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果然,这林氏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沈宓站在原地,目光带着寒意,扭头看着林氏。

“母亲说得什么话,要我验证清白,不就代表,你们怀疑我吗?”

“我才回燕京不到三个月,与张公子并无交集,如何与他在温府私会?”

“反倒是你们,连我人都不在,便带人去,一副捉奸的做派。”

“我听说,温家四小姐还没进房间就在外嚷嚷着,我和张公子在里面私通。”

“我想请问一句,有人亲眼见到吗?”

林氏面色一僵,看着此刻的沈宓,才发现她当真与前日有些不同。

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宓儿,母亲不是这个意思。”

“如今,若想堵住悠悠众口,便只能用这种方法。”

林氏知道,沈宓喝下情丝绕的酒,若是两刻钟之内未与人阴阳调和,或者服下解药,就会七窍流血。

可即便沈宓懂医理,也不可能随时带解药。

而从宁远侯府到平阳侯府,也得半个时辰路程,所以她肯定沈宓根本没办法拿解药解毒。

除非,她当真是与人阴阳调和。

沈宓站在堂内,目光在这群人脸上一扫而过。

祖母厌恶她,父亲也不喜她,继母假仁慈想害她,还有一个时时都想将自己踩在脚底下的妹妹。

她真是觉得可笑,那么多年,她背负了那么多骂名。

祖父临死前,还要让她护住沈家。

她出生时,沈家祠堂走了水。

一把大火,将整个沈家祠堂,连带着沈家祖宗牌位都烧了个精光。

祖母便说,她是天降的灾星,会害死沈家,将未满月的她送去易水。

母亲江氏心疼自己的女儿,也跟着去易水生活没几年,便惨死在回沈府的路上。

沈家人更是认为她克母,不愿接她回沈府。

九岁那年,江玄抗击敌军,立下赫赫战功,封大司马骠骑将军。

回到燕京的第一件事,便是与平阳侯商量将她接回燕京城。

可沈宓回到燕京城不到一个月,祖父便离奇死亡。

那个夜里,她记得很清楚。

她前去送东西给祖父,房间一个黑衣人将带血的匕首塞进她手里,转身就消失在夜色中。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时,林氏带着沈老夫人过来,看到她手中匕首时,便认定是她杀了老侯爷。

那天夜里,任凭她如何解释,除了姐姐沈璃,沈府便无一人信她。

后来,官府的人来了,也没有查到刺客的下落。

那个夜里,她被沈老夫人命人打得血肉模糊,惨叫连连,第二日便又送回乡下。

沈宓至今记得,祖父临死前,满手鲜血的抓住她的手,气若游丝的对她说道:“丫头,好好活着,祖父不能陪你长大了,将来长大了,好好护住沈家。”

时隔七年,她又重新回到燕京城,如今竟然是这样的局面。

“祖母,父亲,二姐姐就是心虚,若是她没有和张公子苟且,怎会不愿意验明清白之身。”

沈老夫人面色铁青,坐在椅子上,吩咐身旁的几个丫鬟嬷嬷。

“你们过去,将二丫头拉回闺房,验验身子,若她当真是清白的,我这个做祖母的亲自给她赔不是。”

声音落下,几个丫鬟嬷嬷就走过来,试图将沈宓拉着往房间里走。

沈宓见人前来,猛然伸手,狠狠的将嬷嬷推开。

“滚开,我不验!”

“放肆!”沈老夫人大怒,将手中拐杖狠狠的砸在地上。

“反了天了,若是当真清白,怎会不愿意验身!”

“你们几人愣着干嘛,还不将二丫头拉回房间去。”

几个嬷嬷再次走过去,将沈宓粗鲁的按住,就准备将她拖回房间。

她们人多力气大,沈宓无论怎么挣脱,都挣脱不开。

平阳侯面色一沉,想要出手制止,但沈老夫人下的命令,他也没办法。

此刻,缩在林氏怀里的沈姝得意道:“二姐姐,在我们沈家,若是未婚便与人苟且,是会被浸猪笼的。”

“姐姐这般反抗,怕早就不是清白之身了。”

“真是看不出来,姐姐这般不知廉耻,与人苟合。”

“姝儿,少说两句。”一旁的林氏故意呵斥。

几个嬷嬷粗鲁的拽住沈宓的衣裙,就将人拖着往外走,刚走了不到两步,一道温柔的女声出现在众人耳朵里。

“你们这是做什么?”

“放开宓儿。”

堂内众人抬眸,就见一位粉衣少女,从丫堂进来。

少眼眸灵动,五官精致小巧,皮肤白皙,唇色却有些发白。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沈宓的姐姐沈璃。

沈璃走过去,猛的拽住嬷嬷,将人狠狠推开。

“你们这是想干嘛?”

几个嬷嬷这才松了手。

沈璃垂眸看着此刻眼神坚定的沈宓,温柔道,“宓儿,不怕,有姐姐在。”

沈宓眼眶有些红,她抬眸看着沈璃,手腕被她牵住往内堂里走。

“璃儿,你不是睡下了?又起来干什么?”

“把你妹妹的手放开。”  位置上的沈渊见沈璃来了,叹了口气。

沈璃抓着沈宓的手腕,走到沈老夫人和沈渊面前。

她原本睡着了,云岚跑去她院子里,说沈宓被欺负,她便合上衣服,急急忙忙赶来前堂。

她沉静道:“父亲,祖母,母亲,璃儿今日就想问一句,为何妹妹没去阁楼,却要将事情强加在她身上?”

“常人对这种事避之不及,偏偏我们沈家,怎么尽往自己人身上揽脏水?”

“宓儿回来得早,一直在我院子里学刺绣,并未去阁楼?”

“如今,你们还要闹着要验她的身子,此事若是传出去,旁人如何说?”

“就算宓儿是清白的,人云亦云,白的都会说成黑的,燕京城的人会怎么议论我们沈家?”

“宓儿不是心虚,而是顾及沈家面子。”

“这场可笑的闹剧若是传出去,我们整个沈家都会成为燕京城的笑柄。”

沈老夫人皱了皱眉,目光落在沈宓的脸上,似乎看出她的心虚。

沈宓沈吸一口气,面色沉静的看着面前的几人。

“祖母,父亲,从小你们便说我是灾星。”

“你们说得对,我沈宓一年一灾。”

“从我记事,五岁开始,在易水每一年都会莫名奇妙的遇到危险。”

“无缘无故的落水、险些葬身火海、被人劫走、莫名其妙的生怪病、几乎每一年我都死里逃生,灾难连连。”

“可惜这么多年,一直是舅舅和姐姐在暗中保护我。”

“舅父远在塞外,却能安排人在我身边护我,也曾安排人在女儿手腕上点了守宫砂。”

“若是父亲和祖母不信,可以找人去乡下打听,问问云娘有无此事。”

她将浅紫色的薄纱袖子撩开,那白皙稚嫩的手腕上,有一颗红点,在烛光照耀下,十分显眼。

“我的守宫砂还在。”

沈老太太和平原侯眯着眼睛打量,面色这才缓和过来。

沈宓将袖子放下来,遮住自己的手腕,转头看向一脸柔柔弱弱的沈姝。

她冷声道:“祖母和父亲若是想叫嬷嬷验我身子,也不是不可以。”

“女儿有个要求。”

平阳侯道:“什么要求,宓儿不妨说说?”

沈宓冷笑道:“若是三妹妹今日敢让嬷嬷验身子,我便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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