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伏击土匪
王有富和刘茂杰他们已经给根据地运了两次棉花。这时,刚从根据地运棉花回来。按部署,押运的部队只是两个排,其他部队在警戒,防御,必要时前出增援。因为这里随时会出现国军部队,还有一股土匪在这一带活动。毕竟这是敌占区,怕惊动敌人,只能这样昼伏夜出。天一亮就都回来了,战士们吃过饭就休息了,准备晚上再出发,五架马车又都装好了。
侦察班接连几天侦察土匪的巢穴,终于搞清楚鸡头山的情况。刘茂杰和连长、指导员听完侦察员的报告,知道了鸡头山山高路远,山峰险峻,不宜去攻打,再说他们这点火力打攻坚战也根本不行,所以,部队还是只有警戒。可是首长交代了,这伙土匪目前专门针对我们的运输队,必须消灭他们,既是不能消灭,也要打残他们,使他们没有能力图谋我们的运输队。因此,打土匪也是他们现阶段的重要任务。可眼下在他们看来,要完成这个任务还不具备条件,部队只有加强警戒,伺机消灭土匪。
虽然路不好走,但马车还是比步行快很多,苏阳他们三个多小时就到了李家沟镇。苏阳跳下马车就立刻召集刘副营长和连长、指导员商量伏击土匪。苏阳首先讲了土匪在西营的眼线情况,分析认为土匪两次在冯家湾设伏,这次还有可能在冯家湾设伏。
刘副营长说:“我们已经走过李家沟到洛口的这条路,查看了一路的地形,土匪选择冯家湾伏击我们运输队,的确是个打伏击的好地方,可我们伏击土匪就不能选冯家湾了,选在李家砭村的东边有个榆树沟,我们前面一堵,后面一截,土匪肯定往榆树沟钻,一旦土匪进了榆树沟,沟里一截,沟口一堵,两侧绝壁,可就是关门打狗的局势了。”
苏阳也几次经过李家砭,对那里也有印象,只是没往这方面想,刘副营长这一说,他也觉得这个作战方案很妙,于是问连长、指导员:“你们的意见呢?”
显然这个方案是他们早已沟通商量过的,都立刻表示同意这么打。
苏阳说:“那就按这个方案,留一个排防守,立刻部署,部队马上出发。”
“是!”刘副营长和连长、指导员应着,来到院子集合部队。
这时,许多战士都在院子里,围着马车,摆弄枪支弹药,这些东西自然是他们的最爱,他们连队还从没有过这么富有,一下拥有一箱子弹一箱手榴弹。大家都嬉闹着,爱不释手。
连长刚才的注意力都在苏阳身上。他们岁数都比苏阳大,知道苏阳是首长,苏阳是什么首长,他们不知道。不过来之前,团首长专门交代:首长不是一般的首长,去了坚决执行首长命令,小心把脑袋掉了。他们本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汉子,可这时看到苏阳行事果断,毫不拖泥带水,还带来这么多弹药,使他们不由在心间生起敬畏。
按要求他们加强连来就行,可团里不放心,怕首长不满意,还是派刘副营长来带队。所以,从一开始他们心里就被渲染起一股迷雾,看苏阳就像雾里看花一样,眼前就是这么一个小年轻人,心里却是一个大首长,所以,千般用心,对苏阳没敢有半点轻慢。
这时,连长看着枪支弹药,又看着苏阳,说:“首长,这些枪支弹药都是给我们用的?”
“这里还有别的部队吗?” 苏阳回了一句,又问:“没鞋穿的同志都有鞋了吗?”
一个战士伸了伸脚,说:“报告首长,都穿上新鞋了。”
苏阳看了一眼,没再言语。
连长立刻心里有数了,喊着集合队伍,分发武器弹药,部署任务。接着给苏阳敬礼,说:“报告首长,部队集合完毕,请指示。”
他们都是老部队的战士,苏阳回了礼,什么也没说,命令:“出发。”
“是!”连长应着,又跑到部队前,喊:“出发!”
部队依次出了院子,出了胡同,穿过镇子,引起许多人的注意。因为时间紧迫,部队也顾不了许多,二十几里路,一个小时内必须赶到,出了镇子就一路跑步前进。刘副营长和连长跑在最前面,指导员则跑在最后面。
上官昭看着这一切,十分的新奇。虽然战士们穿的五花八门,没有统一服装,这也是苏阳要求的穿便衣,不穿军装,但他们行动整齐,步伐一致,令行禁止,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正规部队。特别是再看苏阳,感觉更不一样,这么多兵,都对他唯命是从的。
苏阳要等马队,所以,没有跟随部队出发,上官昭和韦海卫出院子时,他又对韦海卫说:“保护好她,你要把她弄丢了,就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韦海卫一个立正,说:“是!保证完成任务!”
