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她果然是个疯子。

*

  世上之事，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这点我深知。

  季昀之不是什么好人，我也不是。

  看起来她和季昀之似乎是旧识，不然为什么她在见到季昀之的时候那么震惊，满是不可置信。

  我将刀尖抵上她的心口，用她作为筹码，要挟季昀之。

  季昀之妥协的很快，大概是觉得这笔交易划算，毕竟他只认为乔意礼的命重要。

  怀里的人在挣扎，我听到她在骂我。

  她说我和季昀之一样令人作呕。

  我承认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特别愤怒，心脏也有些酸。

  我和季昀之一样？

  季昀之可不会在囚禁时给人吃好喝好睡好，也不会放任随意走动，更不会手下留情的松开掐住脖子的手。

  于是我也骂她，我觉得得出这种结论的她简直是耳聋眼瞎心也盲。

  下一刻，我手背一阵刺痛，她的指甲用力嵌入我的皮肤。

  鄙夷疏离的冷淡目光，她抬头望向我，很轻的说了一句。

  “没有心的，是你。”

  落在我心上却是很重的一击，我的心不受控的往下沉。

  我注视着她的眼睛，强迫自己冷静。

  我冷哼一声，没有心又怎样。

  反正不管我有心没心，她都不需要。

  直到看到耶梦加蒂他们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想我的选择是对的。

  耶梦加蒂看起来还是和以前一样瘦，个子也没长高多少，反倒是哈厄和克拉维长高了不少，身上也多了几两肉。

  抱着耶梦加蒂离开的时候，小家伙问我她是谁。

  我一时间竟不知如何作答。

  最后我亲手斩断我和她之间的联系，我说不认识。

  回过头的时候，我萌生出了想再看一眼她的念头。

  等待我的只有早已合上的舱门。

  我带着他们往外走，渴求许久的自由的空气涌入肺部。

  奇怪的是我却没有丝毫欣喜之情。

  我一直以来自以为很好的自制力，在我让耶梦加蒂他们躲在安全舱里那一刻，我就知道全泡汤了。

  实验楼里出现了暴乱，我无法接受她死于野兽的爪牙之下。

  我选择回去救她。

  但事实证明我是多余的。

  她说那是许驰安，我只觉得她疯了。

  我努力想要将她拉过来，但她推开了我伸出去的手。

  即使是这样，在季昀之用刀刺向她的时候，我的脑袋一片空白。

  血液滴落地面上，还没回过神来，我的耳边一阵轰鸣。

  克拉维被一团金色的火焰包裹，眨眼间灰飞烟灭。

  我最终还是迈入了那片湖，然后万劫不复。

  只因我心存期待，那片湖也许很浅，能够给我片刻的温存。

  她得救了。

  我也再次失去了自由，连同耶梦加蒂和哈厄的也一并葬送了。我对着天花板发呆，我痛恨我的这张脸。

  它让我意识到我所有短暂拥有过的美好，都只是因为许驰安，不是因为我。

  *

  我本以为我再也不会见到她了。

  她却一次次闯进我的视线，打破我的所有计划。

  我打量她，发现她比变得憔悴了些，黑眼圈有些明显，脸色也显得疲惫。

  一切不是如她所愿回归正轨了吗？

  为什么她看起来和我一样，也没多开心。

  直到她将一把刀塞进我手里的时候，我就知道我没看错。

  和我一样，她果然是个疯子。

  她说反正我也利用过她了，也不差这一次。

  她让我利用她逃出去，救出耶梦加蒂他们。

  我内心的确有所动容，但我拒绝。

  如果真的再一次利用她，那我们之间就是再无亏欠，一刀两断。

  我犹豫了，后退几步。

  她却不依不饶，急求我的同意，想要极力说服我。

  她知道如何才能激怒我，恰巧，我也知道如何才能惹怒她。

  所以我讲出了下流的黄色笑话。

  她果然生气了，我在她眼中看见失望与厌恶。

  她离开后，我的世界又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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