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干坏事迟早有一天会被抓，而那一天也许就是下一秒
“真的不好奇吗 ? ”
唐晓翼说。
“…”
小伙伴们整齐的摇了摇头。
“真的一点都不想看吗 ? ”
唐晓翼诱惑到。
“……”
虎鲨迟疑了。但剩下三个小伙伴还是整齐地摇了摇头。
“真的完全不想看吗 ? ”
唐晓翼…——头上已经长出恶魔角的唐晓翼继续诱惑道。
“………”
多多和扶幽「呃」了一声，只有婷婷还在坚守阵地。
“真的一点都不好奇 ? 真的一点都不想看吗 ? ”
诱惑的大魔王露出了邪笑…不、他露出了胜券在握的笑容。
“…………”
查理端详了一阵子，最终不太想理会这帮孩子的闹剧，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
-
时间大概回到距离现在十分钟——大概是十分钟前。
坠落感大概持续了十秒——大概十秒不到，就被什么柔软的东西接住了。但就算这样一堆人往下掉还是发出了比较沉重的撞击声…背部还是有点痛的。
“这里是哪里啊…。”
婷婷体重比较轻，摔的稍微没那么痛。她揉了揉自己的背部，爬了起来环视着四周…然后发现比起背部身上的疼痛，还是那些「一起掉下来的泥土附着在衣物上」的问题比较严重。
相比起来，一边的虎鲨就没那么轻松了…也许最大的原因是因为提坦掉到他身上了。但那些比较丰富的脂肪与他们身下柔软的垫子帮他们缓冲了大部分的冲击，因此也就只是被压的痛了一点。
提坦不安地看着虎鲨吃痛的脸——多多几分钟前被夺走兽骨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它转了转头看了看四周的其他四个人，毅然决然窜到多多后头缩着了。
多多也紧接着爬了起来。他摸黑着拍了拍周围，然后瞬间拍到了边上的提坦——在他手里摸起来是凉凉飕飕的不知道什么，于是黑暗之中爆发了一阵剧烈的惨叫——两阵惨叫——三阵，逐渐发展出了人传人现象。
“啊!这什么啊——!!!!!!”
“咦啊……!!!”
“有什么——有什么爬到我身上了——!!!”
“啪嗒。”
结束这一切的是一声啪嗒声。唐晓翼站在房间的一头找到了一个电灯开关——那看起来是一个比较高功率的台灯。虽然仅仅是台灯，但恰恰好可以把光明撒到这个小地方的每一个角落。
来不及观察周围的情况，所有人把视线都奉献给了刚刚的惨叫中心。…墨多多，提坦，还有尧婷婷，三个…两个人以一条蛇为媒介，被连接起来了。或者说提坦尾巴缠着多多而上半身缠着婷婷。
两个孩子本来脸色还苍白的，但在他们看清现状之后，迅速心虚地移开了眼神停下了尖叫，甚至耳尖还在发红。只有中间的提坦缓缓下地，一脸茫然…虽然理论上蛇是没有表情的: “怎么了…”
唐晓翼迅速理解了状况，弯着腰大拍边上的桌子狂笑: “哎呦妈呀…哪有人被蛇吓到…蛇又被人吓到…然后又吓一个人的啊…不行了我先笑一会…哎呦妈呀……”
是的，刚刚发生的事情十分简单。多多摸到了边上的提坦，…被那种冰凉的触感着实吓了一跳。而提坦本身高度警惕着四周，多多的惨叫就在耳边炸开，这让本就胆小的蛇类更是难耐恐惧，好巧不巧又带着翻译器…最重要的是，它就这么往边上一窜，缠住了最靠近他们的婷婷。
提坦还在困惑，但大概也没有什么人有闲心给他解释。
扶幽趁着光线，打量着四周的模样。
他们身下是一个白色的软垫，但看起来已经被使用过了挺长的时间，抚摸上去的时候，指腹掌心处甚至能感受到突出的丝线与露出的棉絮，而色泽也有些发黄…也不排除是一起掉落下来的尘土的问题。
这个小房间——总之从摆设看来算是一个房间——四周是较为坚固的铁质。墙壁上被贴了粗糙的墙纸，从墙纸的缝隙里甚至还能看见些许反光…看来是主人不太喜欢墙壁的反光效果才贴上的。而地面就是纯粹的铁质，踩上去还会叮当作响。
房间里的摆设无非就一个桌子一个椅子，唐晓翼方才开的灯就摆放在桌子上，看起来是使用电池的。除此之外，这里就只还有一张床…——或者说一个床垫，上面甚至连被子都没有。但看起来，那个床垫的破损程度并没有他们身下这一个垫子严重，起码看上去没有东一个西一个的洞漏着棉絮。
这里有人住——至少是曾经有人居住。而这里的住户不久前还过来过一趟，证据就是这里并没有覆盖着多少尘土。但尽管这样，这样简陋的陈设仍旧缺乏人类居住的气息。
就像是监狱。大家不约而同地想到。
「嘎啦」
一个突兀的摩擦声在边上响起。所有人下意识的扭头看了过去——然后看到唐晓翼一点也不介意地、一个个地拉开了桌子的抽屉。
“你、你在干吗 ? ”多多「呃」了一声。
唐晓翼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对，甚至还把手伸进去翻找一番，反问孩子们: “怎么这都看不出来 ? 显而易见，我在找找看有什么好玩的东西啊。”
“可是…我们都不知道…这里是谁的…。”扶幽有些犹豫于要不要阻止唐晓翼的行动。
唐晓翼说话更加理直气壮了: “在泰坦身上能有这么一个给人住的地方，除了唐斌羽那家伙谁做得到 ? 说不定就是她嫌我们碍事把我们丢下来的呢。”
…这话说的很有道理的样子。小伙伴们点点头——…才怪嘞!!!
