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抓猫
做笔录的警察看他一眼:“有什么问题吗?”
卫北回想起大爷的异样,苍白的脸、偏低的体温、右脚踝上一大片清淤瘢痕……但是肢体灵活,行为语言和常人并无二致,甚至还知道摘朵花哄老婆。要说诡异,还是皮笑肉不笑的老太太更诡异些。
宁游抬手按在卫北的肩膀上,示意他不要说话。
肩膀上的重量拉回了卫北的思绪,找了个借口说:“还是头一次听说这样的事。”警察狐疑地看着他。
卫北耸耸肩没再解释,心想要是告诉你我一周前还背过这大爷,你不得以为我疯了?
做完笔录离开后,卫北又给周文敏发了条消息,让他查两个老人的死因,
周文敏怨声载道的语音条很快发来:“你怎么使唤我没够啊?死因我怎么给你查去,我又不是法医还会验尸。”
卫北回:我门路是多啊,可不就只有你整天无所事事么。找一下市局的关系打听两份验尸报告又不是什么难事。好好干,组织看好你。
宁游旁观两人的交流,冷不丁地问道:“你喜欢周文敏?”
“啊?”八竿子打不着的问题把卫北问了个懵,后知后觉地哦了一声:“他是不是跟你说我小时候的糗事了?”
对上宁游一瞬不瞬的目光,卫北莫名有些心虚,解释道:“那小子小时候扎个羊角辫穿个小裙子跟个小姑娘一样。天天跟在我屁股后面跑,再加上家里长辈老拿我俩开玩笑,我就顺着长辈的话应付几句而已,他又不是姑娘我喜欢他干什么。”
说完卫北才发现不对劲,自己和宁游顶多就是个单向结拜的兄弟关系,这场景怎么像在给女朋友解释自己并没有出轨?
“有喜欢的姑娘?”
宁游漆黑的瞳孔注视着他,好像他的回答对宁游来说很重要。卫北寻思,怎么个意思?关心大哥我的终身大事?:“没呢,连姑娘的手都没来得及牵就被我哥送去了和尚庙,一关就是五年,可惜了小爷我风华绝代的年纪每天不是扎马步就是跑圈。”
宁游内心对卫北的回答很满意,脸上一片云淡风轻。
“那你呢?没有看对眼的姑娘?”话题都到这了,他这个当大哥的也该顺水推舟关心下二弟的感情生活,虽然他不认为这个死水潭子还有感情生活。
宁游只看着卫北一言不发。
卫北见他不说话,接着问:“喜欢什么样式的?哥给你介绍一个?”
“我大你两岁。”
卫北:好不容易有了个单向二弟还比我大两岁?我又成弟弟了?
宁游继续说:“我喜欢的类型……乐天派,爱管闲事,高大,八块腹肌,很能打,还有点傻。”
卫北一条条寻摸下来,表情古怪:“我怎么觉得你说的不像个姑娘啊?金刚芭比吗八块腹肌。”
“嗯。”宁游幽幽地盯着卫北。
“没事哥,萝卜青菜各有所爱,金刚芭比也不是没有就是少点儿,回头我见着了一定介绍你认识。我也觉得和柔柔弱弱的女孩儿搞对象没什么意思,我这手里没轻没重的……”卫北没意识到什么,自顾自地说起了自己当年叱咤t市的英勇往事。
傍晚的微风拂过卫北的短发,扬起的发丝映照在斜晖下显得耀眼夺目,宁游觉得心里有个小猫在抓挠,而那几绺被吹起的发丝就是罪魁祸首。
等宁游醒过神来的时候,手已经攥住了……卫北的头发。
卫北挪动眼珠子看了看宁游的手腕,用眼神询问,怎么个意思呢?
“抓猫。”
卫北:猫是长我头顶了吗哥?
眼见气氛逐渐尴尬,卫北手机提示音打破了沉寂,卫北掏出手机查看,宁游迅速收回手,速度快得好像卫北脑袋烫手一样。
周文敏发来的消息,这次不是语音,而是文字。写着大爷和老太太的验尸结果,卫北也是看到名字那一栏才知道原来这大爷姓曾。
再往下看,曾大爷的死亡时间大约是一个月前,死因是急性心梗,初步推断是正常死亡无他杀嫌疑。而他妻子的死亡时间是三天前,死于失血过多,手腕处有明显刀痕,根据刀痕走势初步推断是自杀。
看完报告卫北头皮一阵发麻,曾大爷死了一个月,但他前几天还从山上把人背下来送回了家。
我到底送了个什么东西?卫北自问。
一旁的宁游也看完了验尸结果,沉思了一会说道:“晚点儿进去看看。”
“咕~”回答的声音来自卫北的肚子,俩人早饭后就一直饿到现在,肚子可不该抗议了么?
