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神明」的契约，「破局者」的未来

“这……可恶……”

  “又是……这种感觉……”

  荒野之上，面麻和柱间两人正半跪在地上，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用手撑着地面，想要强行抵抗来自脑海当中的困倦与全身上下每一处所传来的疼痛。

  同时，他们身上的查克拉气息也在不断发生着变化，就像是原先被放在搅拌机里的一种材料突然间混入了另一种材料，并打开了搅拌机的开关进行快速搅拌，一时间力量的混杂让他们连五脏六腑都感到十分难受。

  而这，也是他们留在恩内斯特身边的影分身与木分身突然毫无预兆就解除的原因。

  虽然这种感觉与当初在那个神秘空间里的经历有些相似，但还是有着不同之处的，比如说……

  上次，可是仅仅只有让他们两人意识沉睡的困倦，而并没有这种仿佛要将他们身体给强行撕碎一般的痛苦。

  尤其是柱间，由于他一次性吸收了两个光团当中所蕴含的能量，因此他身上经受的疼痛以及精神上的重压也比面麻所遭受的要强得多。

  尽管柱间不论是身体还是精神的强度都比面麻要高一些，但还是架不住这两方面一同受到的双倍折磨，最终他还是支撑不住，先面麻一步倒在地上昏迷了过去。

  “柱间……”因为剧痛影响而勉强还能睁开的右眼看到柱间在自己面前倒下，面麻即使有心想要帮他，但“自身难保”的他也根本无能为力，只能在内心当中深切希望柱间不会有事。

  面具随着大量的冷汗缓缓的脱离面麻的脸部并滑落在了地上，而面麻真实的容貌也再一次地展现了出来。只不过，由于这片地区的附近目前并没有任何人存在，因此也就不会有人能够看到这一幕。

  没有任何的心思去理会面具，面麻此刻已经开始爆发全身的查克拉来抵御这股极度难受的感觉了，甚至连万花筒瞳力与黑九尾查克拉也一并挪用出来。毕竟，到了这种时候还不使用这些底牌，难道还要把它们给像是逆风局当中的通灵兽一样，留到过年吗？

  可尽管面麻如此爆发力量，却还是没能完全抵御住这种感觉——意识依然在逐渐变得模糊，身体依旧每一处都在剧烈疼痛。

  但与此同时，或许是这种由异类查克拉所带来的剧痛的刺激，他也能十分清晰的感觉出来，在融入体内的这股力量当中，确实有着很大的一部分气息与自己的右眼可以说是完全一样的。

  此外，他还能感觉到，不只是右眼，身体也有一部分是如此。虽说，这种力量比自己身上气息相似的部分要多的多……

  “呃啊！！！”

  突然间，面麻不由自主的大喊了一声，因为他的左侧后腰处，毫无征兆的传来了一阵额外的疼痛。与先前全身的疼痛相叠加在一起，使得面麻即便承受能力再强，也还是忍不住的叫出了声。

  【可恶，是那些柱间细胞……】对于这份新的疼痛，面麻感觉十分熟悉，因为在刚到蒙德城不久的时候，他就已经体验过一次了，【难不成……这份新的力量，让它们又一次暴走了吗？】

  当初面麻可是靠着以万花筒写轮眼为主的压制以及自己琢磨出来的野路子方法，才终于将那些柱间细胞给驯服的。

  现在，虽然自己的这一切条件都还在，而且那个位置还额外多了一颗三勾玉写轮眼来进行辅助压制，但一来此刻的面麻因为受到严重影响而发挥不出全部的实力，二来涌入的力量当中与柱间细胞相似的力量太多，最终还是使得柱间细胞再一次发生了侵蚀与扩散。

  可就在这时，自己右眼中的万花筒突然开始疯狂转动了起来。而与此同时大量的瞳力凭空出现在了右眼当中，并自发朝着那片柱间细胞涌了过去。

  【这……】面麻满脸都是惊愕的表情。然而他却并不是因为这突然暴涨的瞳力或是突然受到压制的柱间细胞，而是因为……在刚刚，他的目光当中，似乎看到了一个虚幻的人影。

  并不是说有人出现在了附近。那个人仅仅只存在于面麻的视线当中，仿佛是一场幻觉，又好像不是。

  更何况，尽管十分的模糊，可那个人影的脸，还是被面麻给捕捉到了。

  虽说那张脸每一刻都在发生着巨大的变化，时而稚嫩，时而沧桑，时而显现，时而遮掩……但是不论它变成什么样子，面麻却都能够将其给清晰的认出来。

  【果然……是你……】尽管疼痛与昏沉还在加剧，可面麻反而露出了一丝微笑，【尽管……方式，与我想象的……完全不同啊……】

  随后，面麻又看了一眼倒在地上昏迷的柱间：【相信柱间也是一样的情况吧，那这样的话，我就不用担心了……

  毕竟……如果真的是他们两个的话，估计也是很愿意帮助柱间……而且不会去伤害他的吧……】

  想到这里，面麻再次笑了笑，没有继续再抵抗下去。而随着面麻撤掉了自己身上一切的支撑，他的意识也迅速被困倦与昏暗所占据，整个身体微微晃了两下，然后也和柱间一样倒在了草地上，就此不省人事。

