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抉择
姚初一这里，霍译廷看着姚初一说道：“初一你跟嘉伦的话，我都听见了，我相信你，也许末世浩劫真的会很快就来了，原本这些话我是不能说的，出于保密原则，我应该死死地瞒着，可是现在顾不那么多了，我实话告诉你国家可能早就料到会有这场灾难，国家应该早有安排，会有一个安全的地方躲避这场灾难，我想在那里应该可以安全地度过这场灾难的，但是我想这个地方不可能容纳所有的人，但是我觉得我可以在里边有一席之地的，我想带着你和嘉伦一起过去，我觉得凭着我的战功应该能够为你们争取到名额，那么现在你的决定呢？初一你现在还要拒绝我吗？”
听到这话姚初一和林嘉伦都非常吃惊，原来国家早就出手设立了安全点，姚初一想得更多，她想起了上一世她遇到霍译廷之后，霍译廷拼命地想把他带到一个地方，每次她想逃避不想走了。霍译廷总说，再坚持坚持，很快就到那个地方了，到那个地方一切都好了，在那里她会很安全，她可以做她想做的一切。她以为那是霍译廷在鼓励她，安慰她，给她编织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逃避眼前无穷无尽的灾难，没有想到这竟然是真的，真的有这样一个地方。可是上一世她最终也没有到达过那个地方，她放弃了，走了另一条路。如果这一世她跟霍译廷到了那个安全地，是不是她就能够安全幸福地度过这一生，不用再遭遇那么多的磨难。
霍译廷满含希冀地看着她，这是他最后能做的了，他希望姚初一能排除成见，接受他的提议，他会拼尽全力保护她，让她拥有一个安全温暖的未来。
在霍译廷和林嘉伦的殷切地注视下，最终姚初一还是摇了摇头，霍译廷失望至极，“为什么初一？为什么到了这个地步你仍然要拒绝我，你为什么非要选择最难的一路？难道你不怕死吗？”
姚初一看着他，“怕，怎么不怕，我比任何人都想好好活着，哪怕是为了我母亲，我都会让自己好好活着，正因为我想好好活着，所以说我才不想去你所说的那个安全地。”
“为什么？”霍译廷干涩地问道。
“我们都知道那个安全地不可能容纳所有的人，那里边的人非富即贵，要不然就是各行业的尖端人才，而像我们这种小人物，哪怕是凭着你的面子进去了，也仍处于最底层，那里同样是个社会，可以想象以我的身份会处处被人瞧不起，处处被人排挤，霍译廷你是了解我的，你觉得我会受得了这种处境吗？我会天天跟人打架，为你带来无数的麻烦，你每天不用做别的，光为处理我惹的麻烦就会耗尽你所有的精力，那时我们会彼此埋怨，彼此痛恨，用最难听的话去痛斥对方，往对方心上插刀子，霍译廷你愿意看到这样吗？我不愿意，与其这样我宁愿面对大自然降临的所有灾难，哪怕最终面临的是死亡，我也坦然接受。”
霍译廷被她这一番话震慑到，他想起第一次向姚初一表白时，她对他说的如果责任、道义、友情与好发生冲突时，他会怎么做选择？当时他认为不会有冲突的，他会处理好的，没有想到冲突这么快就来了。他以为他是清醒的，其实更清醒的是姚初一，姚初一很明白她将要面临的是什么？但是仍然义无反顾地做出了所有人认为最坏的选择， 但是对于姚初一而言，那却是她唯一的选择，对于她来说不存在其他的选择。
这时他的手机又响了，他无奈地接听了手机，苏丽的声音又传了过来，“老大，现在回来的路已经被封了，所有的火车飞机都已经停运了，我们向上级申请了直升机，专门去接你，直升机很快就到。老大，你早点做准备，飞机到了接上你马上就走。”
霍译廷挂上了电话，看着姚初一，“你决定了？”
姚初一点了点头，看向了林嘉伦，“嘉伦，我这个人性格不好，不能容人，你不一样你为人谦和，不容易跟其他人发生矛盾，要不你跟霍译廷走吧，我想他是有能力帮你安排好的。”
林嘉伦苦笑了一下，“初一，咱们在一起两年多了，自从我父母去世后，你是对我最好的人，也是我唯一信任的人，我想我还是跟你在一起吧，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努力过了，就没有遗憾了。”
霍译廷看了两人一阵，看两人没有丝毫改变想法的迹象，无奈只能回到自己的窑洞当中，把行李简单收拾了一下，不久之后，天边便传来了直升机的嗡嗡声，霍译廷三人穿上雨衣冒着大雨从窑洞里出来，因为泥沟村坡地居多，直升机无法停靠，所以说直升机上面扔下来一个梯子，康裕跟苏丽顺着梯子很快爬了下来。这时廖长江和陈瑞雪也冲了出来，怀里抱着一个大包袱，跑到直升机的悬梯跟前，就想往梯子上爬，霍译廷把拦住了他俩，斥道：“你俩想干什么？”
廖长江气急败坏，“你想干什么，这是京都专门派来接我的，我这里边有重要的实验数据和成果，你凭什么拦着？”
