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海底小纵队

说是「推开」，但实际上这事没有那么轻松。

  已经生了不少锈的大门推上去实在费力，纵便是被唐晓翼  (*夸张地)  形容为「能和棕熊掰手腕」的唐斌羽用力推了两把也几乎移动不了。

  知道唐斌羽在周围晃了几圈才找到一个大概是润滑油的东西——不知道这玩意变质没有，总之这个大小对于正常人来说有点夸张…——好容易浇上去之后，大门才终于能被推开了。

  看起来这里经历过的时代确实久远…可究竟是什么人，什么事，才会在这种海底下建立起这种建筑物  ?  …——是的，为什么是会对金属等大量物质产生腐蚀  (*电化学反应)  效果的海  ?

  如果说换到RPG游戏里的话，在这种黑暗的环境下，多半走几步路就会有怪物从背后偷袭。虽然这么想总有点杞人忧天的感觉，但环境的总体气氛——阴森并潮湿，手指间被空中残存的盐附着，搓过的时候总觉得黏黏糊糊。许久未见光的地方就连空气也寒凉——以至于唐斌羽稍微有点困，只能用指甲掐了把自己的大腿。

  这里显然还没达到这个设施的中心地带。虽然这个房间比刚才的房间要多一些东西——比如说对于目前的人类来说太过于高大的桌子，但垫着椅子踩上去、用光照过去的时候却发现上头只有一些落了灰的瓶瓶罐罐。有泡着福尔马林的不知道什么东西——这些东西泡了太久，都有些变质了。

  …罐子都有差不多人头大。

  至于其他的瓶子…唐斌羽没怎么动它们，而是照着光上下打量了一圈:  里面可能是一些化学药品，上面的标签写着不知道什么文字——至少自认为学会大多数语言了的唐斌羽没能认出来，而里面的东西也早早在这个环境下就潮化了。

  应该还有别的仓库…。在这个潮湿的环境下，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不该这么随便丢到桌面上摆着。看桌面也检查的差不多了，唐斌羽便从踮脚用的椅子上跳下去，继续探查着。

  墙壁上镶嵌着一些巨大的、布满灰尘的厚玻璃。唐斌羽用手抹开灰尘后，也只能看见外面无光的背景色，与时不时闪烁过的什么光芒——大概是一些能发光的鱼类…虽然发光的部位比较不想让人深思那到底是什么生物。

  从何处滴落的水滴滴答答，从空气中传来的声音像是有什么在挪动着…不同于人的步伐踩踏的声音，更像是什么被拖拽着前进一般。

  …会是什么  ?  。唐斌羽蹙着眉头。…是爱丽丝  ?  ——不，按爱丽丝的体重  (体重)  来说，发出的声音显然不止这么小声。从这里可以得出，那个正在挪动着的东西，显然与自己并不熟识。

  应当当心。

  爱丽丝下潜的深度并不算浅，至少外面应该是没有什么光线——不然这里也不至于这么黑。所以，这里的生物视觉应该不至于太变态。想到这一点，唐斌羽仅仅只是关掉了手中的手电筒，小心翼翼挪动到边上的桌子上，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当然，也包括天花板。

  事实证明:  唐斌羽不用这么细致地看来看去。那东西靠近的时候，是个视力正常的生物都能发现:  那是一个散发着荧光的生物。唐斌羽小心翼翼地凑近去看，发现这东西第一个巨大的——鱿鱼  ?  乌贼  ?  或者章鱼  ?  …那个发光的玩意是一个巨大的球体，照射到的能见度有限，唐斌羽只看得到四周的不知道谁的触手。

  …大小比陆地上看见的那玩意正常多了。唐斌羽想。虽然这玩意放到市场上也是一个艳压群芳的…大小。

  但唐斌羽立刻就没心思胡思乱想了:  在那个荧光的球体里。除了上上下下摇曳的不知道什么的圆球状之外，显然还有这一个人形物体——巨大的蝴蝶结，长发，短裙，孩童大小…虽然看不到正脸，但这分明就是婷婷  !

