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第一百六十章
收到邀请的人在第二天晚上陆续抵达, 或是开游艇或是坐直升机,天南海北地聚集在了这艘巨大游轮上。
赛前举办方把拳手的资料送到了包厢,庄抑非在翻看的时候, 循柔也倾身看了几眼,重点瞅了瞅上面的赔率和赌注, 绝对是惊人的数字。
他瞥了她一眼,蓬松的长发高高盘起,露出纤细白皙的脖颈,她的颈间是一条璀璨夺目的钻石项链, 黑色的晚礼服长及脚踝,看上去分外端庄典雅,然而整个背部却全露了出来。
循柔从资料上抬起眼, 卷翘的睫毛投下一片剪影, 她轻支着下颌, 真诚地感叹道:“亲爱的,以前我只知道你家底丰厚,没想到是这样富有, 突然觉得你更有魅力了。”
庄抑非低头翻过一页,“不敢当, 全靠祖上积攒。”
循柔拍了一下掌心, “这不是巧了吗,我最喜欢败家子了。”出手阔绰, 舍得花钱。
他眉头微挑,什么喜好?
循柔瞅着他道:“我的酬劳是不是可以提高一点?”她也想要一掷千金的豪气, 特别有范儿。
庄抑非的手指抵在旁边的雪茄盒上, 有一搭没一搭地轻点的。
循柔轻声说道:“我这些日子尽职尽责的,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说起来怪不好意思的, 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考虑考虑这个事。我的投入你也感受到了吧,不加加薪水有些说不过去。”
“投入?”他垂眸挑开了雪茄盒。
“没感受到吗?亲爱的。”循柔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庄抑非不发一言,投注之后,从手边取出了一根雪茄,动作顿了顿,侧头看向她道:“介意吗?”
循柔想了一下,轻轻地摇了摇头,她不喜欢烟味,但对这个有点好奇。他没再看她,用雪茄剪剪掉茄帽,动作流畅地点燃雪茄,撇开头慢慢地吸着。
他情绪不高,循柔想说什么,刚要开口,注意力便被台上吸引了。
拳赛已经开始,两个拳手登上拳台,起初还算正常,渐渐地循柔发现这就是一场残忍地厮杀,台上的人像是抢夺地盘的野兽,要把对方活活地撕咬殆尽。
台上越是激烈血腥,观看的众人越是情绪高昂,热血沸腾,耳边全是震耳欲聋的喧嚣声,在这种氛围下,身处其中的人很容易被感染。
鲜血喷洒而出,一个拳手被打倒在地,对手的拳头狠狠地砸下去,没有规则只有胜负,倒下的拳手被砸得血肉模糊,对方像是陷入了癫狂,完全停不下手。
庄抑非摁下雪茄,看向安静观看的循柔,她一眨不眨地盯着看,没有众人的激动兴奋也没有害怕和恐惧,他静默地看着她,听到裁判宣布比赛结果,才惊觉一轮比赛已经结束。
喧嚣声小了一些,循柔的耳朵动了动,听到了另一种声音,她扭头看向隔壁,在咚咚咚的声音里,似乎还夹杂着几声尖叫。
“什么声音?”她去问庄抑非。
他看了看她,示意她靠近些。循柔把耳朵凑过去,他抬手贴上了她的背,没有布料的遮挡,掌心的灼热清晰地传递过来。
循柔抬眼看去,他眉眼沉静地看着她,指腹在细滑的肌肤上摩挲了两下,“明白了么?”
观看了这么一场热血沸腾的比赛,肾上腺素飙升,找点事情发泄而已,见多了就会习以为常,只是隔壁,庄抑非眯了眯眼,似乎是迪恩所在的包间。
“我觉得你在占我便宜。”循柔捏了他的手臂,她倾过身去,飞去一个媚眼,嗲着声道:“庄总,夫人要是发现我们的事情,她会不会生气呀?”
庄抑非低头凑近,温热的呼吸轻拂耳畔,声音低沉悠缓地道:“管她做什么,伺候好了,扶你上位。”
被人误会了好几次不正当关系,这都
有后遗症了,顺手就来个了贴身小秘书,难得的是庄总都亲自下场了,循柔瞅了瞅他,眨着眼道:“真的吗?不会是哄着我玩的吧?”
他往后退开,拍了拍她的肩,“看你表现。”
循柔顺着他的手臂揉捏上去,“您就请好儿吧,保证让您满意。”
看了一场比赛,循柔对这种只有血腥暴力全无美感的游戏失去了兴趣,文明人应该懂得优雅和美感,像这样只能激起原始欲望的比赛会更吸引人么?