  只余下多股在两人身上不断交织与融合的力量，还在继续像之前一样“肆虐”下去。

  ……

  “……”

  看着面前倒在地上的两道身影，钟离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他在明蕴镇办完事情后，就转身慢悠悠的往璃月港走去，毕竟事情已经解决，也就不需要着急忙慌的赶路了。至于胡堂主所说的客户问题……钟离相信，哪怕往生堂里只有她一个人，也是能将事情给处理好的。

  可谁知好不容易步行回到了璃月港，还没等走到能看见往生堂的地方呢，突然在碧水原边境处爆发的巨额能量又使得他连忙转身拔腿赶了过去。而他的这一举动，把一路上的璃月市民以及千岩军都给吓了一大跳，心想往生堂那位斯斯文文的钟离客卿原来是这么能跑的人吗？而且，他是有什么事情能把自己给急成这样？

  而这，还是钟离努力克制自己的结果。等自己跑到了没人的地方以后，他才终于不继续装了，立刻运用起了神力开始加持自己的速度，紧赶慢赶的来到了这里。

  【果然，我之前的预感没有错。】感受着两人身上那恐怖的、明显是属于异世界体系的能量，钟离点了点头。他本就有预感会很快和之前从自己手里所逃离的那三股力量再次相遇，可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快。

  而且，除了这三道力量之外，还有着之前飞越璃月坠落到蒙德的那两道“流星”。

  虽然很想动手将两人封印，毕竟这几股明显就不稳定的力量也不知道会不会造成什么危害，而且这些散发的气息也一直在影响着周围，但钟离并没有选择这么做。

  因为，一来钟离能够感觉出自己其实并没有能够封印住这两人的能力，毕竟他们与之前那名少女并不是一个等级的角色，更何况还是力量正处于不稳定状态的他们。

  二来……

  钟离轻轻抬了抬头，望向了远处的蒙德城所在的方向。身为魔神，他能很轻易的感知到同类的气息，更何况……对方还完全没有任何要对自身气息进行掩藏的意思。

  不多时，一阵清新的微风拂过此地后，一道青绿色的身影就站在了钟离的面前。

  “老爷子，好久不见了啊。”

  手中还握着一团星铁弦的温迪微笑着对面前的钟离打了声招呼，而他的另一只手则拿着他断了一根弦的木琴「斐林」，“知道你来了以后，我可是连手上的东西都来不及放下，就直接赶了过来呢。”

  两人尽管面对面的站着，但钟离所站之地仍属于碧水原区域，温迪所站之地仍属于苍风高地区域，并未互相逾越半步。

  作为一个国家的神明，是最知道自己国家的国土面积究竟有多大的，因此他们即使是面对面说话，也能做到只站在自己国家的领土范围之内。当然，还有一大半的原因，也是面麻和柱间遇到三个光团的这个地点实在是太过于巧了。

  “确实好久不见了，老友。”只是看了温迪一眼，钟离便知道他先前经历过了什么，“看来，你已经完成了属于你的那一步了。”

  谁知温迪却摇了摇头：“虽然我的话的确是如此，但是事情最终的结果，却并不是老爷子你想的那样哦。”

  “嗯？”钟离有些愣，“这是何意？”

  温迪转头看向了倒在地上的面麻，缓缓说道：“这一切，可是已经被并不用去遵守一切规则的人给打破了哟。”

  “原来如此……”钟离听懂了温迪的意思，也转头看向了两人，“那你，为何不向他们要回来？我想，你们应该有办法将事情给讲明的……”

  “我能看得出来，他不会还给我的。”温迪将「斐林」重新变回“神之眼”挂在身上，摊了摊手表示无能为力，“而且，论这一切的事情，我总有一种感觉，那就是……他们两人所知道的，其实不一定比我们要少。”

  “竟有此事？”原本在听到他们抢了风神的神之心以后，钟离就已经很诧异了，现在又听到温迪这么说，他不由得对两人又多了一份深思。

  “虽然我不知道这是因为什么，但事实给我的感觉就是如此。”温迪对此也是略显无奈，“他们两人，尤其是穿黑袍的那个，知道的东西明明很多，包括规则在内，而且也根本不是那种没主见的人。但是，他却偏偏经常会去做那些在规则的边缘疯狂试探的事情。并且我毫不怀疑，只要有了合适的时机，他就一定会做出打破规则的事情。

  虽然，这也带来了不少的好处，包括我在内的许多人都非常感谢他们就是了。”

  听完温迪的话以后，钟离默默的看着面麻，眼神逐渐变得极其复杂了起来。

  “不过总的来说，他们还算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啦。当然，前提是，我们能够一直稳固自己的立场。”温迪继续说道，“他们很愿意相信我们，而且我也不想辜负他们的这份信任，哪怕这同样总感觉有些突如其来。

  那么多的逾矩之人最终都要么消亡，要么融入了规则当中。甚至就连我们的备用选择或许也并不安全，因为他同样有着这样的可能性，哪怕现在还没有表现出来。”

