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燕双鹰清理门户
燕双鹰，这名字有点意思。
李涯办事就是利索，才三天功夫，就把芭提雅夜总会装饰一新。
“局长，晚上去芭提雅视察一下吧，专门给您量身打造了一个大包房。绝对的隔音，里面打枪，外边都听不见。”李涯神神秘秘的样子像极了地主家少爷的狗腿子。
“李局长，你这是腐蚀我啊，让我掉入你设计好的温柔乡里。”天佑内心很满意，脸上浮现出不易觉察的一丝笑容。
李涯听了这话，更得意了，领导没把你当外人才会这样说。
“领导工作这么辛苦，适当的放松有利于更好的开展工作。”李涯说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啊，说话越来越油腻。”天佑紧皱了几天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我交代你的那件事办的怎么样了？”
在芭提雅夜总会装修之前，天佑特意嘱咐李涯，要在夜总会里面留一个隐蔽的后门，方便以后秘密出入。
“装修之前我特意去勘察了夜总会周边的地形，这家夜总会除了正门对着马路，其他三面都被楼房围住，根本没有其他出口。”李涯说完，面露得意之色。
天佑看着李涯的神情就猜出他肯定有了解决的办法，便不露声色地说道：“怎么？没留后门吗？”
“哈哈哈，您交代的事情，即使难于登天，我也得想办法完成不是？”李涯说完咳嗽了一声，仿佛是在清清嗓子。
“我发现靠近夜总会左边的房子是一处空房，出门就是一条胡同。我就擅自做主，把这房子买了下来。在你包间里开了一扇门直通这个房子，进入保准没人发现。”
这个李涯，还真他娘的是个人才。
“做的好，待会去看一下。”天佑总是喜欢在下属汇报之后，马上给出表扬。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主要是您领导的好。”李涯现在油滑的像一条泥鳅，如果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他标准的一副狗腿子模样。
“燕双鹰怎么样了？你们组织批准他来沈阳了吗？”天佑很怕李涯回答没有批准，他现在很期待这个半人半神的家伙能够尽快到沈阳。
李涯没有说话，但已没有刚才神采飞扬的表情，他不敢正眼看天佑，低声说道：“组织上已经给他安排了更重要的任务。”
天佑的心“咯噔”一下，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没有转圜的余地吗？”天佑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早就决定了，燕双鹰同志是任务的最佳人选，半个月后就要出发去北平。”李涯说的这么肯定，让两人都陷入一种失望的氛围中。
李涯递给天佑一支烟，天佑接过来，李涯擦燃火柴准备给他点燃。天佑把烟夹在手里没有动，他在思考着什么。
“啊吆。”李涯被燃尽的火柴烫了一下，赶紧松手，快要燃尽的火柴掉到地上，片刻就熄灭了，发出一股二氧化硫的味道。
天佑听到李涯的“啊吆”声才回过神来，把烟放入嘴中，李涯又擦燃了一支火柴把烟点燃，顺带把自己嘴里的烟也点燃了。
氤氲的烟雾四散开来，闻着空气中弥漫的烟草气息，天佑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计划。
“能不能让燕双鹰来一趟沈阳，你刚才说他半个月后才去北平。”天佑的话让李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交个朋友？”李涯没头没脑的嘟囔一句。
“是啊，交个朋友。”
“局长，您别逗我了，是不是有了什么新的计划？”还是李涯了解天佑，他从天佑的表情里就猜了出来。
“青帮，说白了就是黑社会，这些人最佩服什么人？”天佑说完，把剩下的烟头在烟灰缸里摁灭，等待着李涯的回答。
“当然是您这样的战神，单枪匹马闯入敌营，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的人。”
李涯这话半真半假，青帮这些人确实佩服天佑这样的孤胆英雄。
但是这样的英雄，天佑当不了。
他现在是沈阳特务委员会的副主任，是沈阳警察局的局长，还兼着满军沈阳警备司令部的司令，他只能站在荧光灯前。
“我是想把燕双鹰树成这样的战神，让他成为沈阳青帮的图腾式人物。”天佑看着一头雾水的李涯，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半个月，你觉得燕双鹰做的到吗？”
“他肯定做的到，可他最多只能待半个月就得离开啊。”此时，李涯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眨呀眨的，显得真空洞。
“他走了，不还有你我兄弟嘛，咱们只需要他竖起这个图腾，你我都可以是燕双鹰。”天佑说完，习惯性的鬼魅一笑。
李涯虽然还不太明白这位局长的意思，但还是准备马上去向上级汇报，争取让燕双鹰尽快赶到沈阳。
下午，天佑去见了小野正男。
小野正男对最近沈阳的社会治安提出了不满。
“胡局长，我听说前两天芭提雅夜总会发生了激烈的枪战，你听说了吗？”
天佑脑子飞快旋转着，他不知道小野正男知不知道这件事的内幕，这是在试探他吗?
