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故技重施再破敌
马巡抚和廖志辉见到东方颖遇险,都是吓了一身冷汗,他朝谭总督沉声道:
“文卿兄,再不让你的属下停手,我可要下令护卫进来拿人了。”
谭总督不以为然地道:
“玉山兄何须如此扫兴呢?他们二人只是切磋武功,昨夜令瑷不是也跟沈副将比武过招了吗?咱们且作壁上观,自得其乐吧。”
马巡抚向廖志辉一使眼色,廖志辉当即明白,喊了一声:
“抚标护衙军校何在?”
立时听得厅外有人高声回应道:
“属下在。”
廖志辉喝令道:
“带人护住这个大厅,一旦有人伤害抚台大人和小姐,绝不姑息,立即拿下。”
那军校领了指令,马上大厅门口出现一队身形彪悍的标兵,个个腰刀出鞘,气势汹汹地盯着大厅内的打斗 。
那架势自然是表明了,只要谭总督的属下威胁到马巡抚和东方颖的安全,他们就要强力阻止了。
谭总督自然也不是吓大的,对严阵以待的抚标亲兵视而不见,淡然地掏出一个鼻烟壶,慢条斯理地舀了一勺鼻烟粉,悠闲地嗅闻吸食起来。
南宫慧月见有亲兵来保卫东方颖,心中略感安心了些,又往二人交手的战圈走了几步,扬着手中的宝衣叫道:
“颖儿妹妹你接着,我把背心抛给你。”
场上的东方颖收摄心神,及时避开了阎平阳的数下凌厉招式,心间一动,既然乌蚕宝衣可以抵挡刀剑,照理说也可以抵挡住阎平阳的鹰爪指力,
当下东方颖喊了一声:
“姐姐扔给我。”
南宫慧月毫不迟疑地右手一扬,使劲将乌蚕宝衣朝东方颖背后抛去。
这时那个原本在盘腿调息的罗定阴,猛地睁开眼来,双腿一弹,人便平地跃起,竟是伸手抓向了那件乌蚕宝衣。
南宫慧月又急又气,尖叫了一声:
“啊!你不准碰它……”
罗定阴桀桀怪笑,哪里理她,正当他手指快要沾上背心时,眼前突然一黑,一件斗篷兜头罩下,只听东方颖娇斥道:
“拿开你的狗爪子。”
急忙回手震开斗篷,同时双腿连环踢出,以攻为守,防止东方颖偷施暗算。
东方颖扯下斗篷,一是为了干扰罗定阴,抢到乌蚕宝衣,二是丢掉累赘,以免宽大的斗篷被闫平阳抓住,束缚了手脚。
她将斗篷披风顺手丢掉,探手便抓住了空中的乌蚕宝衣,迅速在右臂上一缠一裹,包住了整条手臂。
这时阎平阳已然攻到,前爪搭上了东方颖的左肩头,后抓更是直探东方颖的后勃颈。
东方颖右腿侧踢,踹向阎平阳胸口,同时右臂一横,挡住了他抓到肩头的手爪子。
“啪嗒”一声,阎平阳左手五指扣住了东方颖的右小臂,心下暗喜,劲力透过指尖,势必要在她的手臂上留下五个指孔。
谁知触手之处丝滑坚韧,自己坚逾铁石的指力,竟是无法扎破洞穿,心中一怔,正要催动内力再加把劲,
胸口气息凝滞,对方的脚尖已经近在寸许之间,急忙含胸拔背,吐出一口浊气,胸脯硬生生陷进去了半尺有余。
东方颖暗赞这厮内功修为了得,浑身肌肉收放自如,自己一脚竟像是踢在了棉花里,毫无受力之处。
抿嘴沉哼一声,拧直腰身右臂绷紧,一拳猛击而出,直冲阎平阳面门。
见东方颖居然不再游斗,反而主动出击,阎平阳低喝一声:
“来得好!”
双爪上下合击,又是缠上了她的右臂,东方颖故技重施,用上了对付蒋空空的老办法,只是这一回有了乌蚕宝衣护住手臂,更加的放心。
她想好了取胜之策,等右臂一落入对方手臂,便娇声喝道:
“本姑娘宝衣在手,可不怕你的鹰爪子有多硬!”
运起一半内力,灌输于右臂之上,阎平阳双手结结实实锁住了东方颖的右臂,心下大喜,全身劲力急吐,死死抓紧一扭,
心想就算这件黑背心再厉害,撕不下你手臂上的皮肉,也要将你胳膊拧断。
东方颖果然“啊”的一声痛呼,眉头紧蹙,叫道:
“哎哟好厉害!痛死我了……”
左臂按向阎平阳的肩头,右臂往外急抽,阎平阳一招得手,岂能让她全身而退,双手抱紧她的右臂,猛力往下狠压,喝道:
“乖乖认输吧臭丫头!”
东方颖无法脱出他的掌握,情急之下,双足向后猛踢,可是她现在背朝着阎平阳,哪里踢得到?
阎平阳哈哈大笑:
“困兽之斗,又有何用?”
