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气度
“也是，我家若亭好歹也是侯爷之女儿，不说进宫为妃，做个王妃也不是不可能。”
乔姨娘眼珠子一转，活络了起来，觉得这辈子可以靠着女儿，站直腰板，将顾母比下去，不必受那窝囊气。
顾若兰看着母亲和姐姐异想天开，顿时汗颜，知晓说再多的道理，她们也不会听，沉浸在她们的美梦之中，无法自拔。
“若兰，你脑子灵活，快给姐姐想想法子，门第越高越好。”
“姐姐，我们是庶女，那些高门家的婆母都看中女子品性的，现在武宁侯府在上京的名声又不好，我们能找个家境不错的，就不错了。”
“你不帮就算了，没必要想些莫须有的名声来搪塞我。”
顾若亭捏紧了帕子，眼眸透出一丝丝寒芒。
“母亲，我累了，我先回去休息了。”
顾若兰心中一酸，不想多言，由始至终，母亲都骄纵着姐姐，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却看不清自身的实力，若是这么容易高嫁，世上的好事那会落到她们身上。
“若兰，你先别走，你中意哪一家，我好跟太太提一下。”
“家风中正的孟家。”
“妹妹，孟家论门第比不上陆家和宁家，论家境比不上陶家，你真愿意委屈自己。”
“孟家目前虽然品阶不高，但家风好，后劲足，嫁到这样家族，日后定会扶摇直上。”
顾若兰不卑不亢，靠门第，靠家族，还不如靠一个有进取心的夫君。
“母亲，我中意宁家，门第高，家境富裕，婆母不挑出身，我觉得我就是不二人选。”
顾若兰微微勾唇，默默离开。
就这般说话，还有脸面说自己是大家闺秀，就等着被打脸。
......
竹香院。
顾母得知侯府不必担忧缺银子，心中落了一块大石头，便也不慌了。
顾楚泽奔走在各个铺面和庄子，开始找管事嬷嬷要银子，也收上来不少钱。
林巧雪依旧每日送点心和滋补炖品过来，还时不时讲一下折子戏。
顾母也知林巧雪上不了台面，跟苏菀宁相比差远了，可林巧雪一张巧嘴，风趣幽默，一天不听她说些奇事趣闻，还挺难受。
顾云策和顾宴清启蒙过后，便上了族学。
林巧雪一有空，便来陪顾母，两人走得越来越近，好似有说不完的话。
“夫人，乔姨娘来了，说是为了两个女儿的婚事，希望夫人能帮忙张罗一下。”
赵嬷嬷插了一句，进来通报了一声。
老侯爷在时，乔姨娘凭借几分姿色，经常跟顾母作对，每次顾母都落了下风，待老侯爷一死，顾母便让乔姨娘滚去了西府，没有召见，不得入内。
“让那个搔首弄姿的乔姨娘进来，这么多年去了，看看她还能玩出什么花招。”
乔姨娘福身，一一细说两个女儿的婚事。
“乔姨娘，你是来求我的吗？你这分明是想让我为你办事？还要我为你家两个女儿写帖子，你做梦吧！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的模样。”
顾母阴阳怪气地嘲讽一番，喝着甜品。
“妾身人微言轻，还请夫人不计前嫌，能为若亭和若兰，谋一好婆家。”
乔姨娘赶忙跪了下去，压低了眸子。
“你之前不是说过，能不能抓住侯爷的心，是你的本事，能不能容得下，是我的气度吗？”
顾母微微挑眉，勾唇浅笑，眼里尽显上位者的高调。
“妾身不敢，只要夫人能为若亭和若兰谋个婚事，无论什么人家，妾身终身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夫人。”
“什么男子都行吗？你就是一个狐媚子，你两个女儿好不到哪里去，我看配山野村夫，再合适不过了。”
顾母多年的怨气，一时之间，倾泻而出，恨不得一盆狗血喷在她脸上。
“夫人教训的是，都是妾身教女无方，妾身定会在佛堂，抄写佛经，消除罪过。”
“好吧！既然你这么有诚意，我就给你们母女三人下个帖子，能不能成，就看你女儿的造化，要是丢了侯府脸面，你就等着挨板子吧！”
顾母虽不愿，但毕竟顾若亭和顾若兰是侯府的子女，婚嫁本就是当家主母的责任，要是没有办妥，传到顾老夫人耳朵，弄不好还会被臭骂一顿。
“谢夫人，妾身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夫人，妾身先行告退，夫人好生歇息！”
乔姨娘拜了再拜，走出竹香院，捏紧了帕子，眼中露出杀意。
就因为是妾室，便要永远被主母踩在脚下，连她女儿的婚姻也不能做主。
这么多年，她一直将希望寄托在自家大女儿顾若亭身上，希望有朝一日，可扶摇直上，凭借女儿高嫁，再也不必受那委屈。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为了她的女儿，她愿意放下她自身的身段，但不愿她的闺女再遭受主母的使唤。
咬咬牙，便去了福寿堂。
“老夫人，你给妾身做主啊！若亭和若兰虽不是您的嫡孙女，但也是您的亲孙女。若是若亭和若兰不能寻得一门好亲事，我若是死了，也无言面对顾家列祖列宗。”
乔姨娘哭得撕心裂肺，边磕头边哭，狼狈不堪。
“老夫人，我知我人微言轻，我说不上话，但我知老夫人心疼若亭和若兰，定不会让两个孩子受这等委屈，还望老夫人为您的两个孙女做主。”
顾老夫人微微眯眼，心中一沉，对宋嬷嬷使了一个眼色。
片刻之后，顾母便来了。
见到乔姨娘管用的伎俩，心中满是不屑，顾母福身之后便坐在一侧。
“你好大的能耐，你是嫡母，你可知为若亭和若兰谋划婚事，是你的责任。”
顾老夫人厉声呵斥了几句，便一脸慈爱地看向乔姨娘。
“你放心，你回去好生歇息，莫要胡来坏了侯府主母声誉。”
顾老夫人给了乔姨娘一颗甜枣，又打了乔姨娘一巴掌。
待乔姨娘走后，顾老夫人才瞟了一眼儿媳。
“我儿在世时，偏爱会使小心机的乔姨娘，你受了不少委屈，是我儿不懂事，那个乔姨娘，你怎么处置，我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来没有找过你麻烦。”
顾老夫人轻抿一口茶水。
“若亭和若兰的婚事，不可损了侯门当家主母的气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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