“小野将军，这件事我本来要向您汇报的，感觉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没在意，没想到都传到您耳朵里了。”天佑观察着小野正男的神色变化，发现他还是像往常一样面色凝重。
“胡局长知道这件事？”
对于石佛一般面孔的小野正男，天佑还是猜不透他的心思，幸好早有准备。
“刘海洋您还记得吧？他的儿子认为是我害死了他爹，前几天，安排人在我家附近刺杀我，我的一名手下不幸遇难。”天佑想到金丽娜，眼睛瞬间湿润了，他赶忙用手帕擦拭了一下泪水。
“看来胡局长很悲伤啊，刘海洋的儿子安排人刺杀你？他怎么还活着？”
天佑这才想起来，小野正男当初下令要枪毙刘海洋全家，自己太大意了。
“当时确实是都枪毙了，不知道为什么，他儿子中弹后没死。”不管小野正男信不信，反正已经死无对证，“所以他才对我怀恨在心。”
“这个失误差点要了你的命，胡局长，要吸取教训啊。”小野正男明显不相信他的信口开河，枪毙人都是对着脑袋开一枪，哪有不死的道理。
“小野将军教训的是，卑职以后一定注意。”天佑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刺杀你的那些人是青帮的人？”小野正男一边喝茶一边好像漫不经心的问道。
“将军英明呐，这都被您猜到了，确实是青帮的人。不查不知道，一查才发现这个青帮，在一个叫七爷的人带领下，从事反满抗日活动，刘海洋的儿子也参加了这个组织，难怪刘海洋会勾结国民党袭击专列。”天佑这话说的太圆满了，把前面发生的一系列都串了起来，还埋下了青帮以后抗日的伏笔，一切显得顺理成章。
“对于与我们大日本帝国作对的人，确实都该杀，天佑君，你做的好。”小野正男露出了一丝笑容，也许是放下了先前对天佑的怀疑。
“谢谢将军夸奖，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天佑说完看着小野正男，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果然小野正男问道：“天佑君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天佑显得吞吞吐吐，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苦笑道：“小野将军，有件事我说出来怕您笑话。”
“呵呵。”小野正男难得的笑了起来，“堂堂七尺男儿，说话扭扭捏捏，有什么话直说。”
“我想问下将军，芳子去哪了？她只说去了长春，这都好久没有她的消息了。”
“芳子回国了。”
小野正男的话让天佑陷入沉思。
看到天佑一言不发，小野正男以为天佑是在伤心，便劝慰道：“芳子身为军人，服从命令是天职，她也没有办法，天佑君不要过于悲伤。”
“她还回来吗？”天佑说这几个字仿佛用尽了他的全部力气。
酒井芳子是日本特务，但她对天佑的爱是真实的，天佑也分不清对她到底有没有爱，或者说有多少爱，只是有时候天佑会想她。
“如果有需要，她会回来的。”小野正男说的有需要是说的日本有需要而不是天佑。
房间内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天佑君，大丈夫当以事业为重，切不可因为儿女私情误了大事，我希望你尽快振作起来，我们大日本帝国需要你。”小野正男叽里咕噜的话让天佑听的厌烦，你们日本跑来侵略我们中国，还想让我心安理得的当汉奸，小日子过的太舒坦了吧。
“请小野将军放心，我不会辜负您的期望。”说着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天佑君，杉菜接替了芳子的职务，以后你们要精诚合作，共同为大东亚共荣努力。”小野正男罕见的把天佑送到了门外。