  “你的意思是？”感觉温迪话里有话，钟离连忙问道。由于他并不了解面麻和柱间两人，因此这一切他就只能先听温迪去说。

  “这一次，我想要陪他们一起走下去。”温迪的眼神突然间变得无与伦比的严肃与坚定，“我相信，他们有这个能力。而且，他们说过是会和他一路同行的，有他们在身边的话，我相信我们的底牌只会越来越多。”

  “以普遍理性而论，虽然你能给他们信任，我可以认为他们的一切确实得到了你的认可，但是……”钟离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你真的彻底弄懂了他们的内心吗？还有，你所说的底牌会越来越多，又是何意？”

  “有关所谓「底牌」，相信你之后也能够明白的，毕竟他们的下一站就是璃月。”温迪笑了笑，“至于有没有彻底弄懂他们的内心……这件事很重要吗？

  我已经认可了他们，这就足够了。毕竟我怎么说也是几千岁的老家伙了，这么点判断能力还是有的。哪怕退一万步讲，他们真的将惊天的阴谋藏在了背后，骗过了我们所有人，又能怎么样呢？”

  “……”

  “他们本就高于这个世界，想要做什么也不是我们能够阻止的。而且老爷子，你觉得，以现在提瓦特这个世界的情况，还能变得更糟下去吗？”

  “……”钟离始终都在沉默。以往，巴巴托斯这家伙在自己面前从来都没有一个正形，甚至还敢拿其他国家的主旨来开玩笑，就比如几百年前的那次「背风的密约」。可这一次，他却一反常态，用无比严肃的态度与自己对话来讲述这一切，而且这一切的内容反而令自己有些无话可说。

  诚然，自己并不了解这两个人，因此所有对他们的看法也只能从巴巴托斯这里来获取。但既然巴巴托斯如此坚定的相信和支持这两个人，那么自己倒是也可以试着去相信他们。

  “摩拉克斯。”这时，温迪再次开口，并且破天荒的当面叫出了钟离的真名，而不是用的“老爷子”这个称呼，“对于几百年前的那次事件，是我的不对，之后你想怎么找我算账都没关系。但至少现在，请允许我与你一起立下一份新的契约。”

  “哦？要和我一起立下契约？”钟离……哦不，摩拉克斯还是有些没对巴巴托斯的突然转变完全适应，现在又听到这个要求，自然会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没错。”温迪……不，巴巴托斯郑重的点了点头，“很抱歉，虽然这很可能会让你那份「终结一切契约的契约」不再具备意义，但我还是恳求你能跟我立下这份契约。”

  “……说吧。”虽然摩拉克斯仍然有着很多的疑问，但是出于对巴巴托斯的信任，千言万语最终还是汇聚成了这么两个简单的字。

  “我希望，在他们两人，也就是漩涡面麻先生和千手柱间先生前往璃月之后，你能根据他们的一切，对他们进行中肯的评价。如果能够让你满意，那么在接下来你就要加入到我们的队伍当中。

  哈哈……虽说这个队伍还并没有成形，仅仅只是我的一个设想而已，但我相信跟他们两人提出的话，他们是一定会同意的。”

  “嗯……”摩拉克斯低头思考的很久，将一切能够想到的方面都给想了个遍，不论是有关自己的，有关璃月的，还是有关巴巴托斯的，有关其他更多更深层方面的。而想到最后，他那张原本古井无波的脸上悄悄地露出了一丝微笑——

  “好吧，我答应了。”最终，摩拉克斯还是点头同意道，“那么，契约已成……”

  “食言者当受食岩之罚。”还没等摩拉克斯说完，巴巴托斯就已经笑眯眯的帮他说出了下半句，“我说的哦。”

  与此同时，一道同时具有着风、岩二神神力的契约凭空出现在了两神的面前，然后化为两道颜色青黄相间的光团分别融入了他们的体内。

  这是具有神明力量的契约，更是两位最古老的魔神互相之间立下的契约，其份量不可谓不重。

  “那么，现在……”

  “该让主角回去休息了哦。”巴巴托斯说道，同时操纵一片流风裹住了两人的身体，“他们现在，可是很累了呢。”

  “……嗯，没问题。”摩拉克斯点了点头，并没有说出有关那名少女的事情。等到他们两人将来到达璃月之后，自会发现她的。

  言毕，两位神明便就此分别，转身开始踏上了各回各家的路。摩拉克斯重新恢复成了那个往生堂的钟离客卿，开始用尘世闲游般的步伐往璃月港走去，丝毫没有考虑自己以这个速度会不会把胡堂主急死。

  而巴巴托斯，在将他们两人带回风起地的大树下之后也重新变回了吟游诗人温迪。

  看着躺在树下的两人，温迪笑了笑，轻轻拿过面麻的面具重新戴在了他的脸上。然后，他飞到了大树的树枝上，为「斐林」换好新的琴弦之后便开始用它弹奏了起来。

  琴声很悠扬，很动听。既能挽住柔风，让它们为还在忍受着痛苦的两人擦去身上的汗液，也能跟随流风，将自己那欢快的情绪传递出去，飞到很远，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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