“…但是…要是我们…什么都不做…”扶幽还是有点不安。
唐晓翼不以为然地摇摇头: “你以为刚刚我们为什么那么被动。”
孩子们闻言，都陷入了沉默。
“不管怎么样乱翻别人的东西——”婷婷最后挣扎着。
“哦 ? 这个是日记本吗 ? ”唐晓翼打断了婷婷的发言。他成功地从桌子的抽屉里找到了一个有些泛黄的本子。
他把这个本子拿出来捏在手里，开开关关着上头的磁铁皮扣，甚至转头招呼小伙伴们一起来看。
“——不好吧…。”婷婷最后三个字飘散在灯光里。
再然后，就发生了开头那一幕。
这场沉默与诱惑之间的拉锯战，最终以提坦的喊叫画上了句号。
小蛇才不懂什么人情世故什么基本礼貌尊重，他只知道看着两边的反应，有直觉告诉他唐晓翼——讨厌鬼那边有着什么好玩的东西。
唐晓翼看着那边坚定不移的小伙伴们，装模作样长叹了一口气，伸手拍了拍提坦的脑袋 (虽然被提坦一边叫着「你又要欺负我」一边躲开了) ，说: “看来只能我和提坦看了…真可惜，万一里面有什么关于这座岛上的宝藏的线索——”
闻言虎鲨可就来劲了，他踩着地板「duang duang duang」地就跑过去了，催促着唐晓翼快点翻开来看。
唐晓翼也不急着翻开日记本来，还转头和虎鲨勾肩搭背: “不错，挺有前途嘛。”
看到提坦和虎鲨都接连倒戈了 (虽然提坦就没有和他们一条战线上过)，多多和扶幽本就摇摆不定，这一下更是给他们推了一把，也凑了上去去看。
落在最后面的婷婷愤怒地跺着脚………最后也凑了上去。
-
d1:
泰坦，你真的觉得我有写日记的必要吗 ? 除了你没有人会看，…我甚至可以直接和你说我想说的一切。你是希望我记录什么吗 ? 但是无论在哪里世界都是一副模样，真的有记录的必要吗。
你甚至没办法写字，只能在看完之后和我说些什么。文字和语言有什么区别吗 ? 或者说，你只是希望可以在我死后有些什么可以怀念一下从前 ?
那我纪念一下今天吧，也是我回来的第一天。你从哪里、什么时候搞来的这个大铁盒子 ? 虽然说从前那个土穴虽然有点脏，但边上就是你，我也比较安心。
但是你应该会回复我说「在这座岛上我无处不在」。我帮你把回复写出来了，稍微少说两句吧。我讨厌说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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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2:
…拜托，日记不会真的有人每天都写吧。我已经快十岁了! 记忆存储功能正常并且完善，已经没有这种记录的需求了。再说今天除了看着海底那帮蛇捕食之外我什么都没有干吧 ?
你为什么不考虑让那些孩子围绕着这个岛屿…为什么不呢。要是如果有一天因此你的孩子还有你因为那些误闯的人类受伤了怎么办。
我知道你会告诉我「要是这样的话一年前你就已经死去了」。但是我很害怕…你知道，那一趟我是参加完母亲的葬礼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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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3:
我受够了! 明天开始我就不写东西了!
-
文字确实和语言有所不同。唐晓翼随意翻了前面两页，惊喜…惊喜的发现上面这些话和目前的唐禀羽确实没有什么关联。而往后两三页，确实如上面所说…什么都没有写，清一色的「今天吃了饼干」/「今天吃了水果」/「能不能和那些蛇说一下我的胃不太允许我生吃肉」。
“…也挺说到做到的。”多多艰难评价道，“但她怎么就让你也跟着过来了呢 ? ”
看起来多多还记得那天唐禀羽那句「让你泡发了算了」。
“很简单啊，她怕生。”唐晓翼坦然，往后连翻了几页找着内容不一样的地方。
“ ? ”
-
d204:
惊奇吧，我居然在家外面躲了这么久。我也很惊奇…以往我逃家差不多一周就会被逮着。然后我父亲就会给我一巴掌说「你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
…你上次听我说这个的时候，说「有人关心着你也不错 」。我说「拜托别搞得像我不在乎你那些蛇不在乎你」。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当时…我的耳麦里面传来的声音是「谢谢你爱我」，但是——我知道你想说「不要想太多」。但是这两百多天我什么都没有写…什么都没有写，那些记忆像是火堆边上飘散的烟一样我梳理不起来。甚至这个本子本来应该是你纪念我而不是我纪念你…
我和你说过的，思念这种话我说不出来。
那时候如果我说的话里面没有我…要是我说「我只是利用你躲避他们」的话是不是结局就会不同。你说不要在乎那么多你说不要想太多，但是那些铭刻在生命里的死亡并不是那么容易被抹去的。
但是我像你曾经嘱咐我的那样，去凝视了每一个死亡…去凝视了你的死亡，让那每一个瞬间都刻入我的记忆之中。然后终有一日你会成为我的一部分…因为生命是借助死亡传递的。
下次再见吧。我该去看你给我的那个匣子了。
-
上面的每一个字迹都写的沉重，一笔一划甚至相较于从前的每一个字都潦草了不少。但正是这种潦草，书写人当时的情绪——夹杂着痛苦、悲伤、茫然、甚至还有着一分宁静。
唐晓翼问: “那个匣子里面有什么 ? ”
“八个物品。…它最后留给我的是获得前往浮空城钥匙的一扇门扉。”唐禀羽回答。
…………………等一下，唐禀羽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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