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有爹在,都别怕
一行人前往正厅,落座。
丫鬟给几人面前分别上了一杯茶。
“大将军,是书寒不懂事,惹得令爱不快,今儿本王亲自带着他登门致歉。”
“让裕亲王府前来道歉,下官甚是惶恐。”
“本来是两个孩子之间小打小闹,说到底还是本王和书寒没处理好,大将军叫南溪出来当面说说可好?”
“小女头破了,浑身不舒服,府医说让她静养,还请裕亲王多多理解。”叶牧呈不紧不慢地说。
“那是,确实需要休养。”裕亲王满脸堆笑,言语上退一步。
他何尝不知,这是叶牧呈的推辞。
叶南溪运走嫁妆前,定是得到将军府的应允。
想必此事没那么容易揭过。
“是书寒不对,本王已在王府打了他三十板子,现在伤口还在渗血。”
话毕,裕亲王扭头看向正低垂着头,站在身侧的墨书寒,“给你岳父跪下,认错!”
路上,裕亲王多次叮嘱墨书寒,要有个认错的态度。
墨书寒此次倒是没有含糊,直接跪了下去。
“岳父大人,书寒错了,父王也打了我,请让南溪随我回王府吧。”
叶牧呈端起茶盏,撇了撇浮沫,又左右摇头吹了吹,小啜一口。
继而,又不慌不忙放下茶盏。
“世子被打是他确实错了,该打。可下官女儿何错之有,让你们如此羞辱,还当着外室的面被打得头破血流。
下官就这么一个女儿,宝贝着呢,被你们如此对待,下官光是想心都在滴血。罢了,别让身份尊贵的世子跪着了,既然闹到这一步,还是和离吧。”
裕亲王觉得些微尴尬,也端起茶盏喝了一口。
可这一口茶差点没让他吐出来,上不来下不去的。
他赶忙垂眸看去,色泽清澈,看不出什么异常,怎么就这么苦?
但他还是生生咽了下去,脸上露出一丝悲苦的神情。
而后,缓缓放下茶盏。
“大将军惯会开玩笑,这桩婚事是圣上赐婚,岂有说离就离的道理,这不是驳了圣上的颜面嘛。”
“裕亲王若觉得为难,那下官去求皇上也可以,我叶牧呈一辈子为大御朝,皇上应该会答应吧。”
“大将军自从上次在战场上受了腿伤,便不再上朝,可能对朝中情况有所不知。皇上现在身体抱恙,这个时候提出这样的事,岂不是给皇上添堵吗?”裕亲王企图以此借口钳制住叶牧呈。
“既如此,多等几日也无妨,等皇上身体恢复如初,下官再进宫就是。”
闻言,裕亲王心里生出几分慌乱。
他知叶牧呈根本没有卖他一个面子的想法。
将军府是铁了心要和离。
可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大将军也知,本王对这门婚事甚是看重,只要不和离,大将军随便提要求。”
“要求不敢,不过,就事论事的话,下官还是能说上两句。”
“你我之间何须见外,大将军有话直说便是。”
“好。”
叶牧呈站了起来,拱手行了一礼。
先有礼有节,再控诉。
他确实需要替女儿说道说道。
“裕亲王,下官是武将,没什么学识,只知舞枪弄棒,接下来的话若是不周全,还请裕亲王不要放在心上。
当初裕亲王保证过,说小女嫁过去定不会受一点委屈。结果,成婚这么久连圆房都没有,更别提宠爱和尊重。
不仅如此,还让个无名无分的外室有了身孕,敢问裕亲王这是打将军府的脸,还是打裕亲王府的脸呢?
我将军府有个规矩,非必要不纳妾。裕王府是不是也有规矩,外室先有孕,生个庶长子,再夺了正妻之位?”
此话一出,裕亲王顿觉颜面扫地。
他堂堂裕亲王,被一个将军如此奚落,又毫不留情地质问,脸面何存?
但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他要隐忍克制。
他平复心绪,硬着头皮道:“本王向你保证,往后绝对不会再出现这样的情况。”
“这倒不必了,不过又是第二次信誓旦旦的保证罢了。我叶牧呈的女儿,可不是任由他人作践的。别人不爱,将军府爱。送……”
“客”字戛然而止。
叶牧呈知道对一个亲王道出“送客”二字,多有不妥。
但和离一事已没有回旋的余地。
裕亲王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知道未出口的一个字是什么。
眼下说再多都无用,只留下一句话便离开了正厅。
“让南溪好生养着,改日让书寒亲自登门,跪于将军府门外道歉,以示悔过决心。”
墨书寒赶忙从地上站了起来,无声行了一礼,忙不迭地追随而去。
叶北凌走到门口,看着怒气冲冲的裕亲王,回头对叶牧呈说,“爹,你刚才说话真有力量。”
叶牧呈只是一笑,这恐怕是裕亲王第一次被如此顶撞。
不容易,不容易。
“茶怎么回事?”叶牧呈方才注意到裕亲王的表情。
“就是加了点东西,喝不死,但能苦死,呵呵呵……爹你不怪我吧。”叶北凌目光闪烁几许,挠着后脖颈。
“做得不错,爹怎么会怪你呢,如此都不足以抵消爹心中的怒气。”
叶牧呈说完,还是追出去相送,毕竟是一个亲王,发泄完适可而止便是。
直至目送马车离去。
他回到正厅门前时,就听里边传出兄妹二人的笑声。
“妹妹,你在卧房屏风后没看到裕亲王的脸色,比锅底黑,比乌鸦黑。”
“裕亲王以后不会针对爹吧。”
“爹和大哥功绩在,这就是底气。爹是咱们的大山,遮风挡雨,屹立不倒,爹是好爹呀。”
唉,他以后是达不到他爹的高度了。
青出于蓝,未胜于蓝。
“你这句话我举双手双脚赞同。”叶南溪语笑嫣然,眼眸中多了一丝暖意。
“爹说了,要活到百岁,把我们都送走他才能放心离开。”
“三哥你确定顺序没反?”
这时,叶牧呈大步跨了进来,“北凌你这臭小子,又拿你爹消遣呢?”
叶北凌转头看过来,“真不是,我和二哥都听到了,爹你可能是在梦里跟我娘说的。”
叶牧呈眼里闪过一丝感伤,眼底的光渐渐黯淡下去。
孩子们的娘是在四年前去世的,当时他还在西北征战,最后一面都没见上。
一生只娶她一人,一生挚爱。
但常年在外征战,亏待她了。
觉察出叶牧呈的脸色,叶南溪捅了捅叶北凌的胳膊,眼神示意他闭嘴。
她赶忙转移个话题,“爹,谢谢你为我撑腰。”
“有爹在,都别怕。”叶牧呈的思绪被拉了回来,脸上露出了喜色,声音也有力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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