霍译廷看向康裕与苏丽，康裕点了点头，说道：“老大，这次我们除了接你以外，上面还派我们要把廖教授也接回去。”
霍译廷接着问道，“除了廖长江以外，项目组的其他人呢？”
康裕不语，苏丽说道，“我们只接到接廖教授的命令，其他人没有交代。”
廖长江和陈雪惊疑不定地看着霍译廷，这人不是一个穷打工的吗？怎么他们叫他老大？但是这个时候他们也想不了太多，急忙的想往直升机上爬，廖长江先爬上去，陈雪紧跟在后，苏丽一把拦住了陈雪，“我说过我们只接到了接廖教授的任务。”
陈雪连忙叫住了廖长江教授，“他们不让我上去，怎么办？”
廖长江一回头，看到陈雪求助的目光，对旁边的苏丽说道，“这位长官，她是我的助手，实验当中很多数据、很多材料都是她处理的，没有她实验无法顺利进行，您就让她上来吧。”
苏丽沉默了一会，松开了手，陈雪松了一口气，把包袱往身后一背，迫不及待地就开始往上爬，在往上爬的过程中看到姚初一，对她挑衅地一笑，对口型说了句“等死吧。”然后得意地一笑就爬了上去。
两人上去之后，苏丽催促霍译廷，“老大，我们没时间了。”
霍译廷从刚才目光就没有离开过姚初一，他希望看到姚初一动摇了，犹豫了，这样的话他会毫不犹豫地把姚初一扛到肩上，登上直升机，哪怕以后两个人会彼此痛恨彼此埋怨，但是那都不重要，那是将来要考虑的事情，但是现在起码两个人会在一起，她会好好地活着，可是他失望了，从始至终姚初一都没有任何犹豫，她静静地看着他，好像有很多话要说，但是最终却是什么也没说。
霍译廷走到姚初一的面前，一把抱住她，低下了头，狠狠地吻住她的唇，很久他才松得开，在姚初一的耳边，轻轻说道：“姚初一相信我，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其实两个人都知道，这次一旦分别，想要再相聚几乎是不可能的，在末世里两人相遇的几率几乎是为零。但是此时此刻霍译廷仍然说出来这话，潜在的几乎赌上了自己的生命，姚初一不是不感动的，但是她却不能接受。
姚初一低低地回应他，“我相信你，但我不会等你，我不会等任何人的，我会按照我的路坚定不移地走下去，所以不要为难自己，彼此安好也是不错的。”
霍译廷放开了姚初一，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下，扭头上了悬梯，几下就登上了直升机。紧接着苏丽和康裕都朝姚初一看了一眼，然后也快速地登上了悬梯，上了直升机，轰鸣声中直升机很快就飞走了。
看着越来越远的飞机，姚初一心里默默地念着：“霍译廷好好活着，活着就有希望，我也会好好活下去，也许我们会有相见的一天。”
同时她拿出了手机，这句话她早已经在手机上编辑好了，她点了发送，希望霍译廷能够明白，不要冒险。
姚初一眨了眨眼睛，抹去了眼里的涩意，姚初一问林嘉伦，“嘉伦，你后悔吗？”林嘉伦说，“有什么好后悔的，将来不一定怎么样呢。”
姚初一赞同，“是啊，未来不一定会怎么样呢！”
两人释然地一笑，返回窑洞。
直升机上除了驾驶员，一共坐着五个人，廖长江跟陈雪坐在一边，康裕、苏丽和霍译廷坐在另一边，上了直升机的霍译廷，就把头靠在了椅背上，一言不发，沉默压抑在狭小的空间内弥散着。
他后悔了，他应该把姚初一打晕的，然后带她走，哪怕事后她会怨他，恨他，但是起码她会活下去，总比面对未来不知生死要好，可是她这该死的固执，而他呢，这该死的容忍，为什么在她面前他总是退让？
这时廖长江不满的声音传了过来，“你们怎么让我们等了这么长时间？你们知不知道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任何意外都可能发生，你们在下面磨磨唧唧了半天，不抓紧时间走，是想害死大家吗？”
大家都看向他，霍译廷突然睁开了眼，眼里布满了红血丝，他几乎狰狞地看向廖长江，“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从飞机上扔下去，让你永远也走不了。”
廖长江被他的样子吓住了，你你了半天，屁也不敢再放一个。陈雪也惊惧地看向霍译廷，明白这才是这个男人真正的样子，而不是什么破打工的。能派出直升机专门接他，他的地位想必不低，一时间心里竟然满是苦涩和后悔。
这时霍译廷的手机震动了下，他打开看了下，竟是姚初一发来的短信，迫不及待地点开看，上面就一句话，可他看了好久，合上手机，看向大雨弥漫的窗外，心里竟慢慢平静下来，其他人谁都不敢打扰他，在滂沱的大雨中，直升机飞向不知名的远方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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