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格外苦
节目开始后第七天上午九点，大考正式开始，所有人坐在考核教室等待，由抽签决定考核的顺序。
江肆排在倒数第二个，按顺序至少要等三个小时，中午还得再休息两小时，他打算下午再紧张。
今天正式主持的还是那位神秘的头顶麦克风头套的第五导师，乔西有事告假，古秦雪临时给江肆塞了一个话筒，负责采访考核完的学员。
十一点，上午场结束，江肆口干舌燥双目失神。
“搞不懂明明有两个现成的主持人，还非得让我干活呢？”江肆瘫在椅子上哀嚎。
宋薇恰好路过，摇头怜悯道：“上午我和姜穗都要考核呀，放心，下午就轮不到了。”
才刚说了两句话，一个身影蹭地蹦出来拉过宋薇，挡住她看向江肆的视线。
这几天，魏庭之时常不按套路出牌，对着宋薇干脆死缠烂打亮明牌，任凭宋薇怎么烦他也不动摇，是公认的越挫越勇。
最开始微博还能上个热搜，现在已经到了连网友都无语的程度。
“一起吃饭吧。”魏庭之两眼冒金光地看着宋薇，生怕别人看不出。
宋薇：“……神经病。”然后扭头就走。
魏庭之也不恼，屁颠屁颠地跟上去，一边探头去问：“你想吃什么？今天你喜欢的那个阿姨在哦，我都提前问好了……”
宋薇的脚步并不快，时不时地回头瞪一眼，怒嗔几句“你烦不烦啊？”或是“有镜头呢你不知道啊？”。
江肆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无声地叹气，看来他的同僚马上就要完成自己的任务了呢。
只是不知道是普通任务还是主线任务呢？
如果是后者，那魏庭之回到自己的世界，宋薇怎么办呢？
先动真心的人总是更容易受伤吧。
江肆收回眼神，眼前冷不丁地出现一个身影将光挡住。
是姜穗。
“小江，我有话和你说。”她低头看着江肆，脸上没什么表情。
江肆停顿了一秒，然后点头起身，不远不近地跟在姜穗身后离开。
这一秒足够他猜想很多姜穗的来意，他甚至已经做好了只要姜穗要他公开发表澄清声明他也能接受的准备。
食堂里人来人往，两人随便打了点饭菜，远远地坐在边缘。
选在食堂或许是为了避嫌，可江肆却觉得有点没必要。
“食堂人多，就算被看到了也很正常。”姜穗率先开口解释，像是猜到了江肆想问什么。
“很合理，”江肆也点点头，“你想说什么？”
“关于谢听云的，”姜穗好像有点紧张，先喝了一口水，“我不知道你们具体是什么关系，总是我在问，他解释，可我觉得应该来问问你。”
“我也知道之前我和你说过他……但是这次不一样了，他最近给我的感觉，怎么说呢，好像有一点奇怪。”姜穗皱着眉思考，“像是为了什么在和我靠近，而且他好像有点着急，明明前几天都进医院了，今天还是过来了。”
“所以你想知道什么？”江肆沉默地听完，然后在姜穗漫长的停顿中开口问道：“或者说我该说什么，会让你安心一些？”
这些话有点像质问，江肆尽可能用温柔和煦的语气讲出来。
尽管如此，姜穗还是连连摆手否认道：“不，小江，你不要误会，我只是……”
“我知道你没有恶意，”江肆也打断她，“但我不是一个很能共情的人，如果你不直接表明你的疑惑和需求，我可能无法真正猜到你的想法。”
姜穗咬着下嘴唇看向江肆，眼神纠结，手指也紧紧攥着筷子。
“对不起小江，我只是想知道，站在你的立场，你觉得谢听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良久，她终于开口。
谢听云是个什么样的人？
好像没人这么问过他。
对他来说，“谢听云”只是一本小说里的纸片人，后来他成为江肆，谢听云和他之间多了一道舅甥的无形的线，他为了生存可以毫无愧疚地利用谢听云的价值，也在发现谢听云其实同样是个外来者时还是选择继续利用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但同样的，他依然会因为谢听云时不时的关心和在意而小小的悸动，因此产生一些莫名的期待。
感情是人的本能，控制感情是人的选择，江肆知道自己向来理性，能将感情和正事分得清清楚楚。
既然谢听云对他来说是特殊的，那不如，他就成全。
成全谢听云的感情，成全谢听云的任务。
“他是个很好的长辈，因为我想继续留在娱乐圈，所以为我铺好路，又怕我被网友中伤，所以才把所有事都揽在了自己身上，将我摘出来。”江肆直视着姜穗的眼睛，语速很慢，字字清晰。
江肆知道，姜穗需要的是一个肯定。
但凡他眼神闪躲，说话飘忽，都会让本就不确定的姜穗再次动摇。
更何况，他说的都是真的，只不过省略一些无关紧要的细节，一些只有他和谢听云知道的细节。
果不其然，对面的姜穗松了口气。
“谢谢你小江，我知道我这样很像一个怨妇，可我实在是太害怕了，像谢听云那样优秀的人，怎么会独独对我那么好呢？”
“不，你很好，无论谢听云是什么样的人，你都很好，无须因为别人的靠近就将自己置于低势地位。”江肆无声地叹气，忍不住同情姜穗的同时，又再一次将系统的制造者拉出来痛骂。
姜穗又问了一些小事，江肆一一解答，对方的表情好看了一些，这才准备端着还没动过的餐盘离开。
“等等，还没动过，我吃了吧，”江肆叫住她，“这么好的菜，浪费了呢。”
姜穗有些不好意思，还是放下了餐盘，匆匆离开食堂。
她想去做什么，去找谁，都不言而喻。
或许那个人，也正在外面等着她。
江肆垂眸数着盘里的豌豆，二十三颗，单数就意味着有多余。
他捡起那颗滚到边缘的豆子，慢慢放进嘴里咀嚼。
没关系，和他最开始的打算也没差，反正最开始他不就是想要将剧情推翻，让谢听云这个大反派上位的不是吗？
只是这颗皱巴巴的小豌豆，今天好像格外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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