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第一百四十九章
循柔把托盘放到床头柜上, 拿起药瓶看了几眼,上面都是英文。虽然为了跟上时代步伐,她也在有意识地接触和学习, 但时间太短,日常的交流用语没问题,涉及到专业词汇她就看不懂了。
短时间内掌握一门语言,要有语言天赋也要看专注程度, 英语很容易入门,比梵文要简单多了。
然而很多事要有动力或兴趣才能做好, 当年她是为了研读佛经才去学了梵文,可现在她没想去当翻译,自然不会像研习梵文那样去学习英语。
庄抑非听到药瓶晃动的声音, 他瞥过眼去, 看到她拧开瓶盖,仔细地往手心里倒出一颗、两颗、三颗。
她的动作稍顿,下一瞬“哗”的一声倒出了一小捧。
庄抑非:“……”不会死,也会让人生不如死的药量。
差不多了,循柔满意地收手, 她捧着一把药片看向他, 缎子般的长发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她柔声道:“起来吃药了。”
庄抑非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循柔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旋即微微垂下头,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拨动手中的药片,仿佛在从一堆豆子里挑出坏豆子。
循柔捏起一颗药,送到了他的唇间, “张嘴。”
“你……”
循柔眼疾手快地塞了进去。
微凉的指尖划过嘴唇, 庄抑非冷眼看她, 微甜的药味在舌尖蔓延,药片在舌根化出浓烈的苦涩。
没等他把这颗苦涩的药片咽下去,循柔又捏来了第二颗,抵着他的唇就想往里塞,她无奈地道:“真是的,这么大的人了,还要人喂。”
谁要她喂,庄抑非拨开她的手,拿起搁在床头的水杯,仰头喝了几口,把嘴里的药咽了下去。
他放下水杯,对上了她明亮的眼眸。
循柔眨眨眼,捂了捂自己的心口,“亲爱的,你吃药的样子真性感!”
庄抑非睨着她,仿佛在说你是不是有病,当然这种有失风度的话,庄总是说不出来的,但他给你个不咸不淡的眼神便足以表达得淋漓尽致,比旁人说了还要厉害。
当然,如果他真那么说了,她大约会腻歪歪地回一句,“你就是我的药”,可惜他没给她发挥的余地。
循柔往前凑近了些,“还有一把呢,咱们接着吃,喏。”
她捏起药片,放到了他的嘴边。
庄抑非拨开她的手,冷声道:“出去。”
循柔摇摇头,卷翘的睫毛像蝴蝶翅膀在轻轻扇动,“你现在需要照顾,我不能抛下你,我做不出来那种事情。”
庄抑非轻哂道:“你倒是心善。”
不把他折腾到去医院洗胃,她是不肯罢休了。
循柔抿着嘴笑,“别这样夸我,怪难为情的,都是我应该做的。”
她难为情?庄抑非没看出来,他不走心地说了声抱歉,忍着身体的不适将她从床边拉了起来。
身体被他带着往前走,循柔用力地抵着不走,叠声轻唤,“别别别,你还没吃完药呢,我不走,不走……”
庄抑非深吸一口气,转身捞过她的腰肢,任她怎么踢腾,也没停下脚步。
循柔被他连拖带抱地往外送,她气恼地拍了他几下,胃疼居然还有这么大力气,果然还是疼得不够。
走到门口,庄抑非刚要去拉门把,被他拖过来的女人双手双脚地扒到了他身上,像一只缠住人不放的八爪鱼。
他垂眸看她,捏着她的后颈把她往外拉了一下,触手缠得愈发紧了。
“亲爱的,我放心不下你,就让我留下来陪你吧。”
循柔担忧地望着他,“你想想身边没有人照顾,万一你死在屋里怎么办?等人发现的时候,尸体都得凉透
了,多惨啊!有我在旁边,还能给你整理整理遗容呢,我可会打扮人了。”
庄抑非眼眸微眯,“你是要照顾我,还是盼着我早点死?”
“呸呸呸,别说不吉利的话。”循柔捂住他的嘴,指腹轻贴在他的薄唇上,只觉得他的体温有些偏高。
她刚才说的还少了?庄抑非拉下她的手。
循柔轻声道:“我当然是要照顾你的,怎么会盼着你死呢?”
他讽刺地扯了扯唇,“你要怎么照顾我?”
循柔眨了下眼,在他面前伸出一只手,手心里攥着那把没吃完的药片,“喂你吃药。”
太委婉了,她可以直接说送他去死,庄抑非倾过身子,握上了门把。
循柔收紧手臂,“我是不会走的。”她还没玩够他。
庄抑非被她勒得更难受了,他喘了口气,看了她一眼道:“这就是你走的第一步?”
循柔没作声,听不懂他说什么,他淡声道:“我倒是没听说本城有这么个王太太,听起来颇有手段。”
“男人不用那么八卦。”是他孤陋寡闻。
他往前逼近一步,眼眸深邃地盯着她,“惦记我的财产,想让我净身出户?”