上官昭则捂着嘴,痴痴的笑着出院子走了,出了院子,她就迫不及待的边跑边问:“你们这个首长多大的官?”
韦海卫说:“不知道。我们是秘密部队,他的身份是保密的。”
上官昭又问:“那你们部队有多少人?”
韦海卫说:“听说两万多人,具体的我不知道。”
上官昭疑惑的说:“你们首长不是说你们八路军有一百多万人吗?”
韦海卫说:“你说八路军整个有多少?我可不知道。我们是省军区的,就是在咱们这一个省的八路军。”
上官昭说:“你是说,你们八路外面还有个八路?”
韦海卫笑了,说:“八路军主力是中央和毛主席领导的,我们省军区只是地方部队。”
“哦!”上官昭极力理解着说:“你们两万多人,还不是主力。”
韦海卫说:“对,在咱们省里我们是主力,在全国,我们就是地方部队。”
上官昭又说:“你见过你们大首长吗?”
韦海卫说:“见过啊!我们是军区直属部队,去了就能见到首长。而且我们军区司令部通信处好多女兵,我们每次去,都和她们住一个院子。”
上官昭惊讶的说:“那么多女兵,会不会勾引你?”
韦海卫说:“你胡说什么呢!我们都是革命同志,再说我们是秘密部队,面都不让见。”
上官昭说:“我也想去看看。”
韦海卫高兴的说:“好啊,这一仗打完,你就给首长说要参加八路军,跟着我们去就行。”
上官昭说:“参加了八路军,你会不会欺负我?”
韦海卫满心满脸爱意的看着她,说:“我心疼你还怕疼不过来,那会欺负你。再说你参加了八路军,就是我们的同志,我们八路军是有纪律的,都要互相关心互相爱护,我要欺负你,我们首长还不把我大卸八块。”
上官昭听到这句话后,脑海里瞬间浮现出刚刚出门时首长所说过的话语,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嘴角不由得泛起一丝微笑。他们都是当兵的,说话生硬粗犷,但她却能够真切地感受到他们对自己的关怀与呵护之情。此刻,她的心里眼里都是对韦海卫的爱意,下意识的伸手抓住韦海卫的衣服。韦海卫感觉到了她的手,他理解为她跑不动了怕掉队,于是一把抓住她的手,紧紧的抓着往前跑。上官昭也没有挣脱,只是仿佛被输送了太多的电流和能量,让她脸红心跳浑身燥热。这时候,就两人时,她再不是想捶他、踹他、毙了他,而是想依偎在他怀里,让他拥抱和爱抚。
李家砭村东的地形是两个小山包,中间有三里来路,是个稍微弧状的弯道,中间偏东一些便是榆树沟。道路都是绕着两头的山包而行,山包上长满了灌木和荒草。榆树沟是一条洪水冲刷的旱沟,沟不深,顶多二三里路,因沟里有一棵粗壮高大的榆树,村里人便习惯的叫这里是榆树沟。刚进沟口,两侧是陡峭的山壁,再往里走二百多米,两侧便出现缓坡,草木茂盛,再往进走,沟底逐步抬高,渐渐成了山坡,越走越陡,直到山顶。
部队到了这里,连长立刻部署,一个排守东山包,两个排守西山包,一个排进榆树沟。进入榆树沟两百来米,隐蔽在了草丛中,不到跟前根本看不到人,可眼前却是一片满地碎鹅卵石的船底形的开阔地,放一挺机枪要想通过也绝非易事,何况还有几十条枪。
上官昭选择上了西山包,在部队埋伏的后面更高处的一簇灌木后面,离道路二百来米,其他部队埋伏的地点离道路也就五十来米。韦海卫则趴伏在她的右侧两米的地方。
部队埋伏好过了三十几分钟,土匪便进入东山包埋伏的战士的眼帘,一眼看到的也就二百多人,成两列纵队,稀稀拉拉断断续续的拖了有三四百米,中间有五匹马,时而拉开,时而重叠的。东山包埋伏时,还充分考虑土匪会搜山,所以战士们都上了北侧的山根,要等土匪都进入伏击路段,再隐蔽移动到小山包。然而土匪大咧咧的前进着,一心直奔目的地冯家湾,没有管这里的小山包,再说就这么个小山包,一眼就看过去了,搜什么搜,不够麻烦的。按说马队就是不停不歇,要到这里,还需要一个多小时,所以,土匪们也不着急,冯家湾离这里也就十几里路了。
又过了十多分钟,土匪的部队已完全进入伏击路段,东山包的部队还是没有动,指导员想着不惊动敌人,等敌人和西山包的部队接火了,再迅速占领东山包。他们都是经常和日伪军正规部队作战的,太多的经验和教训使他们总是把利用环境和把握时机能运用到极致。