  …等等把婷婷捞出来之后，婷婷会不会沾上这些荧光物质啊…。看这个亮度，待会说不定都不用拿手电筒了…  ?

  以上来自一边摸武器一边盯着挪动的——说起来那到底是章鱼  ?  鱿鱼?  还是乌贼  ?  ——的唐斌羽的胡思乱想。

  胡思乱想归胡思乱想，该做的事情唐斌羽还是有在做。搬着的润滑油早就丢地上了，一只惯用手持枪另一支手持电筒。趁着这个东西就快蠕动到眼前的时候，手指摁下手电筒开关，令强光照射而出。

  挟持了婷婷的生物在遭到强光照射的一瞬间颤抖了一下。而唐斌羽所需要的正是这晃神的一下。他随手把手电筒塞到嘴里叼住，单手撑着桌面向下一翻，同时伸出手上的长枪对准这东西的头部用力一怼  !

  「哐」的一声，是铁器与地板相撞的声音。被突然贯穿头部的生物痛苦地扭曲着，牵扯着长枪的尖锐处和地板相刮，发出令人牙酸的锐声。而裹着婷婷的那一团巨大的东西——准确来说，是抓着那一大团荧光物质的触手——也抽搐了一下，随即便被喷射了出去。

  看着婷婷和炮弹一样被打了出去——这好像是今天第二回飞来飞去的了。唐斌羽的大脑不合时宜地飘飞了一下——，唐斌羽连忙收起手上的武器，连忙跟上去去看婷婷的情况。

  而那个被贯穿了头部的生物，无人在意的它终于获得了解放，它本来就不怎么能动，此时更是蜷缩成一团，触手垂死挣扎地飘摇着要抓住什么——但唐斌羽也有想到这一点，所以他是从桌子那一边绕过去的。

  这桌子本来就不小，此时桌子背面地挡板便像是一条楚河汉界一样拦在一人一鱼中间，于是唐斌羽和触手的距离只能说是井水不犯河水。

  所幸，婷婷似乎没什么问题。荧光炮弹打到墙壁上的瞬间便四散而开，而这些液体也给了包裹在其中的婷婷一个缓冲的作用，最后，婷婷除了身上亮晶晶的，并无大碍…是的，有些液体粘在了她身体与衣物上的裙摆，散发着幽幽的光芒。但看婷婷的身体情况来，这些粘液并没有腐蚀性，也没有其他的什么。

  虽然说想把这样的婷婷当成手电筒来用  (*谁也说不准唐斌羽手上的手电筒还能用多久)  ，但唐斌羽还是有一点人性  (*主要原因是这个荧光并不够亮堂到指明前路)，最后也只是从怀中拿出了手帕，把婷婷耳朵鼻孔与身体上能去除的粘液都清除了干净。

  “……婷婷  ?  ”在处理完这一切后，唐斌羽从口中拿出手电筒，一边呼唤着对方的名字，一边试着摇了摇婷婷，却发现对方还没有苏醒的迹象。

  不过她的脉搏和呼吸都没有问题，应该只是还没睡醒…。唐斌羽再试着喊了两声婷婷的名字，最终也没能把这位睡美人给叫醒来，只能将其单手抱起扛在肩上，一手拿着武器往那个生物的方向过去。

  那东西现在已经没了力气了。从那瘫软的冰凉躯体里，和刚才喷出去东西拥有着同样色彩的荧光散落了一地。唐斌羽那一下似乎正巧穿过了它的致命部位，或许是心脏，或许是别的什么部位…总之，这个荧光体液依旧在往外流淌着，源源不断。

  可也正亏如此，这个生物的大概轮廓才看得清楚。唐斌羽手上拿着手电筒，照过这个生物的躯体:  肉色的、透明的头部…但透光性显然不如乍看上去的好，不然就以它连体液都是荧光的这种特性来看，刚才发光的不该只有后面的那个胶状球。

  随着手电筒灯光一点点照出它的形状，这才能慢慢分辨出这是一只乌贼。

  而察觉到这一点的唐斌羽愣了愣，大脑里冒出来另一个问题:  可这个墨汁是发光的…叫乌贼叫墨鱼好像都不是很好，那到底应该叫什么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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