀宁而言，白洛就是她再也回不去的恣意洒脱，口无遮拦，敢爱敢恨，每次看到白洛在她面前发癫，倒也觉得生活多了几分乐趣。
曾经她也是一个好动，渴望在外征战沙场的女子，随着年龄增长，便也要被教养嬷嬷教授妇言妇德妇功妇容，是端庄了很多，却不是她内心的真实写照。
用完晚膳，梳洗后，苏菀宁便想独自漫步在客栈外的凉亭，让白洛白芷不要跟随。
“小姐，怕是不......”
白芷欲言又止，微微蹙眉。
“小姐好不容易离开武宁侯府，可以呼吸一下外面的空气，你别说那些名节了，名节也不能当饭吃，小姐就是太顺从所谓的名节，才被大爷和那个妾室欺负成这样。”
白洛心里堵得慌，觉得自家小姐这般懂规矩，却过得不好，还不如不管那些繁文缛节。
苏菀宁捏了一下手中的飞镖，朝凉亭走去。
今日出来，不知怎么了，竟然十分渴望父亲和哥哥早日回来，早日接她回家。
回想起小时候和哥哥一起射箭的场景。
“站稳脚步，不要看着弓箭，看着靶子，集中精力，放箭。”
苏菀宁的父亲苏亦方在一旁边踱步，边传授要领。
嗖！正中靶心。
苏千行兴奋地举着弓高呼，却看不到父亲一丝的喜悦。
苏菀宁拿着弓，微微福身，勾唇浅笑。
“菀宁，你是女孩子，不必学这些，跟你娘学点女红就好了。”
苏亦方微微蹙眉，一脸无奈，踢了苏千行的屁股一下，狠狠地教训了一顿。
“你看看着干嘛？是想被打吗？我到时候问教养嬷嬷，要是学得不好，就是家法伺候。”
苏母走了出来，一脸笑意地走到苏亦方身边。
“现在菀宁还小，等她长大些再学女红，也是没问题的。”
“你天天惯着她舞刀弄枪，日后怎么嫁出去。”
“我就整天舞刀弄枪，还不是嫁给了你。”
苏母斜视了苏亦方一眼，又一脸自豪地看向苏菀宁。
“菀宁不怕，娘罩着你，女子怎么就不能习武？”
直到出嫁前夕，苏母来到苏菀宁的闺房，苏菀宁才知母亲的心酸。
“世家贵胄的女儿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娘希望你能有自己的选择，不必委屈求全，可如今却要将你推向火坑，成为家族的助力。”
苏母轻轻抚着苏菀宁的手，心中不忍。
当年苏母也是为了家族嫁给苏亦方，如今却也这样送走了母亲。
“母亲，不必自责，女儿已经长大，该承担起责任，以后，女儿不能承欢膝下，请受女儿三拜。”
“娘知你自小心气高，遇到委屈也不愿跟家里人说，若是在武宁侯府受了委屈，你定要写信给母亲，母亲去接你回来。”
苏菀宁趴在苏母的膝上，缓缓落泪。
“娘也没有什么送给你的，今日就将飞镖的口诀传授于你，必要时候，可以保全性命。”
......
苏菀宁捏着飞镖，出了神，没注意到靖王向她走来。
唐瑾玄听到啜泣声，一时之间进退两难，不知所措。
“王爷不必惊慌，只是想起了陈年旧事，都过去了。”
苏菀宁红着眼眸，淡淡说道，丝毫没有半分的尴尬。
“我......”
唐瑾玄愣在了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绞尽脑汁回想风信讲过的戏折子，却哽咽不语，手心冒汗。
“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休息，王爷也早些歇息。”
苏菀宁微微福身，心中有些许疑惑，王爷心里究竟想要什么，除了苏家的支持，还想要什么？
“夫人，请留步，我有一事相求，可否说一下你的独门暗器。”
唐瑾玄微微勾唇，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继续聊下去了。
“不可。”
苏菀宁斩钉截铁地拒绝了，扭头就走。
唐瑾玄心头一紧，倒吸一口凉气，这也太难了，跟苏菀宁继续聊下去，比做什么都困难。
唐瑾玄一脸失望地回到房间。
“风信，你给的那些法子都没用，苏菀宁根本不吃这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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