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偷
禾婧原本是有些生气,但看着周祈安,听着他说的话,再绷着的脸也忍不住笑了一下。
看她笑了,周祈安也就松了一口气,抬眼发现吴元明还在,眸色瞬间又冷冽起来。
吴元明呵了一声,转身就走。
其他人见了,没好戏看了,也就散了。
但村里很快就会有流言。
至于会被说成什么样,禾婧并不在意,周祈安也不会放在心上。
“走,我带你们去洗手。”周祈安还记得禾婧说的话。
“姑姑,我知道。”金宝高高地举起手来,“在前面有小溪。”
“很干净的。”
禾婧闻言揉揉他的发顶,“野外的水最好不要喝。”
“细菌和寄生虫很多。”
周祈安听了,不在意地答,“村里都是这么过来的,也没见谁有什么问题。”
禾婧是在借机教育孩子,周祈安完全就是在拆她的台,没好气地白了一眼过去,“那是因为得病的人都死了。”
周祈安:“……”
金宝惊恐得瞪大双眼,双手紧紧捂住嘴巴。
禾婧哼了一声,快走了两步。
金宝赶紧跟上去,牵着她的手,边走边问,“姑姑,真的会死人的吗?”
“那是当然。”禾婧回头看了一眼,轻哼了一声,低头继续跟金宝说,“得了寄生虫,不仅仅是一肚子都是虫,等它们在肚子里面繁殖了,到时候全身都是。”
金宝听得浑身一哆嗦,连连摇头保证,“我以后都不喝了。”
“我以前喝了怎么办?”
“那等会儿我们去看看能不能买点驱虫药来吃。”禾婧笑着摸他的头,眼角余光和周祈安的视线对上了。
周祈安看了看,忽然就笑起来,追上去。
想牵她的手。
但不好意思。
禾婧看见了,很大方地伸手出来。
周祈安眨了眨眼。
金宝率先牵上周祈安的手,再换一只手牵上禾婧的手,走在中间,说,“像和爸爸妈妈出门。”
“那今日我们就暂时当你的爸爸妈妈,怎么样?”周祈安没牵上禾婧的手,是有些失落的。
但听金宝这么说,又高兴起来了。
说不定以后,他跟禾婧就有一个儿子呢?
周祈安傻乐起来。
“但你们不是啊。”金宝疑惑不解。
周祈安:“……”
笑不出来了。
禾婧瞥了一眼,嘴角微微翘起。
——
河口村,禾家。
廖红梅和许招娣都带着孩子出门了。
石春兰出去窜门。
家里的几个大男人没什么事儿做。
禾继军去厨房转了一圈,跟禾继东商量一下,进山挑柴。
禾志强就去挑水。
禾家没人了。
隔壁周翠红家大大小小都在。
周翠红见儿媳妇无所事事,看不得,又开始骂人。
刘香巧听着,但手脚没加快。
周翠红更恼火,恨不得拿鸡毛掸子去抽人。
门口就传来一阵闹哄哄。
“周翠红,看好你家大宝!”庆嫂的嗓音穿过大门,依然是中气十足。
周翠红顿时就愣了。
陈建军眯了眯眼,“去看看。”
陈国安不敢吭声,跟在后面。
“什么事儿?”刘香巧原本是走在周翠红后面的,但着急儿子,就快了两步。
周翠红瞧见了,冷哼了一声,“这个时候就知道关心大宝。”
“之前就不当一回事儿。”
刘香巧听见了,当做没听见。
大门打开了。
庆嫂拎着陈大宝的耳朵,一手拿着鸡毛掸子,怒气冲冲地盯着陈家人,“你们是怎么教孩子的?”
“家里没酸豆角?”
“自家没了就没了,哪里至于跑到我家来偷!”庆嫂气得心肝儿都在疼,陈大宝来偷酸豆角,还顺手拿了两个鸡蛋,为了抓他,还被砸坏了。
洒了一地,都让狗给吃了。
“我告诉你们,今天这事儿,你们不给我一个说法,就没完了!”庆嫂一把把陈大宝推回去。
周翠红见陈大宝的耳根都被扯红了,气不打一处来,叉着腰就跟庆嫂对骂起来,引得越来越多的人围观。
最后,妇联主任又被找过来了。
这一次,没有禾家的身影。
妇联主任稍稍松一口气,但看到庆嫂,婆家的亲戚,顿时就愁眉起来了。
“怎么个事儿!”妇联主任头疼得很,只得让人赶紧把生产队队长禾继军赶紧找回来。
事情简单,而且又人赃并获,没有什么可解释的。
但周翠红不认,非要说妇联主任偏袒自家人,欺负他们一家上下老少。
妇联主任去看陈建军,他一声不吭。
气得妇联主任冷笑,“行,那就等大队队长回来,再让大家来评判一下。”
事儿,就这么闹大了。
禾继军来的时候,听得眉头紧皱,“砸了多少鸡蛋,那就赔多少个。”
“既然酸豆角都洒了,那是庆嫂用四个番薯来换的,那你们家也拿四个番薯还回去。”
周翠红肯定不乐意的,直接就撒泼,什么都没有,要命就一条。
庆嫂心疼得很,抡起鸡毛掸子就扫过去,“好啊,你的命就给我。”
场面一度混乱失控。
被狠狠抽了两鸡毛掸子的周翠红意识到庆嫂不是开玩笑,这才忍下来,但不愿意给四个番薯,只是说等自家酸豆角做好了,再送两碗过去。
庆嫂可不屑要,点明了,是要跟禾婧做的一模一样,这才要,不然就别想完结。
周翠红被气得脸都绿,“禾婧能做的,我也能做!”
“保证给你的,都是好吃的,这成了吧!”
“要是不好吃,我再赔你两个鸡蛋!”这一口恶气,周翠红势必要撒出来。
庆嫂闻言,让大伙儿做见证人。
周翠红认下了。
这事儿才平息。
禾继军见陈家鸡飞狗跳,也知道说什么都没用,摇摇头,转身回去忙活。
妇联主任更是一脸晦气地回去了。
而周翠红等人散了,关起大门就打了陈大宝两棍子,“一点儿都不机灵,也不知道是随了谁!”
“我儿子可没有你这么蠢!”
陈大宝被打了,只知道哭。
刘香巧听得麻木,一句都不反驳。
周翠红越骂越气愤,越不甘心,就骂得越难听。
一时半会儿,陈家又混乱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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