第二轮比赛开始前,循柔离开了包厢,庄抑非没有离开,他似乎还有别的事情,不想让她参与的事情。
庄抑非让人送她回去,循柔一走出去,就碰到了迪恩,顿时想起她收到的包裹,而他的第一句就是,“还喜欢我送你的礼物吗?跟你一样可爱。”
“……”那血肉模糊的东西,循柔沉默了一下,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你更可爱。”可爱到她想剥他的皮。
迪恩怔了怔,显然没想到有人会说他可爱,他笑得更开怀,“真是有趣,难怪庄会这样喜欢你。”
“是啊,他喜欢死我了,你……”
循柔的后背被人推了一下,她还想谁这么没礼貌,居然碰别人的背,没看到那里露着么,能随便碰?
她微恼地转过头去。
“回去。”庄抑非睨向她。
在外面循柔不跟他计较,她点点头,轻声道:“我回去等你。”
迪恩看着循柔的背影,笑道:“庄,你这小未婚妻还挺有意思的。我想晚上赌局,或许可以换个赌注,比如你这个小未婚妻。”
他紧接着补充道:“当然,我提出的筹码绝对会让你满意。”
“她不行。”
“你确定吗?”用一个女人来换取高昂的利益,谁都知道该怎么选。
庄抑非道:“哪个男人会用自己的女人来当赌注?”
这句话意有所指,因为迪恩就是那个用女人当赌注的人,身边的女伴是精心包装的礼物,可以交换,可以送人。
庄抑非很晚才回来,循柔早就睡着了。
在昏暗的光线下,他垂眸看了她好一会儿,她的睡姿很规矩,看上去有几分乖巧。
他抬手拨开她额上的发丝,恍惚间想起在梦里也有过这样的场景,害怕醒来就看不见她,连睡觉也不敢睡。
庄抑非躺到床上,按了按太阳穴。
之后两天循柔没去看那些比赛,这艘游轮上有很多消遣娱乐的东西,但很多并不适合她,好在设施齐全,也有她可以玩的地方。
庄抑非的事情比她多,牵扯到利益分配,庄家的各种事务,此行不光是来玩乐。
在游轮上的这几天,每天都有宴会,循柔打扮得漂漂亮亮地陪他出席宴会,最后一天晚上,大家成双成对地滑入舞池跳舞。
循柔没学过,在庄抑非地带领下,跳下了一支舞,掌心的温度在交握的双手间传递,她忽然说道:“我觉得我们这时候应该去甲板上,我在船头迎风而立,你在后面扶着我的腰,你再对我说一句,你跳我也跳,可浪漫了。”
你跳我也跳?被她这么一翻译,哪里浪漫?
庄抑非淡声道:“那叫生死相随。”
循柔晃了晃两人交握的手,“亲爱的,还是你有文化。”
虽然她夸了他,但他依然没陪她去船头摆姿势,循柔对此颇为不满。
离开游轮时,她对他说道:“亲爱的,什么时候你也能给我买艘游轮啊?我想站多久就站多久,想摆什么姿势就摆什么姿势。”
“梦里什么都有。”
循柔不信,梦里他也没给她买过。
电影里的姿势没摆上,但其他事情却重合上了,返程的船在深海区
突然爆炸,船体逐渐沉没。
发生意外之前,循柔一直跟庄抑非在一起,他的反应太过迅速,像是早有准备。她垂了垂眼,决定拖一下后腿,不知道是不是她特别招人恨,在这种危险的情况下,居然有人不顾自身安危地对她下手,刀锋朝着她刺来,庄抑非一把抓住了刀身,鲜血流淌下来,爆炸声接连响起。
……
“人呢?”庄哲心里咯噔了一下。
来人回道:“庄总和孟小姐都不见了。”在大海上不见了踪影,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安排好的事情出了岔子,庄哲脸色苍白,心里又是焦灼万分,慌了一瞬后,立马说道:“快去找人!”
……
循柔在一座无人岛上醒来,侧了侧头,看到了躺在旁边的庄抑非,在落海的时候他一直紧紧抓着她的手。
她身上没力气,往他身边挪了挪,就躺着不动了,现在想想他应该是知道要发生什么,把她拉在身边,看来还知道护着她。
那个突然袭击她的人应该不在预料之中,循柔琢磨着,庄抑非明知有危险也要以身试险,其后的目的跟她关系不大,但她可以顺水推舟,既帮着他把戏做全,也增进一下他们之间的友谊,一举多得。
循柔枕在他身上,望了望碧蓝的天空。在刺眼的阳光下,她闭上眼睛,歇息了片刻。
庄抑非醒来时,循柔正在给他包扎伤口,她坐在他身边,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从裙子上扯下一块布料,垂着头在他的手上缠了几圈,最后系了一个蝴蝶结。
循柔抬起来欣赏了几眼,放下手时对上了他的视线,她惊喜地唤道:“亲爱的,你终于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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