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2章 恶心的算计
墙壁的下方有一处孔洞，是老鼠通过的地方，墙是空心的，张山雨上前一脚踹在了墙上，将墙踹出一个缺口，从缺口处往前走，就知道这里是排水口，排水口的通道没有什么弯弯绕绕。
一直向前走，大概过了十多分钟的样子，老鼠已经都消失不见了，走出排水口之后，就来到了另一间墓室，不，这里不是墓室，而是一个巨大的坑。
在坑的周围，堆放着数不清的石人俑，在坑的中央，竖着一颗直径有十来米的青铜柱子，青铜柱子的底部插在地面里，上方根本看不到头。
在青铜柱子上还有不少的青铜棍，密密麻麻的的根本数不清有多少，整个青铜柱子的形状，就像是一棵生长在石头中的大树。
“青铜树。”
瞎子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这棵青铜树，道上的消息终归是流传的消息，当真正见到这棵青铜树的时候，震惊程度是没办法细说的。
张山雨走到青铜树的底部，看着眼前的青铜树，在青铜树上刻画着蛇的图纹，这是一种古代祭祀专用的纹路。
这棵青铜树是一个祭祀所用的器皿。
两个人都没再说话，张山雨伸手触碰了这棵青铜树，低垂的眸子里，是瞎子看不懂的思绪。
“你说，，它真的有具象化的能力吗？”
张山雨哑着嗓子，没看身后的瞎子，只是低垂着眸子。
“谁知道呢？怎么，小佛爷您想试试？”
瞎子走上前，来到了张山雨的身旁，仰着头试图去看青铜树的顶端，却发现根本看不到。
“如果可以的话，我当然想让他活过来，可惜，所有人都知道他死了。”
如果青铜树有具象化的能力，张山雨是真的会想要把离世的那些人具象化出来，可是他们的离世，是世人都知道的，没人能把他们具象化出来。
“所有人都知道，他愧对上级自杀了，但只有我知道，他是我杀的。”
张山雨视线转移，看着手中的长刀，这把曾被他夸赞过的刀，终结了他的性命。
瞎子听到张山雨的话，诧异的看着张山雨，张山雨嘴里的人是谁，瞎子也很清楚，九门里唯一一个自杀的人，只有一个。
可张山雨却说，他的死不是自杀，瞎子不明白，张山雨为什么要和自己说这些。
这样的话明明是秘密不是吗？
和自己说，是为了什么呢？
卖惨？
别开玩笑了！
可张山雨此刻并没有想那么多，或许是张山雨这个人在瞎子的心里已经定型了，能够和人交心，就一定是算计，这也是一种可悲。
张山雨这个时候，其实只是想要说说心里话，或许是对瞎子说，或许是对自己说。
“我将他的一生终结在了那个书房里，我踩着他的尸体往上爬，我成为了小佛爷，庇护着九门和张家，但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
“我还记得我刚来到长沙城的时候，那个时候，，，我想要的就只有好好生活。”
张山雨给自己点了根烟，也无所谓瞎子听不听自己的话，继续自言自语一般说道。
“后来，九门的所有人都告诉我，感情是假的，，九门绑在一起就只是为了利益，这个道理让我明白了，想要留着九门的感情，就得把九门绑在一起，所以我成为了小佛爷。”
“再后来，我发现因为自己的逃避，让圣婴成为了张家的族长，成为了我错处的牺牲品，所以我回到了张家，成为了族长的跟随者。”
张山雨抽了口烟，神色淡淡的看着瞎子，眼睛里的满是麻木。
“可回想最开始的时候，我想要的就只是好好生活，寻得一个归处，仅此而已。”
“命却在推着我往前走，我肩负起九门的兴起，背负起张家的责任，为了达到目的，我开始不断的算计，很多人死在了我的算计里，可唯独有那么几个人，我是不愿他们死的。”
张山雨长舒一口气，继续说道。
“你知道命这种东西有多悬吗？”
“我不信命。”
瞎子对着张山雨笑笑，转身坐在了地上，张山雨看着瞎子顺势也坐了下来。
“八爷曾给我算了一卦，我没信，后来我一生都在给自己算卦。”
“我一生没贵过任何人，向来都是旁人贵我，所以他们都死了。”
张山雨将烟头按灭在地上，嘴里说的已经死去的人，是张山雨一生都不愿再经历的痛。
瞎子张了张嘴，什么话都没说得出来。
怎么安慰呢？是安慰命好？还是安慰命不好呢？
“我似乎就是为了这些活着，可肩上背负的东西，让我不得不往前走，我没办法它们卸下来，一旦卸下来了，你们所有人都得死。”
“你不恨这些责任吗？”
瞎子转过头看着张山雨，墨镜遮挡了瞎子眼睛里的神色，让张山雨看不见瞎子想的是什么。
“我该恨什么呢？你觉得我有资格去恨什么吗？”
张山雨反问了瞎子一句，瞎子想了一圈，却发现就像是张山雨说的这样，张山雨根本没办法去恨什么。
恨什么呢？
恨自己最初逃离张家？恨自己选择肩负九门和张家的责任？还是恨自己谋划了太多人的性命？
可这些恨，归咎到底，还是源于张山雨，恨自己？
好像就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
“人生的路，很长很长，没人能陪着我往前走，我也只能够一条路走到底，我比谁都希望无邪能够成功，无邪也必须得成功。”
张山雨看着瞎子，习惯性的再次开始算计，拿自己的生平算计，将自己心底里的苦楚挖出来，告诉瞎子这一路自己走的有多难，这条血淋淋的路是怎么走过来的，只为了保证无邪走的路上，瞎子可以帮两把。
这样的算计，是不耻的，甚至是恶心的。
张山雨在拿着自己最爱的人，去谋求算计，甚至摒弃了自己的感情。
张山雨成为了一个合格的执棋者，利用自身的一切谋求算计。
张山雨是成功的，起码此刻的瞎子，根本没意识到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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