李涯那边很快传来消息。
“局长，组织上同意让燕双鹰到沈阳10天，明晚到达。”
这和天佑的预测完全一致，李涯的组织不会放过这个壮大自身的机会。
“得给他个身份，让他高调的亮个相。”天佑自言自语地说道。
“局长有什么高见？”
“目前咱们中国，辈分最高的青帮大佬是谁？得先给个找他个‘老头子’，越老越好。”
李涯想了一会，说道：“那肯定是‘大’字辈张仁奎，帮内人称张老太爷，杜月笙都是他的徒孙。”李涯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这样行吗？咱们随便给他找个‘老头子’，青帮那些人也不信啊。”
“你以为别人关注的是你的辈分吗？错了，大家认的是实力，辈分在实力面前一文不值，让燕双鹰的辈分高一些，后面的事会显得更顺理成章一些，英雄人物一定要有一个闪亮的身份。”天佑的话让李涯不得不佩服，装的最高境界就是不装，你不装别人还以为你在装，无装胜有装是为大装。
“局长，高，实在是高。”李涯拍马屁总是这么直白，“燕双鹰‘通’字辈大哥，通杀沈阳一众青帮大佬。”
“你去调查一下，把需要铲除的一些青帮香堂团伙整理成一份名单，让我们的燕双鹰同志替我们铲除了这些社会败类，也打响他的名号。”
“然后就收服沈阳青帮大小香堂为我所用，局长，这事有难度啊，燕双鹰只有10天的时间。”李涯站起来，眉头紧锁，本来就小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就因为有难度，所以才让燕双鹰来。”天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不还有我们吗？我们配合燕双鹰行动。”
“有局长运筹帷幄，我就放心了。”李涯的眼睛虽然还是那么小，但已经泛出了光泽。
燕双鹰的出现彻底改变沈阳黑社会的格局。
一时间，一个戴着大墨镜，穿着亮皮衣，蹬着高马靴的人把青帮的赌坊、大烟馆、妓院搅得是鸡犬不宁，光青帮大小头目就杀了十几个，自称是替老头子清理门户。
警察局也是趁火打劫，到处搜捕青帮人员，青帮众人如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
在持续的打击过程中，大家发现有一个地方成了避风港，那就是芭提雅夜总会。这个地方正是燕双鹰的大本营，清理完门户的他正在此处招兵买马，青帮众人纷纷投奔至此。
燕双鹰面对众人，发表了慷慨激昂的讲话。
“我们青帮是替天行道、杀富济贫的天下大帮，这些年被一些宵小之辈利用，成了打家劫舍，欺压百姓的黑社会，张老太爷对此是痛心疾首。”
听到张老太爷的名号，众人发出“哦”的惊叹声。
“所以，师父他老人家派我来沈阳清理门户，以后咱们青帮要做一些对国家对民族有益的事情。”燕双鹰的眼睛威严的扫过众人，“以后我们要反满抗日。”
下面众人又发出一阵“哦”的惊叹声。
“我不勉强大家，愿意跟着我干的就留下，我们一起抗日锄奸。”燕双鹰顿了一下，眼神犀利，令人望之生寒，“不愿意的，我也绝不勉强，我会发给路费，请出门自谋生路。”
大家面面相觑，出了这个大门，警察局正在到处抓人，还不如留下来，跟着张老太爷的徒弟肯定吃不了亏。
“我们愿意跟着您打鬼子，除汉奸。”一时间群情激愤，燕双鹰微笑地看着下面。包间里，天佑和李涯也是相视一笑。
“李涯，燕双鹰很快就会离开，你得找个可靠的人来管理这些人。”天佑抽了口烟，吐出来一圈烟雾，烟雾娉娉袅袅地升到半空，又被天佑吹散了。
“我已经有了人选，早年也是混江湖的，叫余则成。”李涯办事还是让人放心。
天佑坐在沙发上，脑海中的抗日蓝图正在徐徐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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