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难以说明的对立

御医得旨离开后，皇帝便转身告诉给了独孤若雪。“这件事你不要太悲观，毕竟你妹妹也快七十岁了，也算是长寿了。”王启安慰道，只希望若雪不要为此触景生悲，伤了身子。

  尽管王启有过找国师寻求那颗灵丹的想法，但还是忍了下来。毕竟，这颗灵丹若是服用下去，想必是有什么条件的。

  这么多天过去了，王启觉得自己的身体发生了一些变化，似乎变得更加年轻些，有一种返老还童的倾向。

  独孤若雪默默地点了点头，但内心已经想到了某些事情。不久，王启因事离开，独孤若雪则想着怎么去找老祖宗的帮助。既然皇帝都能救回来，那皇贵妃，自己前世的妹妹，也能够起死回生？

  念及此，独孤若雪瞒着王启前去祠堂转一转。毕竟，身为皇后她也是不能随便出宫的，更何况封后的事情将自己推向了风口浪尖，这时出宫可能会引来麻烦。

  独孤若雪来到了檀香殿的偏殿，亦是王启之前所来的那个地方，里面摆满了列祖列宗的灵位。从太祖高皇帝、孝圣高皇后到前朝的思宗皇帝，安然地待在自己眼前的桌案上，还摆着一鼎香炉，布满了香灰。

  “诸位列祖列宗。”独孤若雪照例点了三个香，向着面前的祖宗们三叩九跪，很是恭敬，心中还默默地为妹妹祈福。虽然若华对自己似乎存在着一些意见，但姐妹二人终究是没戳破那层窗户纸，保持着表面和谐。因而，独孤若雪也不能撒手不管——希望老祖宗能出手相救。

  可惜，她没能得来老祖宗的回应，跪了得有一刻钟的时间，却什么也没发生。这和她所想到的结果有些区别；但看起来，老祖宗是没打算见自己吗？

  独孤若雪不禁地想，还是说老祖宗并不打算救陆若华一命？内心烦躁的若雪继续跪着，但已经有些受不住了。对不起祖宗，晚辈实在受不住了……

  独孤若雪刚要起身，就被身后的某人气场给压了下去。一转头，便见到一位年轻女子正默默地注视着自己，脸上明显带着不悦，似乎有种要把独孤若雪生吞活剥的意愿。然而，见到这样的女子，独孤若雪并不觉得担忧，因为她便是大兴的老祖宗——至于是哪一位，独孤若雪还真不知道，因为从来没问过姓名。

  “老祖宗，若华她……”

  “寿数将尽，不可救也。”老祖宗直截了当地挡住了若雪的请求，表示自己无能为力——与其说无能为力，倒不如说自己根本就不愿意，“救皇帝的灵丹世间仅此一颗，而且按照推算，皇帝的命数还没有走到尽头。

  至于皇贵妃陆氏，此生也快到入土为安的时候。”老祖宗故弄玄虚，但表达的意思很明确，那就是自己不会出手，听天由命。

  “老祖宗，您这样做……”独孤若雪意欲反驳，却又被老祖宗阻止了。

  只见老祖宗不知从哪抓来了一把椅子，端坐其上，紧盯着独孤若雪：“皇帝是大道之人，而皇贵妃陆氏，却是沧海一粟。”这样的偏心，也就老祖宗能说得出来，做得到了，“你说什么也没用。本宫来这儿只是提醒你，不要做些无用功。”

  说罢，老祖宗留下了一个小瓶子，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独孤若雪看着地上的小瓶，心想老祖宗还是心软了。不做多想，独孤若雪便拿着它前去了慈宁宫。进入这个范围，独孤若雪便能闻到弥漫在殿宇之中的各类草药味，十分难闻，想必这病已经很重了。

  然而，独孤若雪很奇怪，她之前怎么没发现妹妹的身体情况，难不成是最近几日才有的？

  怀着一些疑问，若雪走入了宫内，只见到陆若华正病卧榻上，毫无声息的模样。虽然她的周围已经用轻纱围了起来，但依稀可见其中的不详。

  正在这时，令嬷嬷看到了独孤若雪，欲要发作，却被虚弱的陆若华劝阻下来。

  “娘娘……”令嬷嬷有些不甘，但碍于皇贵妃的面子，还是忍让了几分。接着，陆若华便让令嬷嬷离开这里，表示自己有话和她要说。

  令嬷嬷瞥了独孤若雪一眼，心中不忘念叨着“狐媚子”“红颜祸水”的字眼，一字一句地都传入了若雪的耳中。也就属她脾气好，“软弱可欺”，不然放在别人，这令嬷嬷已经被教训几番。

