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糟糕透了1
魏御医扬起了一个职业微笑：“请四皇子把袖子微微卷起，露出上臂。”
魏御医才说完，四皇子就痛快地把袖子撸了起来，露出他白嫩又粗壮的胳膊。
对于老手的魏御医来说，他只给了四皇子反应的时间，整个种痘的过程就结束了：
“四皇子，可以把袖子放下来了。”
“接种痘苗的十二个时辰之内，不宜操劳，最好是安心休养。”
“若是身子偶有不适，微发烧，都正常，不出一个时辰，就会好的。”
“如果四皇子发现种痘之处长水痘，不要碰，等他结痂落了，便好了。”
“此过程，不出三日。”
这些数据，魏御医已经烂熟于心了。
“等水痘结痂完后，我就不会再得天花了？”
就这么简单，连药都不需要喝，只是在胳膊上划了一道微不可见的小口子，血都没流多少，然后一抹，胳膊上凉了一下，就完事儿了？
四皇子觉得这个过程也太简单了。
天花那么厉害的病，其防治的过程怎能如此简单敷衍……
魏御医：“……”
治病的手段不是越简单越好，越复杂越折磨人吗？
也就他师父有能耐，把防治天花的法子处理成这么简单。
换个人来，哪怕把人折腾死了，天花依旧是无药可医的绝症。
“那接下来……”
明明是先开口，却愣是被后知后觉的四皇子给抢了一个先，
五皇子的眼神先是黯了黯，没有与四皇子计较，却也没有忘了要给皇上试药的事。
“咳……”
皇上咳了一声：
“朕听说，已经有许多人都接受过这种种痘之法了是吗？”
魏御医答：“回皇上的话，我师父庄子上所有没得过天花的人，都接种完毕。”
“且大部分的人，已过三天，顺利结痂，完好无损。”
“那……”
这么多人都没事，他是皇上，受命于天，怎么可能会是例外。
“既是如此，皇后与太子都已经种上，那朕也就不等了。”
“诸世子妃对朝廷，对这天下百姓皆有大功，旁人，朕信不过，诸世子妃，朕还能信不过吗？”
“不需要任何人再替朕试药，朕自己来。”
诸寻桃绝对不可能拿自己的命开玩笑，说不准，诸寻桃一早就对此法有百分百的把握。
也幸好诸寻桃及时想起痘种，唤了魏御医和林御医去，将技术改进成熟。
看来这次灾民中虽然闹了天花，但他亦不用发愁，
就高坐在金殿之上，看着诸寻桃怎么把天花给控制住吧。
“父皇请！”
已经种完痘苗的四皇子只觉得安全感满满。
至于魏御医后面补充的那些说明，四皇子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和天花比起来，那些普通得如同受凉一样的轻症，根本就不算什么。
看看时间点，魏御医有些着急：
“皇上，如果您想今天就种上痘，那微臣的动作就得快一些。”
“还有不到一盏茶的时间，皇上再想种痘，只得等新一批的痘液了。”
魏御医这么说，四皇子是忍不住的窃喜，因为他已经种上，不需要等了。
再等，所有等待的时间，充满了危险。
“那你快点。”
已经坐下的皇上没有看到五皇子因为魏御医的话，脸色似乎有些不太好看。
对着四皇子的时候，魏御医的手法是快准狠。
可对着皇上，魏御医自当小心谨慎，处处都亲自伺候皇上。
果然，只见魏御医站起身来，走到皇上的身边，替皇上挽袖露胳膊，
确定好位置之后，魏御医重新回到位置上，将所有的干净清洗消毒，
最后再按照刚才的步骤，替皇上种痘。
其他人的伤口，都是自己按压的，连皇后都不例外，魏御医根本就不方便伺候。
同样的情况到了皇上的身上，又大为不同。
皇上的伤口，都得魏御医亲自来捂，确定血不再流了，擦干净，把袖子放回去，这才算结束。
于是，魏御医嘴里的一盏茶时间，刚好完全过完。
跟四皇子一样，种完痘之后，安全感十足的皇上觉得自己的身上仿若是有一层金钟罩、铁布衫，什么天花，通通都不带怕的。
五皇子似有不甘，指着魏御医存放痘液的容器问道：
“魏御医，痘种不是还有吗？为什么今天我不能再接了？”
有的东西，魏御医都不给他种痘，怎么的，是对他这个五皇子有什么意见吗？
魏御医本就打算解释这个问题，毕竟眼前之人，他没一个是能和敢得罪的：
“回皇上的话，所有的一切，皆是我师父之言。”
“师父告诉我们，这些痘液在离开母体之后，存活的时间是相当有限的。”
“在超过一定时限之后，痘液中能防天花的益体就会死亡。”
“这么一来，哪怕进行了接种，但已无药效的痘液，种了也是白种。”
什么益体之类的，都是诸寻桃给魏御医这些人现编的。
没办法，如果解释成真菌、细胞什么的，她是不是还要把显微镜之类的东西弄出来？
就那什么……
诸寻桃表示自己卷不动了，大雍朝什么都缺，所以别人不能什么都要，她没那么大的能力！
所以，干脆编了几个名称忽悠一下人。
好在诸寻桃在魏御医他们的锻炼之下，编的瞎话是越来越像样了。
魏御医他们听不懂的词，诸寻桃尽量不讲，然后编些他们容易接受的。
总之，就是太难为诸寻桃了……
“道是如此！”
皇上对魏御医的话给予了十二分的肯定。
天花啊，那是如同天灾一般不可抗的大灾害，想要防治天花，自然不可能真那么简单。
如诸寻桃所说的那般，这治天花的痘液极容易失效，这样，就对了！
才在感叹“这就对了”的皇上哪里会想得到，也是在这一天，诸寻桃就把这个难题给解决了！
所以说，只要肯努力，办法总比困难多。
先不提诸寻桃那边的情况，宫里，所有人得了魏御医的解释后，脑海之中的知识又增长了一些。
唯独一人，心情糟糕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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