宁游冷淡的面孔柔和了许多:“先回去吃晚饭。”
宁游家,卫北看着厨房里橘色灯光下忙碌的宁游,觉得有点家的味道。
卫北的家人一直很忙碌,母亲忙着军务,父亲忙着政事,连只比他大两岁的卫南都要学习各种各样的技能。
而他自懂事起身边照顾他的只有保姆阿姨,饭是家里的厨师做的,菜是佣人买的。
和别人一起去买菜,洗碗择菜削土豆皮都是他从未拥有过的体验……
卫北其实能理解父母,每个人都有毕生追求的目标,既然自己有这样的能力怎么可能不努力去追逐?不过是在许多个夜深人静的时候,孤独感会将内心一寸寸侵蚀。
发着呆的卫北感到有只手搓了搓自己的头,抬头一看是宁游。
“去端菜,可以吃饭了。”
没什么语调的一句话赶跑了卫北所有的愁思,麻溜地起身端菜盛饭。
宁游看着自己手,今天是第二次不由自主地触碰卫北,第一次是因为想抓猫,这次是则是因为卫北坐在小板凳上落寞的样子像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小狗。
你,很孤独吗?
饭饱后卫北自觉地把碗洗了,从他经常来蹭饭后,宁游家又添了一副碗筷,宁游买的餐具没什么花纹图案装饰,白白净净的碗筷,和他的人一样素。
两人很快就站在曾大爷家上了锁的门前,宁游说晚上进去看看,但说的时候他也没想到要怎么进去。
卫北说:“你在这等会儿。”说完跑出去草从里不知道在寻摸什么,不一会跑了回来,拿着一根草对着锁眼捅咕了几下,只听咔哒一声,门开了……
宁游瞥了他一眼。
卫北颇有些自豪,边推开门边说:“幸亏小爷当年闲着没事学了一手。不过用草开我也是头一回,以前只用过发卡和铁丝,这草还挺结实。”
屋内陈设和白天所见没什么变化,唯一不同的是曾大爷和老太太的尸体都已经被带走,卧室只剩了一个装满血水的浴缸。
卫北找了根棍子搅动了一下浴缸里的血水,血水清透,大约是是1:3的血水比。
忽然一阵阴风吹过,搅浑水的卫北想起什么事,哆哆嗦嗦问宁游:“他俩的鬼魂……不不不不会还在吧?”
宁游奇怪地打量着周围:“没有。”
“那就好。”
“并不。”宁游说道:“大爷的魂是有可能已经消散了,但老太太才死了三天,即使命魂会消散,生魂也会停留在这里。现在这里什么也没有,这说明……”
“小心!”卫北低声警告,一个翻滚上前拉住宁游向旁边一拽。
只见宁游刚才站的地方划过一只闪着寒光的虎爪,如果卫北反应再慢点,宁游轻则还得在床上趴一个月,重则一命呜呼。
卫北将宁游扯到身后,抬头向上看,一只巨大的鸟站在他们面前,白首虎爪……鬿雀!虽然从许修明和宁游口中多次听到鬿雀的名号,但见到实物还是头一次。
鬿雀的鹰眼直勾勾地盯着他们,眼神阴狠毒辣。
卫北听宁游说过这东西的厉害,不敢轻敌,直视着鬿雀的眼睛,前侧步呈防守姿势,小声对宁游说:“等下我挡着它,你找机会跑,要是不好跑就先抄个家伙防身。”
“嗯。”宁游知道自己的身手会拖累卫北,同意了卫北的计划,观察着四周的环境寻找出路。
鬿雀嘶鸣一声,抬爪再次袭来,攻的是卫北的腰腹,凌厉的虎爪誓要将眼前的人扯个肠穿肚烂。
卫北纵身一跃避开爪锋,在虎爪上借力一蹬,窜高一节,同时旋转蓄力一记雷霆万钧的飞踢直击鬿雀头部,随即轻巧落下。
鬿雀翻着白眼轰然倒地,将原本蓄满血水的浴缸砸了个稀巴烂后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血水淌了一地。
装死?
卫北戒备了一会儿,鬿雀再没有任何动静,上前踢了两脚,确认鬿雀昏过去了,有点无奈地看向宁游:“你不是说……很厉害吗?”
宁游眼观鼻鼻观心:“嗯,它今天发挥失常。”
鬿雀砸碎浴缸的动静特别大,好在曾大爷家是一个偏老式的独栋,周围民居虽然多但基本没人住。
鬿雀昏迷不醒,曾大爷夫妇的鬼魂不知所踪,卫北心大地继续查看屋内的情况。
他拿起摆在相框旁蔫了吧唧的喇叭花,确认自己那天不是幻觉,问宁游:“你知道喇叭花的花语是什么吗?”
宁游不解地看向他。
“爱情永固。”他那天回家后闲着没事还查了一下喇叭花的花语,没想到这种随处可见不起眼的花竟象征着人们对美好爱情的祈望。
“所以我那天送过来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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