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天际,似乎有一颗流星划过。

  夜幕下盛时宴一张深刻的面孔,滑过一抹迷茫。

  他怀里的小盛欢抱着他的手臂,隔着一层衬衣的料子啃结实的肌肉,又可怜巴巴小猫一样地叫:“爸爸……饿饿。”

  盛时宴低眉看她。

  他摸摸她的小脸蛋:“爸爸带你去吃东西。”

  ……

  隔壁是一间24小时的粥铺,香市人开的,味道很是正宗美味。

  小盛欢很喜欢,吃了满满一小碗。

  她满足地睡在盛时宴的臂弯里,但心里还惦记着孟烟,所以不时地发出呓语:“妈妈,妈妈。”

  盛时宴轻哄着她,目光却看向外面。

  他打过电话给孟烟。

  她关机了……

  盛时宴怕她出事,他在凌晨时分去了一趟沈宅,但是沈宅的佣人嘴很紧,根本一句真话也不肯吐露。

  凌晨,盛时宴背着小盛欢,从沈宅走出来。

  小盛欢很困了。

  她趴在爸爸的肩背上,小声地呢喃着冷,盛时宴将自己的外套披在小身子身上,又将她紧搂在怀中。

  小盛欢懵懂知事了。

  她会的语言少,字字简单:“妈妈……不要……欢欢了。”

  “不是!”

  夜色里,盛时宴的嗓音温柔:“妈妈没有不要盛欢,妈妈只是有点儿忙,过几天就过来看盛欢了。”

  他打开车门,将盛欢放在儿童椅内,并亲了亲。

  小盛欢朦胧,手里紧紧地捉住一个小玩具,是妈妈上次过来带给她的,小盛欢很喜欢,每天夜里都要抱着睡觉。

  这会儿她昏昏欲睡,她小小的心里想着除了想妈妈,她也想津帆哥哥。

  ……

  凌晨两点半,小公寓。

  盛欢在粉色的小床上睡着了,她蜷着小身体,仍是紧搂着孟烟送的小玩具。她白白嫩嫩的小脸蛋,在柔和的灯光下泛着莹白的光,柔软可爱。

  盛时宴轻轻摸她的脸。

  起身时,他看向一旁的两只粉红小行李箱,里头都是小盛欢平常爱穿的衣裳、爱玩的玩具,他收拾好了……他准备将盛欢还给孟烟的。

  但孟烟没有来。

  他想,她一定是临时有事了!

  她那样疼爱盛欢,她怎么可能不见盛欢、不要她呢?

  卧室门口,金秘书请来的阿姨披着衣裳,犹豫了一下问:“盛先生,您要吃点儿宵夜吗?盛小姐傍晚的时候来过一趟,送来很多手工饺子……还有小姑娘爱吃的小馄饨哩。”

  盛时宴坐在小沙发上。

  半晌,他才沙哑着声音朝外头说:“不用了!谢谢。”

  阿姨点头先去睡了。

  夜色阑珊……

  他掏出皮夹,那张5000万的支票,那张象征着他跟孟烟未来的支票,是那样郑重地夹在夹层里,不敢有一丝损毁。

  他在灯下看了很久,他猜测着孟烟没有赴约的原因,想着种种可能……但是他始终坚信,那天她答应赴约的时候是真心的,那时她的态度是动摇的,是有一丝想跟他复合的意思的。

  人一旦动了感情,便会胡思乱想。

  盛时宴一夜未眠。

  ……

  其实,一夜未眠的还有沈老。

  沈宅的书房里,灯火通明。

  孟烟离开,沈辞书摔了所有的东西,之后就开始绝食水米不进。

  沈老铁石心肠。

  沈夫人又不肯说出真相,沈自山没有办法亲自去求沈老,在那间书房里,沈自山第一次质疑自己位高权重的父亲:“爸,小烟不声不响地离开!现在辞书也不吃不喝……这个家是怎么了?我记得从前您也不是这样的专断横行。”

  “专断横行?”

  沈老坐在灯下,望着自己的独子,表情是说不出的苦涩晦暗。

  他起身朝外面走去。

  片刻,沈老低沉声音传进书房内:“自山你不是说我专断横行吗?那你就跟着我去看看,看看你的宝贝儿子都入魔到什么地步了?看看他都说了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

  沈自山心里骇然。

  他想起妻子整日以泪洗面,想起家里头进进出出的医生,不但有营养师,还有B市首屈一指的心理医生,他们围着辞书……他这个父亲竟是不能一见。

  沈老推开卧室门。

  沈辞书躺在床上,人瘦了一大圈,两旁是温情蜷蜷的医生。

  沈老把医生摒退掉。

  偌大的卧室里只有沈家三个男丁,沈老缓缓踱步来到床前,他看着沈辞书年轻的脸孔面无表情地开口:“是,她已经出国了!在你没有成家生子之前,她不会有机会回来!辞书,我知道你心里觉得我心狠,你母亲也是这样想,可是你扪心自问……这个结果是谁造成的?”

  “是你!是你沈辞书。”

  “寻常的人家都不可能容下这般大逆不道的事情,何况是我们沈家?你这样百无禁忌地坦露自己的心声,若是被有心人听见,无疑是为沈家给敌人递刀子……我不允许有这样愚蠢的孙子!”

  ……

  他说得模糊,但沈自山已经猜出七七八八。

  他心中大骇:“辞书你!”

  沈辞书仰头望着上方的灯光,他的声音里没有了一丝的生气,他说:“我不成家生子,她就一辈子不能回来……是真的么?”

  沈老斩钉截铁:“是!”

  眼泪,从沈辞书的眼角滑落……

  他很轻地说:“爷爷,她不但是您的亲生女儿,她还救过我!您当真一点情面也不给她留一点点吗?明明她没有错。”

  沈老并未回答。

  他深谙人心,他知道沈辞书坚持不住了。

  果真,半晌后沈辞书轻声说:“我会相亲!等我养好身体就会相亲!爷爷您放心,我会娶一个门当户对、知书达理的姑娘……我会待她很好,我会跟她白头到老,我跟她会是人人羡慕的一对夫妻,我不会叫沈家的门楣有一点点的污点。”

  “很好!你能想明白就好。”

  沈老面无表情。

  沈辞书转身望向沈老:“我结婚以后,让她回来。”

  沈老同意了。

  但是沈辞书没有想到——

  一年以后他结婚,孟烟没有回来。

  两年后,他跟妻子生下一对龙凤胎,沈老高兴得合不拢嘴,沈家大摆宴席,在那人声鼎沸的热闹里,仍是没有她的身影。

  她出国后,极少跟家里联系,即便偶有一字片语亦是同他的母亲说话。

  每年隆冬,她会寄一张明信片回来。

  告知平安。

  明信片都是寄给沈老的。

  沈辞书无意中看见过一次,上头并没有地址,而且抬头对沈老的称呼不是爸爸,而是沈老先生……

  【冬至,沈老先生,望平安。】

  简简单单,平平常常。

  但是沈老日夜望着,却是字字诛心……

  他私下里对徐秘书说:“这孩子是在怪我,是在恨我呢!”

  他亦曾试着联系她。

  但是孟烟去了国外,就换过号码也不说自己的下落,她就像是从沈家消失,亦像是从不曾来过……

  偶尔,沈老不免想,是不是自己做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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