循柔黛眉微蹙,不满道:“谁这么多嘴多舌?”
艾莉一直跟她在一起,没那个时间去说闲话,一定是司机给泄密了。
循柔所料不差,的确是司机跟庄抑非说的,这女人居心叵测啊,万一先生着了她的道,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庄抑非听了只想笑,且不说她有没有这种想法,即便是有也不可能实现,他不是什么王先生,不可能被她迷得晕头转向,更不可能娶她,第一步都走不下去,后面的也就不必提了。
庄抑非看着身前的循柔,指腹摩挲了两下,语气平淡地道:“别做梦了。”
循柔想起梦里的小庄,多么热忱的年轻人啊,连世俗的眼光都不在乎,她要是点头,他肯定是愿意的。
梦里梦外真能分得那么清么,循柔想试试。
“亲爱的,你闻闻我香不香?”循柔搂住他的脖子,往前倾了倾身子,将一截白皙的脖颈露在他的眼前。
他要是没回来,她这会儿就上床睡觉了,她洗完澡,头发刚刚晾干,浑身透着一股润泽的水汽,淡淡的沐浴香气弥漫,经由体温加热,混合出奇异的香气。
每个人的喜好不同,有的人喜欢丰满曼妙的曲线,有的人喜欢精致孱弱的韵味,循柔发现在梦里的时候,庄抑非的视线会落在她的颈间,耳畔,手腕或者脚踝,像是用碎玉拼凑出一个完整的白玉美人。
庄抑非眼眸深邃,身体过高的温度令胸口有些闷热,一捧冰凉的雪近在眼前,仿佛只要含上去,就能解去闷热与隐痛。
手指在那截纤腰上轻轻摩挲,他不排斥她,甚至喜欢她的靠近,庄抑非脸上的表情愈发沉肃。
循柔瞟了他一眼,他的眼眸深邃,像深夜覆盖下的海面,平静之下藏着暗潮汹涌。
她往后退开几分,他却朝她逼近了一些,拉开的距离骤然缩短,锐利的眼眸凝视着她,“不走吗?”
“嗯。”等把他的气焰打压下去,她自然会走,但现在么,循柔弯了弯唇,显然还不够呢。
庄抑非忽地贴近,将她密不透风地抵在了门上。
灼热的气息喷洒在颈间,循柔轻抵着他的肩膀,看着他的眼睛,轻声道:“我可是把王太太当偶像的。”
“相当不错的选择。”庄抑非低头凑近,彼此呼吸交缠。
循柔看向他,歪了一下头,“你不是说让我别做梦吗?”
庄抑非抚摸着她的脸颊,指腹滑过细腻白皙的肌肤,目光在她的脸上睃巡,压迫感十足,“任何人
的梦想都不该被打击,即使它荒谬可笑,所以我想也应该给你个机会。”
循柔轻声说道:“我是不是得谢谢你啊,亲爱的。”
他缓缓收紧手臂,淡声道:“不用客气。”
被他这样抱紧,循柔像被按在爪下的猎物,挣脱不开束缚,“你压着我了。”
他没有理会她,含住了清凉的雪,滚烫的唇贴上去,循柔被他烫了一哆嗦,手里的药片哗啦啦地掉到了地上,过高的体温透过单薄的衣衫传来。
“你身上有点烫,是发烧了吗?”烧傻了的话,会不会更可爱一点?
他没说话,只是用滚烫的唇碰了碰她的耳垂,又慢慢地移到她的脸庞上。
抬起她的下巴,庄抑非扫了眼她红润的唇,动作微顿,在她的脸颊落下轻吻。
简直就是她说她的,他做他的,两不耽误。
几分钟后,循柔推了推他。
庄抑非退开几分,“我去洗澡。”
他松开她,转身往里走去。
循柔周身瞬间清凉,她朝他的背影看了一眼。
他停住脚步,转头看着她道:“一起?”还不离开。
循柔微笑道:“我洗过了。”
还没走进浴室便听到了开门关门的声音,庄抑非不急不慢地走进浴室,不给她一点教训,她就永远不知道害怕。
脑子里有些昏昏沉沉,身体的不适让思维也变得混沌起来,他也分不清方才他有几分是在放纵自己,只能将此归结为一时的意乱情迷,毕竟她确实秀色可餐。
他按了按额头,不再想那些事情。
片刻之后,庄抑非从浴室出来。
走进卧室的时候,脚步骤然停住,直直地看向那个身影。
她怎么还在这儿?
循柔抱着一个大大的盒子,正坐在床边等他,看到他回来,冲他招了招手,她扬起灿烂的笑容,“快来看看我给你买的礼物。”
想吓唬她?多难得的机会,她不赚回本来怎么行。趁人病要人命,他当初得罪她的时候就该想到有这一天。
胃部又开始抽痛,庄抑非下颌紧绷,暗暗地磨了磨牙,转头望了眼窗户,很想把她扔出去。
循柔走过去,牵起他的手,温柔又慈爱地说道:“来,看看你喜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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