  不理会令嬷嬷的阴阳，独孤若雪有恃无恐地来到了陆若华的身边，还坐在了炕头上。她没有说话，只等着陆若华开口。

  “姐姐，近来可好？”陆若华的这番话，让独孤若雪的双手攥紧了一些。只是，不等独孤若雪有所应答，她便继续问道，“姐姐，我很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回来的？是轮回转世，还是借尸还魂？”

  见到独孤若雪神态的变化，陆若华心中的猜测得到证实——果然，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巧合的事，和姐姐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除了她本人，还能有谁呢？

  “算是轮回转世吧。”独孤若雪淡淡答道，“你对这个事情很好奇？还是说很惊讶？虽然我之前也比较害怕，但现在这种情况，对我来说是习以为常。”独孤若雪清楚若华的聪明，所以她也不想隐瞒太多。

  “好奇又惊讶。”陆若华浅浅一笑，只觉得眼前的小姑娘，终于有了几分姐姐的模样，虽然那种记忆，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令陆若华都有些记不清了。“姐姐，你来到这里，是为了什么？

  这皇后的位置，还是太后……”若不是当年的意外，若雪才是当今的皇后，也会是未来的太后——那么，她又会去哪里呢？也许是许配给如今的燕王，现在想来也是不错的选择。

  “放心，我不会抢你的位置——可是皇后之位，我……”

  “虚伪。”陆若华的声音逐渐冷了下来，觉得不必再听独孤若雪继续下去，“那你可以走了，独孤氏，我们没有继续交流下去的必要了。”突如其来的转变让独孤若雪猝不及防，只听得陆若华继续道：“独孤氏，没有人会甘居皇贵妃的位置，尤其是本宫有了儿子，还是当今的太子。他未来会成为皇帝，而且本宫也会是太后，至于你，在史家的笔下不过是一个继后，一个祸水的红颜。”

  “你记恨我？”独孤若雪追问道，她不太理解，陆若华的态度为什么变得这么快，很快，她的疑惑被消解了几分。

  “你的出现，打破了我的美梦。独孤氏，如果你不出现，那么陛下就会在今年二月初的时候驾崩，而本宫，就是当今的太后。”

  可能是生病的缘故，陆若华变得更为激动。门外的令嬷嬷担心出现什么事，便立即跑了进来，还不忘数落着独孤若雪一番。

  “居然敢对我们家娘娘不敬，别以为你是个皇后就了不起，就是个替身而已！”令嬷嬷恶狠狠地对着独孤若雪，丝毫没有半点留情，“娘娘，您可千万别生气，这小狐媚子就是来故意气您！”

  说罢，令嬷嬷一边劝着陆皇贵妃，一边又把对独孤若雪动手动脚，恨不得给她推倒摔死。

  可是，独孤若雪站的很稳，却在推搡中把那个瓶子摔在了地上，里面的药丸掉了出来。“假惺惺的，不知道来送什么药，说不定就是来毒害我们家娘娘。”令嬷嬷这就有点无中生有，没事找事了。

  “这是从老……”独孤若雪想到不对，立即改了口，“从国师那里求来的灵丹妙药。”

  “什么灵丹妙药，一看就不怀好意！国师？你见过国师吗？反正我们家娘娘从来没见过！”令嬷嬷本就没想让独孤若雪继续辩解什么，因为她做什么都是错的。

  无法理解令嬷嬷的做法，独孤若雪狠狠地抽了她一巴掌，接着又把那颗药丸拾了起来，放在陆若华的手边，“若华，这是我从国师那里求来的灵丹，把它服下去，你的药就会好了。”她看了看一旁的令嬷嬷，仍是给陆若华留了几分情面，“这样的恶仆，随意指摘旁人，若不是这里就你我二人，就该把她拉出去杖毙！一点规矩都没有！”

  “你……”令嬷嬷欲要辩解两句。

  “给我出去，独孤氏，我不想再看见你！”许是被独孤若雪和令嬷嬷的争吵腻烦了，陆若华怒吼了一声，意图止住她们继续纠缠，“这药，本宫不会吃，你也不用那么大费周章！”

  说着，陆若华将那颗药丸随手拽了出去，见不到踪迹。

  “若华！”独孤若雪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只觉得可以救命的灵丹被随意扔出去实在是可惜。可是，无论是令嬷嬷还是陆若华，对此都不屑一顾，尤其是对独孤若雪的愤怒不予理会。

  “独孤氏，休要在这里纠缠，否则本宫就要请你送出宫了。”陆若华竭力嘶吼，逼走了独孤若雪。她现在，也不管这人如何，只觉得眼见心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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