旁边罗定阴甩开了东方颖的披风斗篷,本欲上前与阎平阳夹击东方颖,可是微一犹豫,又作罢了,暂时冷眼旁观。
一者是因为廖志辉和抚署的标兵在一侧监督,只怕自己要是参战,他们也会干预;二者自己好歹也是成名的高手,以二敌一也不够光彩。
只是提醒阎平阳道:
“师兄当心那件黑背心,可能有古怪。”
至于南宫慧月和甘桃仙诸女也只能旁观,就算着急也没有能力帮忙。
马巡抚也看不出端倪,此时胜负未分,他也不能就这样让亲兵们横加插手,只能尽力耐着性子静观其变,心下实是忐忑不安。
正当众人以为二人僵持不下时,场中的东方颖突然手臂一转,竟然转身面朝阎平阳,双足还是快速急踢,嘴里叫道:
“快放开我……”
阎平阳愣了一下,她的手臂为何这么灵活?竟能像泥鳅一样滑不溜手自由翻转?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胸腹已然传来阵阵刺痛,一口真气登时倾泻如注,闷哼一声,双爪松开,踉跄后退。
东方颖暗暗用脚趾点开了鞋底的钢刺,出其不意之下,接连刺了阎平阳小腹上三四个伤口,
更是得势不饶人,趁他虚弱乘胜追击,右臂穿出背心的领口,狠狠地一掌击在阎平阳的胸口。
“哇”的一下,阎平阳体内五脏剧震,涌上一口老血,仰头喷出满天红雨,向后摔出六尺开外,倒地不起。
东方颖左手绕了几圈,将乌蚕宝衣从右臂取下来,冷笑道:
“连我姐姐的一件衣服都抓不破,还称什么鹰爪王呢,羞人不羞人呀!”
罗定阴急忙跑过去扶起阎平阳,双掌推揉他的胸口后心,急切地问道:
“师兄,你伤势如何?还能挺得住吗?”
阎平阳抹了抹口唇上的鲜血,不发一言,吃力地盘腿坐好,掌心交叠,调息运气起来。
东方颖笑盈盈地走近南宫慧月,把乌蚕宝衣又给她穿上,系好了两边的细带,柔声道:
“好月儿,这次多亏了你,你真是我的福将呢!”
南宫慧月心里甜滋滋的,捏了捏她的粉脸,娇声道:
“还说呢,每次看你跟人打斗,我都担心死了,你呀,就是不让人省心。”
这时甘桃仙也站了出来,撇嘴说道:
“别再卿卿我我啦,麻烦还没处理呢。这回又打伤了人家两大高手,是不是又得赔偿人家一大笔银子啦?”
南宫慧月不悦道:
“是他们先动的手,而且总督不是说了,就是互相切磋武艺吗,受伤在所难免,何罪之有?
“你银子多你想赔人家,谁也不拦着你!”
甘桃仙阴阳怪气地说道:
“你这话说的,我再有钱也没有人家义父有钱哪,五千两银子说给就给,多么阔气呀。”
东方颖白了甘桃仙一眼,却也不责骂她,顾自走到马巡抚面前,躬身说道:
“爹爹,这回您可不要再那么好说话,随便赔给人家银子。
“这两个家伙闯到咱们府上,蛮不讲理地就要捉拿我,若不是女儿武功好,强过他们,恐怕此刻受伤的就是我。
“还有总督老头,你堂堂一个一品大官,就是这么不要脸,带着几个浪得虚名的家伙,四处来敲诈勒索的吗?你就真的缺那么几个钱吗?”
马巡抚心下差点笑出声来,笑呵呵说道:
“好女儿你放心,这回说什么我也拿不出钱了,我这半年的俸银也就剩那么一点,都赔给了沈副将,现在真正是两袖清风啦。
“文卿兄,你这两大护法不知身子骨如何,你问问他们会不会变成残废了?依老夫看,好像还没到那个程度吧?”
谭总督知他暗含讥讽,可是眼见手下最厉害的两大高手都先后败给了东方颖,在这巡抚衙门是讨不了好了,
只得干笑两声,说道:
“那还不至于,一场简单的练手过招而已,令嫒点到即止,很有分寸,我那两大护法不过是先前练功岔了气,没啥了不得的,嘿嘿。”
收起鼻烟壶,缓缓站起身走到罗定阴和阎平阳附近,说道:
“二位没有大碍吧?本督衙门里还有公务要忙,若无大碍,这就随我回去吧。”
罗定阴垂手呐呐地说道:
“我等学艺不精,有负制台大人厚望,惭愧惭愧……”
阎平阳挣扎着站起身,低声说道:
“阎某疏忽大意,中了那个丫头的诡计,唉……这场子以后再找回来……”
谭总督摇了摇头,摆了摆手,回身对着马巡抚说道:
“玉山兄,今日多有打扰,改日定当摆酒致歉。
“那沈副将的抚恤金还请及时兑付,本督先告辞了。”
说完讪讪地当先走出大厅,拂袖而去,阎罗二人也赶紧忍着伤痛跟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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