土匪的先头部队到了西山包,接着拐进了弯道,连长才大喊:“打!”接着枪声大作,一排枪过后,走在前面的土匪大部分被打倒,没被打倒的也趴在地上不敢动了。后面的土匪受惊不小,一片喊叫声,乱哄哄的,被打倒的、卧倒的、乱跑的、找隐蔽地方的,几个头目大喊着,要卧倒反击。
土匪都趴伏在地,向着山包射击。一方面没挨枪子的都距离西山包二百来米远,枪根本打不准,伏击的战士又都隐蔽着,他们都看不着,又是仰射,所以,没准头不说,只是胡乱开枪。
上官昭一直在观瞄镜里看着土匪的头目,相距有四百来米,可在她的观瞄镜里还是那么清晰。前面枪声一响,她一枪把一个盘着头巾的女的打下马来,接着她又瞄准另一个女的,可那个女的看到同伴被击中,身子立刻伏在马背上,接着滚落到地上,藏在马后,没打成。她才又瞄准一个男的头目,那个男的也想下马,但晚了一步,被上官昭击中,跌下马来。上官昭枪法是准,但动作慢了些。这时马上已经没人了,可一个下了马,藏在马后的头目,看不到小山包,以为就没事了,上官昭的位置更高,刚好看见他的脑瓜盖,一枪就把他的脑瓜盖给钻了个窟窿。
骑马的土匪的头目有五个,接连被打死三个,滚下马的女的哭喊着说:“三哥,有狙击手,专打我们,二哥、四哥、花姐都中枪了,我不敢动啊!怎么办啊!”
被称作三哥的人也是藏在马后,一动不敢动,说:“我们遇到硬茬子了,今天怕是要栽了。听火力,我们要从前面突破是不可能了。”
女的说:“那我们就撤吧,有狙击手盯着,这样下去,我们的命也保不住。”
这时,上官昭打不着土匪头目,就打趴在地上的土匪。韦海卫起初只是警戒,他的枪在这个距离没用。可他们这个位置没有危险,于是,他着急的成了上官昭的观察员,不停的指给上官昭目标。
埋伏的战士也瞄准了射击,土匪趴伏着也不时的被击中。
双方又僵持了十几分钟,土匪中突然有人喊:“撤!撤!”土匪们便前队变后队后队变前队,爬起来就往东跑,两个头领夹在人群里也往东跑了。上官昭连开三枪,居然没打着,显然打快速移动目标她还没经验,再说作为狙击手,她的心性也不够沉稳。
西山包的两个排长要冲下去直接把土匪剁了,连长没同意,因为作战计划主要是把土匪赶进榆树沟,进了榆树沟,沟里一堵,沟口再一封,两侧是绝壁,那就是绝境,土匪只能充当活的靶子,土匪就会绝望的,除了投降就是死。他们这一下去,一冲,就过榆树沟了。要在以前打伏击战,一轮枪击过后就是冲锋,拼刺刀,因为子弹太稀缺,所以战士们都习惯了。
说话间,土匪已经进入东山包的射程,又一阵枪声,跑在前面的土匪应声倒地,跑在中间的土匪自然不敢往前跑了,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一溜烟的钻进榆树沟了,不一会路上就不见活着的人了。东、西山包的战士立刻都冲了下去,就听连长大喊:“二排去堵沟口,不要往进冲,逼土匪投降。三排打扫战场。”
上官昭一下坐起来,像做梦似的,说:“这就打完了?”是的,这就打完了?在她的记忆里,鸡头山的土匪是非常凶残厉害的,像一头狮子时时盯着镇子,那么恐怖;像一柄利剑始终横在她的心头,让她时刻都感觉到威胁和恐惧。她就是在那种记忆里长大的,她学本领练意志,长见识都是为这一天准备的。那料想,在这里,土匪就像纸糊的一样,一碰就倒,一撕就碎,所以,让她感觉不真实。其实土匪这么快就被击溃,除了地形不利,被两头突然袭击外,与她的这支枪有很大关系,头目一死,军心就不稳了,战斗意志就弱了,更何况是在这种不利的局面下。
韦海卫也是头一次经历这种伏击战的场面,土匪没什么战斗力,这他早想到了。眼前他想的是这场战斗的构思和布局,极力理解着伏击战,如何优选适合的地理环境,巧妙的布置兵力,精确的把握战场的脉搏。特别是从土匪的角度看,几次利用想定的伏击点是大忌,对战争环境的感知迟钝,没有知己知彼的能力,一厢情愿的战争意愿,面对一支强悍的经验老道的部队,迅速失败是注定了的。战争就是这样,是智者的游戏,愚者的坟墓。
上官昭和韦海卫迟了会,下了山包时,榆树沟的战斗也已经结束,一百多土匪被俘虏,举着手,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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