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化怨为歌
而此刻,贺凌舟正从停好的车上下来,并听见了室内的惨叫。
他脚步稍作一顿,而后抬步狂奔。
室内,席砚琛看着容婳脖根处往下淌的血珠,从一旁捡起了那只鸡头,“这不是你,所以你到底是什么妖精。”
容婳剧烈地喘息着,明白了他说的意思。
现在的席砚琛好像是在说,她是什么动物变成的妖精。
想起自己去年刚翻拍了蛇精类的电影,便抖着声线道:“蛇,是蛇……”
言毕,席砚琛瞥了一眼她的小腹。
“杀蛇,先挖胆。”
就是她拍戏再拍过多刺激惊险的画面,终究不是真实的。
现在脖子上的剧痛,眼前的利刃,都对她的胆量形成了致命的打击。
此时此刻,她也彻底理解了贺凌舟所说的,为什么会要让她躲起来。
所以那药根本不是春、药,而是会让席砚琛露出他不为人知的……这可怕的一面。
席砚琛用利刃撩起她衣摆的那一刻,容婳被吓晕了。
在利刃刚触到她腰侧的皮肤时,他突然一顿,接着抬起了手。
下一秒,一部黑色手机丢了过来,与他手里的菜刀撞击,发出了“叮”的一声长响,十分刺耳。
此时看进来的贺凌舟,他脸色一片阴沉,看到昏过去,脖子受了伤的容婳时,瞳眸剧烈的震动。
瞬时,他的目光挪到了席砚琛的身上,一双长眸顿时蓄满杀意。
他随手捞了个物件,带着攻击朝席砚琛过去,声音压得近乎低吼般:“我要杀了你!”
席砚琛站起了身,俊脸上显露了一副灭世般的薄凉,一双凤眸如鹰隼般凌厉。
电光火石之间,房内传来了支零破碎又令人胆战心惊的破坏声。
这样的破坏声持续了将近半个多小时,直到贺凌舟在操起咖啡机砸向席砚琛的后脑勺,同时席砚琛手里那把菜刀刺进贺凌舟的左肩后。
接而呼吸之间,咖啡机坠地,发出了“咣当”的重响。
席砚琛双眼闭起的那一瞬,也倒在了地上,贺凌舟干呕一下,左肩处洇出的血很快染红了他半截身躯。
空气再次安静了,只有愈发刺鼻的血腥气。
贺凌舟扯下了自己半截衣袖,然后闭眸咬牙,拔掉了肩上的菜刀,在血猛然涌出时,他迅速用衣袖的布料扎住了伤口。
简单为自己做了包扎后,他拿着那把菜刀,眸底涌出一股想要刺进席砚琛体内的愤恨,但又一声动静,让他扔掉了那把凶器。
靠墙昏过去的容婳这时摔在了地上。
贺凌舟迈了两步,蹲在了她身边。
那张在容婳面前总是淡漠倨傲的脸,这一刻却不自觉地显露出了前所未有的紧张和担忧。
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脸,女人没反应。
“婳婳……”
他又唤她。
声音也抖了。
容婳还是没有任何的动静。
贺凌舟的瞳眸开始打起了颤。
又缓了片刻,他把容婳拉起,扛在右肩,朝外去了。
两个小时后。
竹林别墅。
容婳在一位老中医给做了简单的针灸后终于醒了过来。
贺凌舟就在她身边坐着,身上穿了一件黑色的宽松丝质衬衫,手中夹着一根细雪茄。
细雪茄的味道也比普通香烟要呛,容婳是闻不得一点烟味的,当即就咳嗽了起来。
但男人视若无睹,又猛吸了一口,“醒了。”
容婳咳了一阵,把鼻子捂住,道:“凌舟,难道你忘了吗,我们之间,唯一一个属于我的条件,就是你不要吸烟。”
是的,贺凌舟是不吸烟,但不代表他不会吸。
男人笑,“你都是席砚琛的未婚妻了,这点条件,也早该打破了。”
话到此,他的眉梢突然拧巴了一下。
容婳心细如发,发现了。
他那模样,好像在疼。
她缓了缓,想起了昏迷之前的事,表情又露出紧张之色,并马上抬手去摸了摸腹部,没有伤。
再摸摸脖子,贴了一圈纱布。
虽然现在她被救了,但还是心有余悸。
她咽了咽,盯着贺凌舟,“席砚琛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起他,贺凌舟的表情瞬时变得沉郁。
即便凌梅说过席砚琛犯了病会伤人,但精神病他不是没听过。
精神病也不会随随便便就伤人。
所以他是真没想到,席砚琛犯了病后竟然会疯的想至人于死地。
时至今日,那些事也瞒不下去了。
他点了点烟灰,“他有顽固的精神障碍。”
言毕,容婳安静了片刻后,突然间泪水决堤,“贺凌舟!”
在经历了一次生死危机后,她彻底的演不下去了。
“我欠了你什么啊……”她的声音也突然崩溃,满含哭腔,“我到底欠了你什么啊贺凌舟……”
“我解释过很多很多次了,六年前你喝醉,我上了你的床不是我的本意!”
“就算你不肯相信,你觉得那就是我的预谋,那这么些年,我受制你和容家,还化怨为歌喜欢上你,这是我没出息,但我也是个人啊!活生生的,有情绪,会伤心的人啊!”
“你把我推给别人就算了,你还把我推给了一个,精神上有这样隐患的!”
她一口气说过,拽着被子呜咽出了声音。
这样的声音让男人的面目露出了极度的不耐,他把手里的雪茄狠狠丢去一边,吼道:“哭你妈呢哭!”
他并不是会别人的情绪所左右的人,可独独他从一开始就看不得容婳哭。
甚至他看不得到什么程度。
连演戏,他都见不得她这样。
除了她出道的那部青春校园电影,后来她所有接到的本子,都不是她的经纪人和她自己选的,而是他。
全部的大女主,全部的心狠手辣,全部的流泪也要优雅。
而这样的戏,二十来岁的年轻女人很难驾驭,也是因容婳不想他失望,平日里付出了比别人多十几倍的努力,把那些属于她的角色驾驭的相当之好,所以她也就二十五岁,已经摘得了影后桂冠。
曾经他的心灵空寂,生活也很忙,也从未想过自己为什么会觉得容婳一哭就烦躁。
他曾经觉得,自己永远都只是对容婳的身体感兴趣,对她这个人永远都是厌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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