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 已经晚了
秦九亲眼目睹那个男人拿着小瓶子走到费启夏身边，她实在是太过熟悉这个小小的黑色物质了。
原来费启夏他们的虫洞是这么来的！
它们居然是从第一实验室的实验体里提取出来的！
费启夏的表情和秦九同样震惊，但他脸上洋溢的更多是喜出望外。
这绝对算是他们的额外收获了！
洛克夫此时站在费启夏身侧，他伸手轻轻触碰瓶身，瓶子里的黑色物质似乎瑟缩了一下，旋即居然向洛克夫的方向一点点靠近。
就像……它是被洛克夫所吸引一般！
费启夏也看出了这个小小的虫洞对洛克夫的喜爱，他挑了挑眉，不禁说道：“看来它很喜欢你啊……就像霸道喜欢黏着你一样。”
洛克夫心头一颤，旋即神情缓和下来，他看虫洞就像在看自己的孩子一般，温柔而宠溺。
或许因为这个东西是从霸道的实验里所提取出的物质，所以它继承了霸道的一些意志，例如——
它喜欢洛克夫，自然而然想和洛克夫亲近……
也正是有这个因素在，开发虫洞的实验全权交给了洛克夫。洛克夫并没有因为它不是第一实验室的实验而拒绝，毕竟虫洞也是霸道的衍生物之一，他无法拒绝所有与霸道相关的东西。
虫洞的研发可比复活霸道这件事要简单得多，虫洞的大小肉眼可见在变大。等它足够大时，洛克夫他们决定进行实物实验。
他们将记录仪丢到漆黑的洞穴中，研究它的落点。
虫洞的研发进展很快，倒是显得其他三个实验室的实验速度有些拉胯了。
秦九依稀记得，洛克夫的日记在第五次实验失败这里戛然而止，原来他还隐瞒了人造虫洞的由来。
没过多久，秦九知道洛克夫和费启夏上了悬赏名单，只是他们的悬赏金额没有秦九那个悬赏金额那么骇人罢了。
这代表着洛克夫和费启夏也成为了联邦政府的眼中钉。
洛克夫和费启夏拿着两张小木椅坐在空地上，面对烈日当空依旧不为所动。
大冬天里享受太阳的温度是一件让人十分享受的乐事，不过秦九难得见到费启夏的表情沉重，他神情严肃，似乎在和洛克夫闹别扭。
“你怎么想的？你知道伊万纳给你安上了一个什么名头吗？你，一个在御兽军兢兢业业多年的人，他说你是反叛军就反叛军！我们逃了那么久，你现在想干嘛？你说你想和他合作？你脑子呢？”
“我们被悬赏不也有你的原因吗？如果不是你暴露了实验体，他也不会想到我的存在，更不会因为忌惮而要将我铲除……”
费启夏发现他的好友似乎有点魔怔了，他双手按住洛克夫的肩膀，与他四目相对，似乎想以灼热的视线逼迫他恢复清醒。
“你不记得为什么伊万纳会怕你了吗？那是因为他透支了你和霸道的性命而得到了江山！他怕你，怕你将之前霸道的出勤记录曝光，让他落下一个不好的名声！可是你做了那么多最后得来的是什么？不是嘉奖，不是荣华富贵，而是成为阴沟里的老鼠，被追杀到天涯海角！但你现在在说什么？你还想和他合作？想想我们组织的名字，白虎！我们是为了霸道而生，你却和一个害死霸道的凶手合作？”
费启夏怒其不争，眼里的怒火要将他吞没。
可洛克夫却丝毫没有动摇，他定定地看着费启夏的眼睛，道：“我们已经没有经费了，第六次实验失败，我们需要重启一个新的培养皿你知道要花多少钱吗？”
“我知道！但你也不应该……”
“费启夏，我发现你变了。”洛克夫打断费启夏的话，他冷漠而又平静的声音，不似他以往的模样：“你以前能为了实验不择手段，我当时很欣赏你的决绝和果断。但你现在呢？优柔寡断，你感情用事了。”
费启夏深吸一口气，问：“我感情用事？你有没有想过后果？”
“嗯。”洛克夫淡淡道：“大不了我死，你将实验继续下去。”
“你！”费启夏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和他正常交流了，他的眼睛如同没有感情的兽瞳，为了目的可以牺牲一切。
洛克夫变得陌生了，他不再是以前那个会被感情左右的小小御兽军了。
费启夏第一次感受到异形兽基因的强大，它可以同化拥有它的物种，人类也不例外。
“你已经失去正常思考能力了，洛克夫。”费启夏神情严肃，他揪着洛克夫的手臂就要将他扯起来。
洛克夫摇摇摆摆地起身，他不理解费启夏的行为，问：“你要带我去哪？”
“去实验室，检查你体内异形兽基因的浓度。洛克夫，你被影响了。”
“我不去。”洛克夫一把拨开费启夏的手，他站在原地，说：“我没有被影响，这是我自己的意志。费启夏，从我生病开始到现在的这些时间都是我偷来的，我很感激有了继续陪伴霸道成长的机会。但是我知道，或许我等不到那一天了。所以在我活着的时候，让我为你们做更多不好吗？”
面对他诚恳的请求，费启夏的眉头皱的更紧。他和洛克夫面对面站着，明明身前空无一物，却宛如隔着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
费启夏抿唇沉默半天，许久，他才缓缓开口——
“洛克夫，你说实话。你体内的异形兽基因是不是已经快要失控了？”
洛克夫不带任何感情的眸子落在费启夏身上，他轻轻点了点头，淡淡道：“是，我已经感觉到自己正在被蚕食。虽然它的进程不算快，但我确实可以感受到自己——作为‘洛克夫’的我正在缓缓消失。或许有一天我会在你面前死得很难看……”
“走，我们赶紧去第三实验室……”
“不，来不及了。”洛克夫平静而又让人心生绝望的声音穿过二者之间划分人和兽的沟壑，直击费启夏的心灵。
“你心里也清楚，这个进程是不可逆的。”
他望向费启夏，原本已经失去了感情的眸子似乎突然升起了一丝荒凉。
“费启夏，已经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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